“看来四叔和四婶的结合和爷爷奶奶的结合也差不多,都是‘妻管严’……”但子群很快就打住了这个词,毕竟现在家里的人都仅对爷爷说他得到的是气管炙而已。
“要是我娶到这种老婆,十个都会被我打死。”剑锋表情上露出了一丝不屑,正是这个四弟妹让这个家庭里总是充满着斗争的,他深黯着家庭里发生的很多事情。
“三姑她们这几天都没有来看过呢。”子群本来不想再说那些屈气的话,但还是说了句。
“她总是说她家里的事情太过于忙,七姑也是说她有仙要问。吊倨奶**的。”剑锋平时在儿子面前很少说脏话的,但还是说了。
“六叔最近听说正在做着大件生意什么的。但不知道他这段日子里面到底是做着什么啊?”子群不禁有点疑惑,怎么个个叔叔姑姑都不来看爷爷,甚至奶奶也不肯来,而让自己这样一个正在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的侄子叫了回来,他想着就有点生气,“没想到他们当年一点也不肯帮我,但在关键时候却要我这个做孙子的来代替了做儿子们的责任。”这段日子来剑锋可是每隔一天就要来一次,因为他每天都要回去做一天的钱,然后第二天就拿过来给自己的父亲,虽然说盐田里对誉德福的补贴也是有一些的,但作为儿子的有着一种无可推卸的责任。他想用自己的血汗钱来补还父亲的一些养育之恩。
“我不知道了,不过相信也不会是什么正当生意,他这家伙从来都是那样,去年把四叔的万多块钱都投进水里去了,现在还没有一点儿的反应。有一点钱宁愿拿给二奶花,拿到亲戚那儿做无聊人情,却不肯把一分钱给兄弟姐妹用。但愿他能够做得顺利。”剑锋对这个六弟也是充满着意见的,他最佩服的还是四弟,能够在辛辛苦地做着建筑工,也能够有这么多的钱剩下来,真够省的,但有时候他也是那样的固执,不肯听自己说话,他那一万多块钱被六弟投进了水里之前剑锋曾经劝过他的。
“二弟的成绩最近好么?”子群不禁询问,说起二弟,他心里也是深深的惭愧,虽然二弟是考不上,但他总觉得是他这个大哥做得不够争气,当年自己读中专时候用的钱太多而让成绩最好的子艺去到了三官学校去就读,正是那儿把二弟毁了,要是去年已经毕业了一年的自己能够挣得一些钱,那二弟那个贵阳中医学院也是能够去读的了。
“听说他们学校里规定每个复读生都要回到企沙去体验准备去参军呢。”剑锋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个天气啊,尽管是深秋了,虽然不冷,那海里散发来的海气是那样的沉。
“但二弟的视力也太近视了,那能么?”子群不禁惊了惊。
“没事的,听说人家还是挺看重高中毕业生的,可以在视力上降低要求来录取什么的。”剑锋前几天也和二儿子交谈过。
“是么?那这些当兵的代遇好不好?”子群还以为是国家强迫这些复读生去当兵的,心里一阵不舒服。
“不知道呢。”剑锋摸了摸自己那已经的好几天没有刮过的胡子,这胡子粗粗硬硬的,中间又杂了许多的花白。
“子群,今年要招兵,你看你能不能也去试一下?”没想到这天剑谊还是挺殷勤地和子群说起了这件事情。
“但我已经二十一岁了。”子群不禁愣了愣,“难道所有的二十几岁还没有正式工作的都可以去参军么?”
“没有,今年录的兵听说是要到厦门去当海兵的,你也知道当海军在海关里面可以捞很多的油水的,而凭你在外面混了几年的脑袋一定可以在家里迅速地建起了几栋大楼来。”从九三年来已经在港口市这里混了七八年了的剑谊开始开导起了侄子来。
“是么?那这样也是挺好的啊,这总比在外面冲风冲浪的要好得多。”子群那脑瓜子也一下子开了窃。
“是啊,我想用一些手脚帮你和你的二弟都顺利地进入了海关里面,那样就会很好的前途了。”看来剑谊也考虑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才这样决定的。
“好啊。”
过了几天,在实校里读书的子艺和那些同他一起复读的学生们都回到了企沙医院里进和地体检。李文也回来了。
李文的父亲很不想他去参军,所以他父亲李丰昌就对那个来招生的军官说李文有色弱什么的,看着李文在那儿装着色弱,子艺感到很傻。
“请问这个是什么?”这时轮到了子艺体检了,一个中年人有点冷横地问子艺。
“这是662。”子节直率地说,并没有像其它年轻人那样在他的面前唯唯诺诺,毕竟子艺也仅是回来应付一下这体检罢了,他不像其它年轻人那样对这个当兵多少兴趣。他的目标依旧是大学。
“那你毕业的是什么学校?”那中年人依旧冷横。
“三官学校。”子艺随即声音更冷,“你想怎么样?”子艺反问一声。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体检。”子艺回答更干脆。
“那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懂?”那中年人侧过头来问。
“那你又想如何?”虽然走过几次后门,但自从了高四以后他的那“自尊自强自立”的性格更是发挥到了尽致,子艺可不会像其它那些想参军的年轻人一样迁就着这中年人。
“那你走吧。”那中年人有点生气了,但闷着。
“军官,我是近视四百度了,我不太想去参军。”子艺对那个对他颇为惺惜的军官说,那军官还是不信地把那副眼镜在那儿望来望去,还在视力表上指了很多个“E”让子艺来辨认,但子艺可是一点也看不到。
“好吧,去吧。”那军官也是很无奈地说。
在体检回来到家里的时候,子艺又见到了大哥子群。
“我也是不行,我以前在中专献过血,那时血管里进过空气,所以只到里面有杂音。”子群有点婉惜地说。
“我不想去,我还想读书。”子艺坚定地说。说着他还和父亲说起了在医院里面的那个中年人,“要是那时他继续在那儿露出丑,我肯定就肘打他了。贪污腐败!”
“那种家伙就是那个样子。”剑锋也是赞同儿子的看法,他也越来越相信自己的能力也能够创出一番天地来,特别是长子现在出来后不用国家分配还不是照样可以做经理,而今年二儿子子艺的高考让剑锋觉得很多东西就是那么一会儿事情。
“呵呵,没事情。”这时剑谊走进屋里来,“不过可还是有点可惜。”
“可不可惜,这没什么的。”子艺对这个六叔向来也没有什么好感。
“六叔送子艺去学校吧,他的学习耽误不得的。”剑锋也不想和这个六弟说太多的话。
子群子艺还有子艺的同学李文一同上了剑谊用十万元从政府那儿买来的行政小汽车上。
“子艺,你看爷爷这种情况了,而你们家里也这么穷,而你也考过一次高考了,现在你就不读书了吧?”这时剑谊这样说,说着也转向大侄子子群那边去,“你看你大哥,现在读了中专出来还不是自己创业,你在大学里读书那么多钱,到时候能够从哪儿出,人不能够那么自私,你看,有朝一日,你看你的家人快要走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做亲情最重要了,你看是不是?”
“我从来没想过我不会考得上大学!”刚才还和他说得高高兴兴的子艺一下子声气也变了一些,“这么多年的苦楚都付出了,我不会就这样放弃,到时候我绝对不会向你伸手。”子艺可没有因为坐在他的车子上而把自己的自尊屈下来。
“子群,你不说一下你的弟弟么?”剑谊这几年来似乎也有点怕子艺,每次清明节回家扫墓时他每望到子艺的那双眼,似乎也看到了大哥的影子时,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讨好这个孙子。
“子艺,大家的话你都要听一些,不是么?”子群没有太迁就六叔的话,但还是劝了一句。
“嗯。”见大哥也开嘴了,子艺再也不哼声。
“用不用把车开进去?”剑谊或许是想让侄子能够在他的那些同学面前洒洒一下威风。
“不用,我看就在门口这儿就可以了。”子艺可从来没有想过靠这种东西来增加自己的面光。
“子艺这个家伙以后命比较苦的,毕竟他一点也不会拍马屁,而这个社会本身是需要拍马屁来过日子的。”望着二侄子子艺那走路从不回头的习惯的身影,剑谊不禁这样说。
“难说,或许他能够真的读了大学,往往能够推动社会发展的并不是那些天才,而是那些能够锲而不舍的中等人才最终在坚持下把智慧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子群深知自己的弟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的天赋连我都比不上,但他的是大海水。”
“但以后出来以后他还是要靠我们这些亲戚帮助的。”剑谊这样说。
子群很快沉默,他心里有一股怒火,但最终他的涵养没有让他表现出来。
“回来了?体检得如何啊?”这时候回到了学校里的子艺见到了自己的语文老师,他询问。
“我没想参军。我回来了。”子艺对这个语文老师很是尊重。这个语文老师是自己二叔剑文的妻哥黄品钦的同学来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个老师也真怕这个坚韧的学生去参军了。
“吴祖森,你的体检如何了?”子艺回到宿舍里也询问。
“我有狐臭。不能参军。”吴祖森有点无奈地笑着耸了耸肩,“不过听说李鲤能参军了。”
“是么?”听说这个也是从三官学校里面转下来的同班复读同学去参军了,子艺不禁一阵黯然,这么好的女生就要走了。她可有一双很美很美的双眼,虽然身材不是很高,按子艺当时的条件去追她也是完全可以的,但子艺却不懂珍惜,她走了,子艺才知道一些东西真的是错过了才知道美丽,以前错过陈敏丽时他是不知道这个道理的,但在这个女生的离去他反倒开始真真切切地理解了这个涵义。
“那是个一个早晨,冷冷的,伊人离去,我送之于火车站,雾还是轻轻地,送子女去参军的家长都来了。我也送她,但没有让她看见,有一些东西淡淡地浮现,散去,连她那坐在窗口的身影也一同散去……”几年后子艺还看到了自己当时写的文章,那是李鲤离去时他写的文章。
“子艺是多情的,并且是一种伤寂在里面。”子群看了二弟在高中时写的大部分散文,“不过他不会付出太多,这恰好是写作的人通犯的病。
是的,子艺在高中几年里就有意无意地和很多女生交往过,但他喜欢仅是那些比他大的女生们对他的呵护,他也不需要地些女生真的喜欢他。要是喜欢他的话,他就感觉到压力,他很快逃离那感情。他的目标依旧是大学,从来没有变过。
子艺在二零零二年一月六日在民族书屋买了一本《在清华等你》,他希望这本书能够把自己所有的激情都激了出来。但他经常看的还是美女状元们写的文章,他并不是因为那些状元而崇拜他们,他只不过是想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也上到清华去,能够和那些美女状元谈一次恋爱,最好能够娶到他们,这本身就是一个男人在雄性激素和才华双重得以实现的魄力,不是么?那时候子艺虽然很时间放松,但有时候看着书中河北宣化的陈丹一呆就是一个小时,这样的女生娶到那就是一种绝对的挑战,不是么?现在子艺写这本小说时看着九七届清华电子工程系的李笑时还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毕竟这些女生是那样的好强,那样的有自信,而子艺觉得和这种有才有貌的女生在一起生活,那整个人生本身就是一个没有白过的人生,不是么?子艺心里渴望着,也正是这种渴望让子艺很快忘掉了自己今年高考中的失利;心跳着虽然那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看来子艺也纯是个好色之徒,混蛋一个……
“爸爸,我看我还是接你回去住吧?”这天看着父亲那痛苦的呻吟,剑锋一块泪水也跌了下来。
“我到底是什么病啊?怎么这么痛啊?怎么这么痛啊?唉哟唉哟……”誉德福在床上拼命地挣扎着。
“没什么病的,真的没什么病的。不就气管严么?现在西医说不好,看来只有中医来治一下才行了,回去我们就买多一些中药来给你吃,把里面的烟瘴全部散出来,那就好了。”剑锋含着泪水如是说。
“西医都没有用了?”誉德福不禁绝望了。
“没事的,我们能够把你治好的。你看你有这么儿子呢,还这两个女儿,我们一定能够有能力的。”剑锋还是在努力地安慰着父亲。
“呜呜”地在外面传来了一阵子的哭声,或许是听到那熟悉的哭声,誉德福反倒静了下来。他心里也知道了一些情况,那是子群的哭声……
在几个儿子有唯一的孙子子群的护送下,誉德福在六子的车的护送回到了大哥剑锋的家里。
那段时间里子艺常常望着自己的班主任凌立枢,他也是个接近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为何他的身体就能够保持得那么……
每个星期子艺都会到二叔家里去和已经离开学堂好几年的堂姐和还有已经也是高三了的堂弟一同回去看望快走了的爷爷。说实话子艺当时不太想去找堂姐的,毕竟她的作风也不是很正,思想有点保守的子艺一看见她穿着那双平底高斤鞋应该不下四五斤的样子,子艺心里就不太爽。人矮一点是可以原谅的,但这样丑陋地增高自己的身高,他却是容忍不得的。
当初也不知道是堂姐不能读了还是二叔没有钱,反正在以后的岁月里面堂姐经常都抱怨着她的父亲剑文当年不懂得培养自己,而大伯剑锋条件这么差也能够培养出了三个儿子;堂姐誉子梅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她在家里把她父亲迫得哑口无言,搞得剑文有几次差一点要拿刀出来杀了她,但她是不怕的。
而子艺堂弟子馀是个不说话的角色,三棍打不出一个屁来,并且也是闷闷的,和他爸爸是个样,但没有他爸爸那样的大炮,他很少吹牛的,以前在小学时还考过企沙镇第一句,但后来上到了防城中学里读书成绩就差得不得了。现在也上到了高三,由于他们两娣弟的母亲比较矮,而他的伯母林李蔚还几个婶婶都是接近一米七高的婆娘而生出的堂兄弟姐妹都是高个子,就他们两姐弟矮一些。一个一米五,一个米六,没想到这两个从小在家庭里得到了万般宠爱的家伙竟是在众兄弟姐妹中最不起眼的,有时候苏凤也觉得这有点不爽,这好像有点抹杀了她的面子一样。
“爷爷,你叫什么啊,什么病都要挺下去,只要挺下去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天晚上,也是周末,子艺一个人透黑地赶回来到家里,明早他也就要上去了,因为高三的课程很紧,也只有星期六一个晚上能松一口气。他见爷爷呻得太可怕,这样轻轻责备地说,他还以爷爷还不知道他自己的病情,其实看来他还是知道了。
那天晚上,剑谊也用车来接他回到水井头村去了,毕竟看来也差不多十几天的事情了。子艺的心里也是暗,暗得好像整个世界再没有一丝光线了一般,看见那些叔叔脸上憔悴,子艺手脚无力地忙前忙后一点儿。但把爷爷送上车后,父亲剑锋却没有让他一同回去,毕竟他明天还要上去读书,现在子艺是全家族里的希望了,他要是考上了大学,那看来也就是水井头里的第一个本科生,而誉子馀那成绩看来明年是很难考得上本科的了。
“你爷爷在这儿住了一个月了,七姑却没有来看过。”林李蔚淡淡地说。
“是啊,这一个月来爷爷总是他养了一个石女。”剑锋也无奈,“但主要是木子定控制着七妹。以后七妹休想到再到我们家里一步。”剑锋心里的确是还生气,要不是为了儿子们的前途而不时地和七妹借钱,剑锋真的想和这个懦弱的七妹生死不再往来。
“那我也请一些假回来吧。”已经长大起来的子元还是有点孩子气,剑锋凝望一下,脸上的肌抽动一些,再过不久这个孩子也要真正地长大了,那就说明自己真正的老了,眼看他现有的身高也比自己高了,这几个孩子到时候还会让自己牵着着他们的手么?想想以前小时候父亲也是牵着自己的手的,但后来在长大了就不再让他牵了,毕竟那样太难堪了,但现在想着自己怎么也开始有了这种心态了。
“那你有时间就抽空回来看一下爷爷吧。”剑锋竟然点了头,要是平时剑锋可是从来不让自己孩子请假的,“爷爷最爱你和四堂弟了,或许你们的性格和他的有点像吧。”
在誉德福最后的日子里面过得是很痛苦的,因为肺病,但那痛苦,这些子孙们却是很难体味。他最疼爱的孙子子元像上次九八年时在剑锋家里住的时候那样轻轻地帮他摸身,正是这个孙子的带动下,其它子女孙子孙女们也开始轮流地帮他摸后背,正是这样让他有了点舒服,但这时苏凤那绝情的一面也表现了出来,只见她一见老头子回来,就成天地在外面咒咒骂骂,以让那声音传到了誉德福的耳里。本该誉德福是应该住在正厅里面的,这样那些亲戚们可以来看望时比较方便,但苏凤却不肯让他住在那儿,因为怕他走后,这正厅里面有阴影,这婆娘可是很怕鬼的。
由于誉德福在村里的好人缘,村里大多数的人都来看望了他。每个人来看望时誉德福都会给上一两句好话,但他的唯一的亲弟弟誉德禄来看望他时他没有留给他任何一句好话,只是沉默地睡在那儿,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