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支付五万酬金后,老人收拾了下,像是打算自己带我们进去。
我和大嘴瞬间懵逼了,他看上去起码得六十岁,原本以为是他会叫村上的中年人带我们进沙漠,现在看样子像是要亲自带我们进去?我惊讶道:“大爷,你带我们进去?”
“不然呢?在你们来之前已经来了一批人,我让我儿子带他们进去了,村上除我儿子以外,再没有比我更熟悉这片沙漠了。”老人从屋里只是背了一壶水出来,葫芦状的瓶子。
大嘴与我对视一眼,老人的儿子带进去的应该是鬼青元和雷叔他们,如果是这样的话,老人肯定会和他儿子选择一样的路线,基本上不用考辨别路上的踪迹就可以轻松追踪鬼青元的脚步了。
我们没敢休息太久,怕和鬼青元他们落下太大的距离。
路上,大嘴悄声跟我说:“这老头也太黑了,知道咱进沙漠没当地带路不行,故意把价太高,没想到这破地方的人脑子这么灵。”
“很正常,像你们这种人我一年里会见到不少,有的说是考古,有的说是探险,实际上都是进沙漠找红凰古国的罢了。”
老人耳朵出奇的灵敏,大嘴的声音很小他都能听见。
方柔十分惊讶:“老爷爷,您年纪这么大了,耳朵还这么好?”
老人对于方柔总是说话温柔,比对我和大嘴说话轻了许多:“那可不嘛,如果耳朵不好的话,在沙漠里遇上沙尘暴早都死了不知道几百次咯。沙尘暴会发出微小的摩挲声,如果提前发现它就容易避开,不然发现晚了,基本上是跑不掉的。”
走出村子没多远,看到挺大一珊栏围住的草棚,里面有几只骆驼。老人打开门走进去,牵了四只出来:“进沙漠必须要带它们。”
骆驼被当地人称为“沙漠之舟”,可谓是沙漠当中最快续航最远的交通工具。我之前没见过骆驼,不太会骑,坐在骆驼觉得挺舒服,比我们走路要快许多。但坐久了,会感觉腰特别酸,屁股颠的也有些疼。
“老爷子,你叫啥啊?”大嘴问。
“阿瑞佗。”
远离沙漠公路之后,骑着骆驼之后才算是真正进入了死神沙漠。时不时会有风一下子吹起来,风中夹杂着细小的沙子,我们都戴着防风镜,尽量遮住脸弯腰赶路。我忍不住再次问方柔:“方柔,如果觉得很难受的话你可以回村庄等我们,你也看到了,这沙漠不是闹着玩的。”
得到的回应依旧是被拒绝,方柔说:“别看我是个女孩子家,我在大兴安岭经常和阿爹一起进树林的,里面的狼都不怕,现在算什么?”
阿瑞佗听到方柔是从大兴安岭来的,不由瞪了瞪眼珠子:“从东北那边来的啊,啧,垮了大半个中国来这里受罪,你们何必呢?我这十几年起码带进沙漠二三十批人,真正能活着出来的只有那么几队,而且都是落荒而逃.....”
大嘴问原因,阿瑞佗望着远方半晌才说:“在古代的人还没达到能在沙漠之中建立城邦这样强大的能力,而红凰古国却做到了。传说红凰古国就建在沙漠中央,四周被河流包围,当时的帝王与古国的国王关系甚好,经常派军队来此互相交流。只不过每次进入沙漠的军队开始有一百人,等出去的时候剩下不到十个人,尽管如此,但当时的帝王依旧不惜这么大的代价多次派出军队进入沙漠。”
阿瑞佗口中的红凰古国信息基本源于当地人的传说,至于真实程度,无从考证。不过由此可以确认,这座沙漠当中只有红凰古国一个城邦。
我们赶了三个多小时之后,太阳西下。胯下的骆驼行进速度逐渐慢下来,累的哈哈喘气。
这时,远处的地平线上,火红的太阳已经下去一半,天边布满了晚霞,没有了几小时前妖艳毒辣的盛情。
气温迅速降下来,好在地上的沙子白天吸收不少热量,周围还算暖和。我问阿瑞佗多久能到达沙漠中心,结果阿瑞佗连连摆手道:“我可没说过要带你们去沙漠中心,那可是沙漠死神住的地方,去不得!”
“诶,你这老头,收了钱不认账?”大嘴怒了。
“我最多带你们走到地下河流经出,再往里我也不敢去了,里面非常危险,流沙很多....”阿瑞佗打开他腰间的葫芦瓶喝了口,没打算带我们进入沙漠中心。
葫芦瓶中散发出香醇的酒香味,我意识到他瓶子里装的并不是水,而且自己酿的酒。我问:“那需要多久才能赶上你儿子带的队伍?”
进入沙漠之后,雷叔再没有发来短信,不过沿途能看到他专门在路上留下的标记。
阿瑞佗沉思了几秒钟,他说:“晚上的沙漠很危险,绝对不能赶路,我儿子差不多应该把他们带到地方了,这会儿应该扎营休息了。但是按照我们这样的行程速度,还得走上三个时辰才能到达地下河流经处,至于我儿子带的人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咯。”
就在我们说话间,太阳已经完全下去,周围变得黑起来。
方柔和大嘴很快升起火堆,并扎原地扎营。我则是拿出原先带来的帛书,仔细翻找着关于沙漠的信息。忽然,我意识到除了鬼青元还有周冰清也会来这个沙漠的,他有完整的竹简,肯定要比我和鬼青元速度快多了。
“阿瑞佗,在我们和你儿子带的那批人之外,最近还有没有人进这片沙漠的?”我问。
阿瑞佗摇摇头,却又点点头,他表情有些奇怪,他说在两天前的晚上,他去给骆驼喂食,隔着老远看到有一个黑影走在沙漠的斜坡上,不过当时天已经黑了阿瑞佗不确定是不是他看错了。
我意识到,十有八九那个黑影就是周冰清,不由惊讶,没想到周冰清会比我们早来整整两天,现在他多半已经找到了红凰古国。
大嘴点着烟走了过来,他指了指不远处:“老头,那边的黑线是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