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的纸人只能把人困住,却不会让人死,陈晨也不想让对手死啊,这个人怎么现在没气了?并且身体也像个被皮肤包裹着的一滩水呢?
一旁的三叔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拉开了这人的衣服,露出腹部,只见皮肤之下似乎没什么异常,但是很快,皮肤开始动了,就好像有虫子在蠕动!
三叔一惊,让陈晨和阿飞闪开,他掏出一把刀子,小心翼翼地在这人的肚子上划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很快,一条小小的肉虫从口子里爬了出来,比米粒还小,像蛆一样。
三叔把刀口划得更大一些,更多的细小虫子钻了出来,密密麻麻,挤在一起,蠕动着,看的人头皮发麻。
“这是痋术!小心,闪开点!”三叔大喊道。
不止是陈晨,就连阿飞,还有刚才那个持刀行凶的俘虏,大家都惊呆了。
痋术,是传说中的一种极其歹毒的害人手段,与“蛊毒”“降头”一起,号称三大邪术,只是更加隐秘和诡异,向来只闻其名,见过的人极少。
传说古时候,巫师们会将一种虫卵裹在特定的药丸里,让活人吞下去。七天之后,虫卵便会在人体内孵化,突破药丸的束缚,进入人体,以人的血肉内脏为食,不断繁殖,一点点把人掏空。
待到人被消耗殆尽,只剩下一张皮的时候,虫子会分泌出一种粘液,把人的七窍全部封住,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壳,而人此刻只剩下这张干枯的皮,坚硬粗糙,好像是树皮一样。
此刻,人体里的虫子失去了外来的营养,便会自相残杀,长年累月,剩下的虫子便毒极凶极。
如此一来,人皮可以保存数十年甚至数百年,而体内的虫子要么孵化成极厉害的阴痋,要么就变成了新的虫卵,再次孵化。
痋术也有各种流派,多为蜘蛛、蜈蚣、蝎子和飞蛾四种,也有些其他少见的毒虫,看来,今天遇到的这个,应该是一种叫石虾虫的厉害毒虫。只是石虾虫很稀有,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看着陈晨疑惑的目光,三叔介绍说,这个不起眼的小虫子叫石虾虫,是个挺奇怪的小东西。
石虾虫,极其罕见,一般都长在西南潮湿山地的红色石头的缝里,借着阴气而生,专门以阴湿之物为食,行动迅速,对阴毒之气非常敏锐。据说这种虫子可以通七窍,祛邪风,除恶疾。
只是石虾虫不能见阳光,不能以手触碰,否则立刻就会钻入人体,缓慢地吞噬人的体液。刚开始的时候,石虾虫会在人体里藏着,如果对着太阳光,可以隐约看到写虫子留下的痕迹。
数日之后,那人感染处的皮肤就会出现深绿色的洼陷,除非截肢,或者在太阳下暴晒自己的身体,否则根本无法消灭它。尤其可怕的是,这种感染还会传染。
可是,一旦晒到太阳,这个虫子也就变成了白灰,再无用处,当然人的身体也会出现一个肌肤萎缩后的窟窿。
所以,石虾虫虽有奇效,却无法被人所用。
寻常人是见不到这种虫子的,一般也只有西南的养痋养蛊和赶尸人才能遇到。恰好养痋术需要先把虫子密封起来,这倒是刚好符合石虾虫的特性。
要找到石虾虫,先要寻找深红色的岩石,如果岩石上有长长的白色痕迹,那沿着痕迹寻找,很可能在石头内部就能发现石虾虫。
只不过这些人看到了石虾虫,也视若无睹,因为这玩意根本就不是属于普通人的东西。
眼下这个情形可以判断,石虾虫被对手拿来做了阴痋。
阴痋则被有些巫师用来害人,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克制,甚至连蛊虫也不一定是阴痋的对手。
至于阴痋到底是什么样的,众说纷纭,谁也没有确实见过,但是有一点很肯定,阴痋炼成之后,必须见血开光,这才能够发挥作用。
当然,巫师要练成痋术,首先要自己服下毒虫,饱受毒虫摧残之苦,然后用自身的本事压制和调服毒虫之后,就可以算是一个痋师了,而后再用自己体内的毒虫所产之卵,来给别人下痋,如此,被下痋之人就能受自己控制,不死不休了。
三叔判断,这个人一定是吞下过虫卵,原本还没到时间,只是陈晨的纸人带着纯阴之气,将这人裹起来,催动了体内虫子的繁殖,直接将他变成了一个虫囊。幸亏三叔划破了他的皮肤,让虫子见了空气,否则,这又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了。
三叔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符,看图案是本地特有的图案,他把符往尸体里一放,那些蛆虫立刻烧起了一股妖艳的紫蓝色火焰,随即连着人皮,一起变成了黄色的灰尘。
现在,回想起胡老头的尸身最后的样子,看来,胡老头也被人下了痋术,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陈晨今天有一次长了见识,这趟西南之行他真是没有白来,可是此刻,陈晨和阿力一样,把狐疑的目光转到了俘虏身上。
俘虏显然是和刚才死去的这个人一伙儿的,那么,他有没有也可能被人下了痋术呢?俘虏脸色苍白,两腿直打颤,嘴唇也白了,还哆嗦个不停。
三叔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好好回忆一下,”
俘虏连声说没有,可是三叔根本不信,他提示道:“这个虫卵一般会裹着药,外面封一层蜡,做成中药药丸的样子,都是吞服的,仔细想想,你的命要紧!”
俘虏仔细想着,终于想起来了。
四天前,他和死去的那个同伴一起被老板叫去洗脚,当然,老板带他们去的地方都是有些很特别的优质服务的场所。为了助兴,老板取出了两枚药丸,说这是什么类似于助兴剂之类的东西,吃了以后能够冲上九重天,连中三元都不在话下。
他们二人乐不可支,如此好事,当然不能错过,老板真是个贴心人啊。二人二话不说,就服下了药丸。吃了药之后,还真的是浑身难受,好像胸腔里就是有股小火苗,热乎乎的,还到处钻来钻去,搞得心里痒痒的。
那一夜,他们还真是一夜三响炮,前所未有的勇猛。
现在回想起来,只怕那个药丸就是三叔说的痋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