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得到别人的信任,就要先付出。
寒烟一直都很明白这个道理。
不然也不会得到侯夫人的赏识,落霞来之前给她说的话,她可没有忘。总有一天,她会取代白蕊成为表小姐身边最信任的人。
只是,这一天不能太晚。
寒烟看向屋内,眼睛里有光芒闪过。
……
梅园。
侯夫人进过晚膳之后,便有些乏,早早就泡了花瓣澡,遣散众人,只留下落霞伺候。
寝居里,梳妆台前,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侯夫人坐在镜前,不知道想些什么。
海藻般的长发蜿蜒流淌下来,厚实、稠密又光滑。
落霞一下一下地梳着。
直到,寝居里响起了敲击声。
“他来了。”
侯夫人从镜前猛地起身。
落霞慌忙收了手中的梳子,将几根扯下来的头发偷偷缠绕藏在袖中。
若是平时,侯夫人会心疼的大骂。现在,侯夫人可顾不上这么多。
挨着拔步床的博古架响起了奇怪的声响,不一会,博古架就缩了进去,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空洞。
侯夫人迎了上去,而落霞则退到了门边。
上官成从洞里走了出来。
他的身上还带着秋夜的凉气,黑密的头发用玉冠束着,唇边带着一丝戏谑,看着迎上来的侯夫人道:“怎么,等不及了?”
落霞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侯夫人笑着道:“落霞,你先下去吧。”
落霞轻轻地退了出去,将门合上。
屋子里响起了让她心神恍惚的声音。
落霞紧咬着下唇,秋天的夜里,有些凉,但她身上却很热。
……
两人终于消停之后,侯夫人趴在世子的身上,纤纤玉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还带着汗水的胸膛,软语问道:“你今天怎么对我外甥女这么好?”
“怎么,吃醋了?”
上官成抓住侯夫人作怪的手指。
双眉扬起,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唇边的戏谑更深。
侯夫人不做声。
上官成玩味地笑着道:“你别担心,我绝不会有了新人就忘了你。等她生下孩子,为我传了香火,你想怎么做都行。“
“真的?”
侯夫人伸出玉臂,捧着上官成如刀削斧凿的面庞,睁大一双水濛濛的杏眼,问:“你可说的是真心话?”
“自然是真的,”上官成安抚道:“当初不是你觉得她老实乖顺么,我也答应了你,不然就凭宋家的地位,又那里配的上做我的续弦。”
“你就是爱吃醋,眼光不妨放长远些。她的哥哥我还有大用处,你也别催的太紧,若是把人催出什么个好歹来,如何给你姐姐交代?她养好病,那手绣活又跑不了,日后还是一样能讨太后欢心。”
侯夫人嗔道:“我这还不是在意你,不然怎么会吃这些醋。瞧着她如花般的年纪,我难道不害怕你见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么?”
“你怕什么,谁能斗的过你。我只是要个儿子罢了。”
上官成笑着道:“与其想那些,还不如想想如何满足我。”
两人说着说着就又闹了起来。
……
梨园。
三更一刻。
所有人已经歇下了。
宋语冰微闭双眼,似睡非睡。
床边的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屋外也有轻微的动静,几乎微不可闻。
宋语冰翻身坐了起来,问:“不知道阁下何人?”
屋子里静悄悄的。
如果不是脚踏上白蕊睡得那么沉,一点反应都没有,宋语冰都要怀疑自己弄错了。
“不知阁下深夜闯入侯府,到我一个病弱女子的闺房,所为何事?”
屋梁上终于有了声响。
“噗嗤。”
“病弱女子?”
随着这嘲讽的声音,一个黑色的身影轻轻地飘落下来,烛火也跟着熄灭了。
宋语冰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发钗,这发钗是她放在枕下防身的。
黑色的眼睛慢慢地适应了夜的黑。
宋语冰看的清楚,床边站着个高大的身影,面上还带着银色的面具,即便是在黑夜里,也能看的出来是个男子。
男子露出来的眼睛耀耀发亮,正兴味地看着她。
他不说话。
她也不说话。
“你不害怕,”男子说出自己的判断,“有意思。”
“害怕有用吗?”
宋语冰毫不畏惧地问。
男子没回答。
那双亮亮的眼睛盯着宋语冰的神色,过了好一会,男子对着她笑了。
他的下颌结实方正,笑的时候露出洁白坚实的牙齿,令宋语冰想起荒野中的野兽。
“广宁侯府里秘密还挺多,你明明没病却装的快要死了,一手好绣活却偏偏不肯在太后娘娘面前展示,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