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大嘴指的方向望去,距离我们大约二百多米的地方有一条细细的黑线,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逐渐增大。
阿瑞佗脸色变了变:“那是沙漠晚上经常出现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没人知道。村子上老一辈的人说那是来自沙漠深渊的亡灵,只有晚上会出现,如果接近的话,是会被勾走魂魄了。我猜之前来的那些人,都是被它们勾走的。”
大嘴啧了一声,而方柔却相信了阿瑞佗口中的传说,看着远处的黑线,不由升起惧意。
我们围在火堆旁吃东西,耳边总能听到莫名的沙沙声,我想到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说是沙层里有很多毒虫,一到晚上温度下降之后就会出来活动。我担心的问阿瑞佗:“沙子底下是不是有毒虫?”
阿瑞佗说:“有,但是我们生了火,况且我在骆驼身上专门擦了驱虫的草药,它们是不会靠近的。”
我不由松了口气,其他的虫子倒是没多可怕,就是非常害怕书中提到的沙漠蜘蛛,巴掌大一只,毛茸茸的,看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至于我为什么这么怕蜘蛛,还要追溯到我在孤儿院里的时候。
在孤儿院的小庭院,是孩子们平日玩耍的地方,我小时候很孤僻,所以经常一个人躲在墙角。有次,在草丛中看到几只跟一只鸡蛋大小的蜘蛛在里面,还在织网,愣是把我给吓哭了。自那以后,对蜘蛛留下了深厚的阴影,几乎是见到蜘蛛就会条件反射的起鸡皮疙瘩。
“诶,有毒蝎子也不错,抓回去当虫药。”大嘴嘴里嚼着压缩牛肉,脸上挺兴奋,据他所说,现在有点回到他当初在部队的感觉。
阿瑞佗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喝着他的酒。差不多一小时后,我有些无聊了,雷叔依然没有发来短信,他们现在的状况如何我完全不清楚。我询问阿瑞佗是否和他儿子有联系工具,然而阿瑞佗却说:“那种东西没用,一旦接近了地下河流经出,手机就会立刻没有信号,附近有能干扰信号的磁场。不过不用担心,我儿子他从小就被我带着在这片沙漠里到处走,他闭着眼都能走回家。”
顿了顿,他又道:“我儿子他见过红凰古国。”
我顿时起了兴趣,刚才阿瑞佗还觉得我们寻找红凰古国是无用功,现在却又说自己的儿子见过红凰古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鬼青元他们岂不是会轻轻松松找到红凰古国了?
“什么时候?”
阿瑞佗再次喝了口酒,长吁一声,脸上浮起回忆的神色。
据阿瑞佗说,他的儿子叫做阿吾热,今年二十岁。在十年前,阿瑞佗照常带着阿吾热进沙漠寻找蝎子与毒虫,用于制作虫药卖给外面镇上的中医。那天下午,刮起了沙尘暴,阿瑞佗他们来不及躲避,只好伏在沙丘上,祈祷能躲过那场恐怖的沙尘暴。等到沙尘暴停息时,阿瑞佗惊恐地发现自己儿子早已不在自己身边,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瑞佗慌了,从下午三点找到六点钟,近乎跑遍了大半个沙漠,就是没找到阿吾热。眼看天就要黑了,阿瑞佗担心自己儿子被沙尘暴吹走了昏迷不醒,到了晚上会直接被冻死。他赶忙回到村里,招呼大半个村子的男丁出动寻找阿吾热,到了后半夜一个村民在地下河流经的附近找到了阿吾热。那是阿吾热都被吓傻了,直着眼睛在原地颤抖。阿吾热回到家里大病整整一个月,恢复后精神一直涣散,过了大半年才逐渐恢复正常。
阿吾热恢复后,被阿瑞佗问起当天的事情,阿吾热说他被吹到了一处风蚀石区,当时沙尘暴还在刮着,他只好躲在那些石头中间。等到风暴停息之后,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坑,在巨坑里,是一座古城的废墟。在古城门前,矗立着一直巨大的凤凰,城内空寂无比,有大批大批的蝎子在里面徘徊。阿吾热年纪尚小,看到恐怖的废城与大量的毒虫之后,吓得赶紧跑掉。结果在往风石区跑的时候,路上看到了一个趴在地上而且特别瘦小的怪物,他一身灰褐色,脑袋很小,可爬行的速度极快,把阿吾热吓得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地下河旁边。
后来经过阿吾热的描述再加上当地传说的色彩,阿瑞佗确定自己的儿子看见的废城,就是这片沙漠千百年前的霸主,红凰古国。
“我靠,这特么也太传奇了吧...”大嘴忍不住感叹一句,点起一根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
而我却沉思起来,如果真像他儿子所说,在那座废城外有不少毒虫徘徊,到时我们要进去的话,恐怕得付出惨烈的代价。而且还提到在那片风蚀区中有奇怪的畸形生物,更是奇异。
方柔问我风蚀区是什么,我道:“在沙漠里常年有风沙,在某一地区特别严重。所谓的风蚀区实际叫做风蚀石区,那里会有很多石头,但伴随着常年的风沙锤击,巨石都会被穿透,形成奇特的风蚀区。在里边会听到风吹过石洞的呼啸声,晚上听着挺惊悚的。”
大嘴笑道:“呦,小天子啥时候这么有水平了?”
阿瑞佗话不多,只要我们不问他,他从不会主动说话。为了能在明天早上早起赶路,早早地睡到睡袋当中。
夜里,风加剧了一些,依稀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我被尿意憋醒,但听到外面风沙声再加上一片漆黑,硬是没敢去上厕所,干脆憋着尿强行睡去。
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升起,早晨还是蛮冷的。
“啧,这几只畜生在外面睡了一晚上,也没见冻出个啥毛病。”大嘴伸着懒腰说道:“阿瑞佗,我们上路吧。”
我们很快再次坐上骆驼,有了昨天的经验,坐在骆驼上也没之前那样的劳累敢,骑得如鱼得水,甚至可以控制骆驼前进的速度了。为了加快速度,我们便骑着骆驼往前跑。
再次行进了两小时,太阳已经完全挂在空中,阿瑞佗说:“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