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高只好给又满了满酒。
“这么晚了出来,你不怕啊?”林天高说。
“就是必须出来,才出来,怕也顾不上了,反正,有你呢,呵呵呵”她笑着说。
林天高不好意思了,大刘说:“就是,一会儿让他走着送你回家!”
侯丽雅说:“不用送,我自己能回,不给他添麻烦,我来找他是有事。”
大刘说:“不行,你不让送,他也必须送,男人,哪有不护花的,天高,你小子今天少喝点吧,别醉了,一会儿不知谁送你了倒!”
林天高说:“你不是也说不醉不归吗?醉!今儿难得高兴。”
大刘端起酒杯:“我不怕醉,是怕你们醉!来,干一个怎么的?”
那二人便也拿起了酒杯,林天高说:“干!”
侯丽雅看他们这个样子,自己也干了。
“行啊,丽雅,这么多年不见,原来是深藏不露啊?”
侯丽雅故带一丝忧愁,淡淡掩饰:“都是这些年练出来的。”
林天高瞧着,心里也怪难受,就看她又倒了一杯,忙说:“你别喝了,早点回去吧。”
“怎么,刚来就赶我走啊,”
大刘说:“就是,屁股还没坐热呢,来,别听他的,我看你就是女中豪杰,难得一见,喝就喝个痛快了,他啊,娘们儿脾气,来的时候说要不醉不归,现在估计怕老婆了,要打退堂鼓。”
“谁说打退堂鼓了?丽雅,别听这小子胡说,他没正行,你自己悠着点喝,我也不劝你酒,随意。”
“什么随意,哥们,和女士喝酒最忌讳这两个字的,罚酒!”
侯丽雅笑了,说:“不知者不怪,不用罚了。”
大刘说:“你别不是心疼吧?哈哈。”
侯丽雅故意不答,沉默一二,给他猜测。
林天高说:“说话注意!我认罚。”
三个人一直喝到了夜十点,大刘是真醉了,他说:“天高,我不行了,该回家了,你说的醉了,就能回家了,我想我老婆了,明天拿钱还买房子呢,我走了,你记着送你这位同学,醉了也不能不做护花使者。”
林天高也醉了,他踉跄着把大刘送上一辆的士,关门的时候,差点把大刘的腿卡外面,幸好醉了劲儿不算大,没伤着大刘,侯丽雅帮着把大刘的腿塞进车门,看着车,林天高只说:“快走吧你!不就打个赌吗?说我怕老婆?我才不怕呢,我今晚还不回家了!”
侯丽雅不知他是说醉话,还是故意给自己听,一想,看来今晚真是个机会,但是面前摆着就要得手了,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我就那么随便吗?为了一个男人,付出的依然是身体?
可我除了自己这幅身体,还有什么资本呢?
侯丽雅有点失落,苏映霜是红医生,她有资本,天下是个男人,只要她想要,笑一下,估计都能跪着前来,可我,不行,我恰和她相反,男人想要我了,我要跪着来!
人与人,就是没办法比,说白了,就是她天生下来,落地到了首都,而我,来自农村,这就是差别,一辈子都难改。
可我就是不服这差别,就是要改一改!
侯丽雅想想,先套下这个再说,反正,多个男人,多一条路子,第一目标,夏如清,爱死了的男人,如果实在不行,代替了苏映霜现在的位置,也不是件坏事。
说实在的,侯丽雅也半醉了,今晚喝酒,她是真刀真枪的上,不带一点含糊的,反正,旁边的这个男人,她是不怕他占了她的便宜的,何苦费心防着他呢,醉了,更好。
二个人都是跌跌撞撞的,林天高头脑还算清醒,说:“丽雅,你回家,我送你。”
“天高,你敢去我家啊?”
“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没去过。”
侯丽雅笑了:“昨天不是跑了吗,今天怎么都变了?”
林天高说:“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昨天是序曲,今天开始第一章。”
侯丽雅听出来了,现在不是她勾引他了,而是他暧昧她了!
男人,真不是东西,能保持一天正派面貌的,就算是好男人了。
“你不怕你老婆啊?”
林天高一听就来气,就是做给她看呢心想:“谁怕啊,她能是老虎?吃了我?笑话!”
“哈哈,你没听过吗,女人是老虎!”
“那你也是老虎,我就让你吃。”林天高调情着,一边手已经搂着侯丽雅了,现在,他觉得侯丽雅好看,诱人,反正,什么都比苏映霜强!
侯丽雅依托着林天高,他的个子极高,类比于夏如清,他的身体更魁梧,贴近时,仿佛大树,更有坚实的依靠感,她不禁想起了蓝蓝曾经做过的一首诗:
我向往
日出后的森林
朝霞映照我
形单只影。
林中的大树
笑看我之孤寂
因为我太痴。
我仰望
高高的蓝天里
清澈白云
真像妈妈的胸怀
而我
从来没有
温馨的抚慰。
我是那般渴望
白云的抚摸
他却太远
而曾几何
一棵大树
他给我依托。
爱人啊,我的爱人
给我树的依靠吧,
因为——
我太孤单。
这是蓝蓝写给林天高的诗,当年在宿舍的时候,侯丽雅非常喜欢。是啊,蓝蓝有了林子,有了大树,便有了心比天高,只可怜香消云散,那一袭魂魄,原来却是恨比天高。
此刻,侯丽雅微醉着,靠着曾经属于蓝蓝的这棵大树,回忆这首诗的同时,深深体味蓝蓝当年的情感,恍惚做了她的替身,飘忽着,不知吹往何地,这种感觉,像做梦一样,但很美妙。
林天高亦倚靠着她,仔细嗅着来自不是自己老婆身上的香味,那香味夹杂在自己浓烈的啤酒味中尽情捕捉,竟是那样异样的感觉,那样异样的情调,它不像初恋,但却有着初恋般的情怀,也不像热恋,但却有热恋的诱惑。
哲学家说,爱的本质就是融合,融我为你,融你为我,有了融合为基础,你我才能找到义无反顾的焦点,当融合这件事都摆脱在死亡带来的恐惧之后,融合,才能称之为真正的爱。
不管从前,侯丽雅是如何费尽心机去钓林天高这条鱼,也不管林天高当初如何为了赌气苏映霜而接纳了侯丽雅,只是当林天高和侯丽雅这两个男人和女人,在有了真正的肌肤之亲后,他们之间的感觉,就变得甚是微妙了。
侯丽雅感觉不到对林天高是否是一个阴谋,而林天高,也感觉不到对侯丽雅是一种赌气的行为。
草丛之上,两个醉酒的人,尽情淋漓之后,便面对面,开始深情凝望了。
“冷吗?”林天高感觉,慢腹的酒劲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去处,在这个曾经熟悉的同学身上,他享受了从未有过的体验,设想一下,如果倒带今晚的情景,像今天这般醉了酒,回到家,想要和苏映霜上床都难,结局多半是,背着沙发吐到天明,而苏映霜,她都不会把温柔施舍给他一星半点的。
“有一点。”她说。
“起来,”他说,她坐了起来,他也坐起来。
“来吧,坐我怀里吧。”
侯丽雅欢喜地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搂着他的脖子,仰望天上的星星,星空是最直白公平的,但在从前,她居然从未仔细观察和享受过如此美景,遥远地闪烁着,浩瀚而深邃,对望这星空,她不敢直面自己的灵魂,我,还是我吗?
曾经,我没有爱,我缺憾女人的灵魂,因我是这城市中如此卑微的一介,在如此卑微的人格中,尽管我也暗藏了高尚,但,卑微令我不得不去捕猎女人的灵魂,为了爱,我又在用卑劣换取着爱,是真是假,我已彻底迷惑,星空啊,告诉我,我的灵魂,究竟置于何方?
她想着想着,留下了一滴泪,而那泪,刚好滴到了林天高的手臂之上。
林天高的酒也差不多醒了,奇怪了,今儿苏映霜怎么连一个催促的电话都没有了?算了,回家吧还是,玩玩就得了,老婆还是自己那个好,和这个看星星的,只是一个童话了,于是,他说:“我送你回去吧,明天你不是也上班吗?”
“怎么,又轰我啊,那你今晚陪着我。”
“啊,真陪啊?”
“恩,这还有假啊?”
林天高心里打鼓了,这不是真成了也不归宿了吗,明天,可就真的什么都说不清楚了,不行,还得哄哄她。
“好吧,我先送你回家。”
侯丽雅跟着他,夜色中,这条路如此寂静,林天高可真盼望有辆出租车能够出现,他不由暗笑了,心想刚才想着和她的时候,最怕路上来辆车了,现在做过了,就彻底改变了意识了,可是又不敢表露出来,怕侯丽雅骂他色,就只好边走边四处张望,看看别的路上有没有可能出现一辆车。
侯丽雅说,“你干嘛啊,东张西望的,这里没有小偷,很安全的,我都走了不下十次了。”
“啊,你经常夜里走这条路啊?”林天高惊讶地问,心里想,难不成她经常被男人如此包围?联系她潜藏的忧伤,心里感觉,有些恶心,分辨不清自己是不是她众多男人中一个最不起眼的一员了。
“是啊,我刚才就想和你讲一段故事,你不听,我就不讲了,我在半年前,被迫在夜总会上过班。”
林天高异样地看着她,侯丽雅感觉那眼神真不舒服,好像我是个异类一般,她生气了:“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做的是卖酒的工作,不是吧女,更不坐台出台。”
林天高也不好意思了,忙说:“你就冤枉人吧,我根本就没往那地方想,夜总会怎么啦,什么地方都有好人坏人,我相信你,你是出污泥而不染。”
“呵呵呵,你这张嘴,真不减当年,甜言蜜语的,女人都被你的蜜哄住了。”
“哎,我说的是真心话啊,不是掺了糖来哄你的,知根知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会哄女人啊,我也就是说话侃侃大山罢了,你要不爱听啊,我以后就一个字都不说。”
“我爱听,你讲吧,正好夜路走的寂寞,我爱听你讲故事。”
林天高看情形,找车是绝望了,只能走路了,讲个故事,让她走的快点吧,于是,他说:“那好,我讲鬼故事了。”
“啊,谁让你讲鬼故事的,讨厌,不听,讲别的。”
“不听鬼故事啊?”
侯丽雅说:“求求你别总说那个字了,我慎的慌,讲个笑话吧还是。”
“太晚了,为了以后咱们还能继续,今天还是分开的好,你说呢?”
侯丽雅心想,我才不管呢,就是让你尽快家里出问题,她说:“你就说是喝多了被你那个同事接回家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