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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赵家

方徊下了山,在张娘子家停了下来,拿出在山谷里采摘的野菜走了进去。刚进院子就看到张芬芬在收拾着衣服,看到方徊笑了起来。

“霜儿回来啦!娘刚还念唠着你呢!娘,霜儿来了。”

正屋的右边是张家厨房,就见张娘子从里面端出菜走了出来。“霜儿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山上可不安全,我还想着叫你叔去找你哩!”

“姨,我今天看到上面的野菜长的好,就摘了些,然后贪玩了会,这不就晚了。”

方徊有些不好意思,把手上那茬野菜放到张家厨房里,又说道:“张姨,今天都晚了,我就先回去了,家里的猪还等着吃呢!”

说完就往外走,张娘子连忙拉着她。

“这么急的走干嘛?那毒妇又不给你留吃的,猪要吃饭你就不要啦?”说着就往屋里拉。

“姨,真的不用了,现在回去她们应该还没吃饱,我去吃还来的及,况且我昨日听见她们说我爹今天回来,我晚了回去,怕又是一番训斥。”

对于一个从小没给过她什么温暖的父亲并不想理会什么。不需要他的表扬,也不想听他的训斥。

张娘子听了,想想也是,方徊回去晚了,指不定那个毒妇在赵子禄面前说什么坏话呢!

“那行,你回去,但带点吃的在路上吃,以防万一。芬芬,给霜儿包些吃的。”

“欸!”张芬芬取了两个白面馒头,中间掰开,夹了些肉菜放进去,用油纸麻利的包好递给了方徊,对着方徊笑了笑,又温声细语的交代了几句话。方徊在她家待了两年,她一直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的看待,对方徊很是照顾。

方徊道别了张家,一路边吃边往家里赶,但在离家不远处看到一个圆脸微胖的小姑娘,十岁左右,身着桃红色的绣花裙,倚着门槛向外看,这人便是刘莲儿。

刘莲儿看到方徊,连忙小碎步的走过来,一拎过竹篮,对方徊抬起下巴,瞥了一眼方徊的脏衣服,说道:“爹他回来了,你赶紧梳洗下,换件体面的衣服见他,他有话要说。”然后扭头就走,活脱脱的像只傲娇的孔雀。

方徊摇了摇头,进了院子。所谓体面的衣服就是刘莲儿穿旧的衣服,六七成新给她,然后说是她的新衣服。叫她换件体面的衣服不过是想让她爹看到赵陈氏对她不错罢了。

方徊从井里打了桶水,梳洗了下,又回房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出了房门直走,对面便是赵子禄与赵陈氏的房间,两间房刚好在院子的两侧,是这个家隔的最远的两处。

方徊进了房门,见到赵子禄、赵陈氏、刘莲儿以及赵陈氏和赵子禄的儿子,年两岁的赵莘,一起和乐融融的吃饭。见到方徊的到来,赵父放下碗筷,面色温怒。

“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出去玩的都忘了回家吃饭,像什么样子?平日里都不会和你莲姐姐学下,在家绣绣花、照顾下小弟弟。”

刘莲儿一听赵子禄夸她,连忙放下碗筷,一副大家闺秀贤良淑德的样子,然而看向方徊的不屑目光却出卖了她。不过赵子禄却一丝都没有察觉到。

“赵郎别生气,霜儿还小,不懂事,长大了就不会了。莲儿快给霜儿盛饭,玩了那么久肯定饿了。”

赵陈氏一边给赵莘喂着蛋羹,一边劝着赵子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这么回事。

刘莲儿不情愿的给方徊盛了碗饭过来,方徊也不客气,接过就坐下来吃,她也不想和赵子禄说什么,这么多年对她不知不问,她对这个父亲和这个家也没啥认同感,如果不是因为她年龄小,且没有路引,她早就离开这里了,赵家不过是她的暂居地而已。

见方徊什么话也没说,赵子禄很是生气,但气也没办法,以前方徊这样,他好好的说过甚至训过方徊,但方徊是个倔强的,一声不哼,反而被村里的人知道,不知怎么的,都指责他。此后他对方徊就更加疏忽,一直是赵陈氏照料着,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餐饭就这样安静的用完,饭后方徊刚要站起来走人,就听到赵父说:“我先生说我明年四月可以下场考下秀才,在府城那边已经帮我打理好了,联系上了一个举人给我和几个同门考前补习一番,三日后便出发。”

给赵莘擦嘴的赵陈氏一听,惊讶了一下,便开心道:“恭喜赵郎,赵郎定会如愿以偿的,不知道家里您有什么打算?”

赵陈氏心里拨起了小算盘,等赵子禄考上秀才,她就是秀才夫人了,以后出门谁不高看她一眼,那些拿她和先赵氏对比的话谁还敢说出口?

另外,去府城的话,如果能带上她就好了,她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府城呢!想来那里是繁华的,肯定有不少好看的首饰,还有莲儿都十一了,翻个年就是十二,可以着手准备相看女婿了,如果能找个在府城里的那就太好了。

“嗯!我这次去府城后,家里就交给你了,我可能会在那边过了五月才回来。”

赵陈氏沉默了片刻,说:“赵郎,我想和你去趟府城看看,毕竟你要在外面待那么久,我想看看你住的咋样?”

赵父想了想,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先生安排的自然是好的,这个你不用担心。再说你若走了,这家怎么办?莘儿怎么办?”

“家里不是有霜儿和王婶吗?莘儿离不得我,我自然要把莘儿带上的。另外,把带上莲儿吧!莲儿照顾莘儿也熟练,带着莲儿我也能轻松些,我们去看看了就回来。”

赵陈氏连忙说道。她去自然要把赵莘带上,这可是她的心肝,把刘莲儿带上也能让自家女儿开阔下眼界,遇到好人家也能相看下。至于方徊就算了,到时候交代下王婶,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还能让她多做些伙计。

自从赵子禄上书院读书,家里便买了两个奴仆,一个年轻的小斯喜文,平日跟着赵子禄,帮赵子禄打理外面的事。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王婶,留在家里帮忙做活,不过平日喂养牲畜、上山打草的伙计都给了方徊做,王婶就洗下衣服做下饭,顺带照顾下赵莘。

赵父看了看赵陈氏,又看了下赵莘和刘莲儿,最后瞥了眼方徊,便同意了。

赵陈氏和刘莲儿大喜,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的都变大了,洋溢着喜悦,又商讨着带那些东西。看什么,什么都想带,又相互交换意见,连带着赵父的心情的变好了。

方徊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她莫不关己,叫了王婶收拾餐桌,自己去烧水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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