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前世为了让她逃命,自个扑入火海,烧的像焦炭。
“小姐,您要好好活下去,为夫人和大少爷报仇,为白蕊报仇。”
白蕊扑入火海前,回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唇边还带着笑意。
这一幕,想起来就心痛。
哪怕已经是铁石心肠,宋语冰还是忍不住捂住左胸。
“让她进来伺候。”
宋语冰吩咐。
春杏不乐意地瞪着喜笑颜开的白蕊,虽然不乐意,但也没办法。
白蕊怯生生地走了进来,探着头看向宋语冰躺着的方向,一脸关切。
宋语冰的鼻头一酸。
白蕊是她乳娘赵妈妈的孩子,从小陪她长大,原本是最得宠的大丫鬟。自从小姨将春杏给了她,短短半年的功夫,春杏就成了她身边第一人。
后来,白蕊犯了错,就被罚到外面做事。
这一阵子都是春杏在她身边伺候。
“小姐,您好些了吗?”白蕊带着哭腔问:“小姐,您不生白蕊的气了吗?”
宋语冰软软地道:“我们一起长大,生气又能生多久呢?”
这是前世白蕊对她说的话。
白蕊脸上还有泪痕,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宋语冰也笑。
春杏嫉恨地咬牙。
“你过来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白蕊连忙疾走几步,到了床前,低下身去,宋语冰借着抚摸她面颊的机会,低声吩咐了几句。
虽然惊讶,白蕊却没询问,而是轻声应下。
被两人的身影遮挡,春杏并不知道这主仆二人做了什么,只是,莫名有些恐慌。
好像,自己很快就要被赶出去似的。
事实上,比这还严重。
早上喜出望外兴冲冲抱着绣图离开的侯夫人,下午回来,脸色铁青,一进门就口气不善地问:“表小姐呢?”
虽然,宋语冰是投奔来的表小姐,但是,在她居住的梨园,侯夫人一向都称其为小姐。
为了这,侯府正宗的小姐都不高兴。
听话听音,春杏紧张地道:“表小姐服了药还在昏睡。”
“还睡着?”
侯夫人的蛾眉不善地扬了扬。
春杏立即道:“奴婢这就去将表小姐唤起来。”
宋语冰睡得很沉,她为了赶工绣图,半个月都没有睡过好觉,春杏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她唤醒。
“怎么了?”宋语冰不悦。
春杏想说点什么,一旁的婆子将她搡开,露出后面的侯夫人。
“小姨?”
宋语冰瞪大眼睛,坐起身来,羞涩中带着期待,问:“小姨,可是宫里……”
侯夫人将手中的绣图掷在地上,“还宫里!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春杏连忙拾起来,交到惊疑不定的宋语冰手里。
这幅绣图只剩下了半幅,上面的绣线也已经散了,乱成一团。
宋语冰“啊”地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一时之间,兵荒马乱。
宋语冰再醒过来,只攥着帕子哀哀地哭,眼睛红肿:“小姨,您要为我做主,为了这幅绣图,我半个月都不曾睡过个整觉,每天眼一睁就开始绣,晚上要到三更。手指头上都是针眼,眼睛都快熬瞎了。究竟是谁这么做,这么恨我。”
侯夫人恼怒地问:“你不知?”
“小姨,我,我绣好了就困的不成,让春杏收入匣子,就躺下了。”
宋语冰的身子娇弱,熬了这么些天已经到了极致,不然也不会放下绣图就病倒。
侯夫人咬着牙道:“这绣图还经了谁的手?”
春杏抖个不停。
与此同时,侯夫人冰冷的视线也扫了过来。
看着那张俏丽的芙蓉面,春杏浑身发寒,噗通一声跪下:“不是奴婢,奴婢听了小姐的话,收了针线,就再也没有动过。”
“小姐,您为奴婢说句话呀。”
春杏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宋语冰木呆呆地,没有什么反应。
春杏重重地磕头哀求,不一会,额头上就磕出来了血印。
看着这血印,宋语冰像是被吓醒了,尖叫道:“就是你,你这个贱婢。你总说白蕊偷奸耍滑,缺心眼。我看你机灵,留在身边伺候。晚上绣图,你就在脚踏上呼呼大睡,连茶都不给我倒一杯,看在小姨的面上,我何曾说过什么?让你收个绣图,你也能收出事。白蕊从未这么不尽心过。我还为你说什么话?”
这一段时日,宋语冰身边都用着春杏伺候,从家里带来的白蕊都退后了,众人皆知。
春杏绝望地转向侯夫人,重重叩首,哀求:“夫人,求您饶了奴婢把,不干奴婢的事,奴婢一切都听夫人的,不敢做错半点……”
“拉下去。”
无情的话音刚落,婆子们像是抓小鸡一样,将春杏拽了下去。
声音戛然而止。
宋语冰看了看春杏消失的方向,这才是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