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峤岳微微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令尊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为子事母至孝，为商以诚待人，只是有些……毁人仙缘确是大仇，令尊如此待之称得上宅心仁厚，但隔了数十年还念念不忘，心胸实在是……稍嫌狭隘了些。”
接着他红唇轻抿，对金悦来笑了笑说道：“金小姐这次送还我鲛人秘宝，居然没带多少护卫，而且仅租了一艘小商船，导致被海贼所觊，这事不知和那枚古钱可有关系？”
金悦来有些气闷地点了点头：“是的，这次归还秘宝这么大的事，爹爹自然会先过问那枚古钱，不过演卜了足足三次，结果都是一千两，所以我只能带着一千两来办这件大事了。”
汤牧听得有些糊涂，于是开口追问道：“那叫做陶朱古钱的秘宝到底是什么作用？用来占卜的道具吗？”
蓝峤岳掩口轻笑：“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那枚古钱对于我等来说没甚作用，但对天下的商家来说，却实在是一等一的秘宝。
金掌柜的仙缘断在了天意上，所以那古钱代表的就是天意，遇大事时持之卜算，凡可以用钱解决的事，那古钱都会给出一个最低的钱数。
只要拿着相应的银钱去办这件事，虽然未必能获得最好的结果，但却必然不会失败。小兄弟你知道雀牌吗？那古钱给出的银钱就相当于，能够保证圈圈都是‘屁胡’，不论摸了一手多烂的牌，只要卜算成功，虽然不会大赚，但定然不会输牌。”
汤牧点了点头，这玩意确实了不得，虽然只能保证“屁胡”，赚不到什么大钱，但在需要求稳的时候简直就是无敌神器。
他思考了一下后神色一动，继续开口问道：“那古钱既然能保证成功，就没有人想抢到手吗？如果用在一些别的地方，这东西的效用简直……额……”
金悦来悄悄伸手掐了他腰间软肉一把，噘着嘴不满地道：“和你一样想要来抢的坏东西当然不少，不过那钱卜算一次很伤身，而且只认爹爹，办的事情也最少要和经商相关，否则卜不出结果的。
大乾朝廷里的一些人曾来强借过古钱，试图用来卜算国运，不过离了爹爹，那钱就只是普通的钱了，即便把爹爹请去，如果卜算的事情和经商无关，古钱同样也没反应。”
“必须经商相关吗……”汤牧摸了摸下巴。“我举个例子啊，比如让你爹先偷偷去和敌国做生意，然后再……”
“不行！”金悦来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老是惦记着坑我爹爹啊，都说了那钱只能告诉你办成事需要多少银钱，并不能告诉你别的东西，而且问的事必须和买卖交易，商贾货殖相关。”
汤牧笑呵呵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不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了这钱可能存在的骚用法，买情报算不算商业行为？那买地盘呢？
更何况又不是给出数额就一定要掏真金白银去做，很多时候一个消息已经能透露天大的秘密了。那古钱绝对还有其它的用法，搞不好已经有人让你爹这么用过，只是没有外传罢了。
蓝峤岳父子则微微一笑，估计也想到了这一茬，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蓝花昼客气地拱了拱手。“十年前大乾请令尊参阅与吐火罗国间的军机，那古钱的秘密不知被谁泄露了出来。时人多传言，陶朱古钱可无中生本，更能指点交易买卖，这才让令尊两度复起。
现在想来也相差不多，本小利微之时能够稳定生聚，确实是白手起家的不二至宝。不过这背后的故事更是令人大开眼界，多谢金小姐为我父子解惑，”
金悦来连忙起身还礼：“您言重了，这些事也不是什么机密，只是说来颇有几分逸趣罢了，我二人反倒要感谢令妹的救命之恩。”
蓝花昼再揖：“您也言重了，归还鲛人秘宝本就是我鲛人族所提，这事反倒累得金小姐被盗贼所缚，救命之恩莫要再提，倒是我们该感谢金小姐不辞辛劳……”
“您过誉了，在商言商，这事于我金家也不是无利可图……”
“您过谦了，即便双方各取所需，但终究是我鲛人……”
“您……”
“您……”
两个人文绉绉地客气个没完，后来干脆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汤牧听得不耐烦于是闷头开始扒饭，本以为海族可能会端上来一桌子海产，没想到桌上的菜里还有不少怪模怪样的青菜，味道也还不错。
汤牧手里的筷子舞动如飞，很快便吃光了一大碗饭，金悦来那边还在商谈着什么，他隐隐听到了“铁器”“海盐”什么的，搞不好借此机会正在谈生意，自己现在离席应该不太好，于是便无聊地发起呆来。
这时，汤牧看到了一粒米，原来是刚才扒饭时不小心落在桌上的，他悄悄伸手捏了起来准备丢到碗里，眼帘上突然闪过的黑字却让他手抖了一下。
【名称】晶圆米
【等阶】荒
【来源】晶圆米既精元米，海外三十六国之沃民国所产，是由某农道高手精心培育的上好米种，价值不菲
【效用】粒粒饱含元气，食之内壮体魄外驱邪毒
【铭文】五月畲田收圆米，粒粒如珠素手淘
踏马的，这米都是荒阶的？蓝家这么土豪的吗？汤牧惊讶地搓了搓手中的米粒，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道：“这米也是秘宝？”
蓝峤岳闻言放下了碗筷，坐正了身躯柔声道：“可是觉出来了？这批米是沃民国所产的晶圆米，对于未开元气的人来说最为滋补。两位修养时我曾简单探查过一番，金小姐血脉有异，怕是不适修习元气。
但小兄弟你对元气的适性倒是不错，虽非惊才绝艳，但天资也在中人以上，不知可愿与我修习些基本的法门？既不必拜师也没有其它繁文缛节，只要小兄弟多为我展示几次那‘纯水’便好，权当互相学习一二如何？”
金悦来停下了谈话，听见汤牧有修习元气的天赋，顿时惊喜地望了过来，匆忙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答应，一军主将亲自为你铸基，这种好事儿还不赶紧答应，万一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了！
汤牧连忙起身，学着金悦来和蓝花昼客气时的样子拱手施礼道：“互相学习不敢谈，汤牧在此多谢蓝先生赐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