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成在外面皱眉。
寒烟缩在一旁,默不作声。
宋语冰的声音尖了起来,“什么?我不见他。”
她急促地呼吸了几声。
白蕊急忙安慰,抚了抚她的胸口,劝道:“不见就不见,小姐不要急。”
上官成的唇瓣微动,脚还没挪,就听见屋子里,宋语冰哀哀地哭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他,都是我的错。”
这句话,成功地将上官成钉在了原地。
“小姐,小姐,你千万别再哭了。”
白蕊的声音尖了起来,紧接着一声尖叫:“来人呐,快请太医,小姐又吐血了。”
上官成冲了出去,立即唤人去请太医。
尤太医来的时候很不高兴,嘟着嘴抱着药箱,气喘吁吁地拿帕子搽汗。
“你们怎么照顾病人的?我都说过了,病人不能劳心,不能忧思,再这样下去,就不要再来请我。”
上官成木着脸站在廊前。
尤太医走近了才瞅见,立即停了步子给上官成施礼。
还没揖下去,就被扶了起来。
上官成轻声道:“仰仗尤太医。”
尤太医收了脸上的烦躁之色,堆着笑,“在下一定尽力,只是表小姐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只怕……”
上官成的眉头皱了起来。
尤太医也没多说,就进入了内室。
内室里,宋语冰的双眉紧蹙,脸色苍白地昏睡,嘴角还有血迹。
尤太医的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任是谁,接二连三被唤来挽救一个压根死不了的人,都会是这般感受。
“又吐血了?”
尤太医拉长声音问。
白蕊怯生生的点头。
尤太医大为光火,但还是压着性子给宋语冰把脉。
窗外,上官成紧皱眉头。
看样子,宋语冰的病的确有些严重,年纪轻轻便犯下了咳血之症,只怕……
屋内。
尤太医生气地道:“不是说了,让你们小心照料病人,莫要让她费心思,动不动就咳血,把身子都咳坏了,以后可怎么好?”
白蕊吸了吸鼻头,“小姐并没有……只是想到了不高兴的事,突然就这样了。”
尤太医道:“还说呢,你们小姐不高兴听见的事情就别让她听见,不高兴看到的人就别让她看见。”
白蕊声音细软无力:“哦。”
她一个小丫鬟,怎么做主。
尤太医瞪了她一眼,将宋语冰的手放下,起身,到一旁的桌子上写药方。
白蕊小声抽泣。
“别哭了,要让你家小姐高兴,别给她找不快活。”
尤太医又训斥了一句。
白蕊顿时止住了哭声。
尤太医又再三交代嘱咐,别再让病人劳心劳神,也莫要让她瞧见不想瞧见的人和事,只管安心养病,身子养安稳了,才能慢慢好转。
白蕊都点头记下。
上官成在外面也听得清清楚楚。
尤太医开好了药方,提着药箱,走出内室。上官成迎上一步,急问:“尤太医,不知我表妹的病症如何?”
“不好治,”尤太医将方才念叨的话又说了一遍,“府中表小姐心思太重,再这样下去,恐不能成年。还是日常多开解些为好。”
说完,又补了句:“千万别让她又吐血了,再吐下去,神仙也拉不回。”
上官成神色凝重,亲自将尤太医送出了府。
这才转过身,朝侯夫人所在的梅园走去。
人还没有入梅园,侯夫人就得了消息,笑着在屋内道:“世子回府总算是来看我了。”
何妈妈也赔笑着说话:“若不是表小姐突然发病,世子早就来了,世子一向孝顺。”
侯夫人收了脸上的笑容,道:“可不是么,表小姐的病症,可真是……你下去忙我交代给你的事罢。”
何妈妈应声,退了下去。
侯夫人又道:“今儿为了冰儿的病情,只怕世子忧心,我想想真是头疼的紧,你们都退下去吧,只留落霞伺候。”
围侍的丫鬟婆子们都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留下了侯夫人和落霞两人。
一直没出声的落霞,这才轻声笑着道:“何妈妈到有趣的紧。”
侯夫人叹气道:“只有你才明白我的心思,若不是瞧着她做事情卖力气,手边又没有得力的人,真懒得用她。”
落霞上前,帮着侯夫人重新拢了发髻,又换了衣裳。
镜子里,侯夫人姿容曼妙,唇色嫣红,一双杏眼内似有流光,真是艳若桃李。她身上穿着的玫瑰红色的纱裙,衬着洁白如乳的肌肤,只需静静地坐在那里也动人。
上官成来拜见母亲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落霞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门也轻轻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