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过几次的被扭伤的经验后,现在,苏映霜闭着眼睛,裸着躺着,冷冷地,不再与男人的强大敌对了,但她觉得不自在,抽了自己的睡衣,遮了自己的身体重要部位。
随即,眼泪又秘密地流了下来。
尽管秘密,林天高依然敏感地发现了。
“又委屈了是吗?就像我犯了多大的错似地!”
“你没犯错,是我错了,这辈子都错了!”
话就这么一逼,逼到了这个份上了,林天高更怒了:“后悔嫁给我了是吧!后悔来得及!”
苏映霜更加伤心了,这不是存了心要逼我离婚吗?她说:“早怎么不这么说来的啊?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才说?”
“孩子大了我留着,不耽误你,你走人就行了!”
“林天高!我做什么事了,让我走人?要走也是你走!你现在就走!”
“凭什么我走?这房子是奶奶的,要走,两人都走!”林天高说出了关键的话!
这句话,令苏映霜感觉自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一个外人!
她的心便掉冰窟里了,什么爱情,全是假的!现在才知,和你一张床上过了十年了,原来都是一本房子和金钱的算计帐!
本来,在婆婆经常性暗示她,这房子是我们张家的祖业产,我是现在让你们住着的,苏映霜就心里别扭,好在她总是一个暗示,没有当面告诉她,你,现在就是我们家的外人,住着的,是我们家的房子,所以,你,要听我们的话!这,就算能忍的过去的。
但,今天,林天高终于说出来了!他犹如明确告诉她,你是媳妇,是寄人篱下,在我们林家,如果要走一个人,就必须是你!
苏映霜感觉,面前这个男人的思维,怎么都和她生活的圈子极不相称!而且,某种程度上,他甚至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不仅做事说话不考虑后果,而且,很大程度上,都离不开他娘!
苏映霜最瞧不起离不开娘的男人了,她喜欢强大的依靠,可以照顾自己和孩子,在物质上,更要在精神上!
而偏巧,林天高就是离不开娘!
关于房子的问题,苏映霜和林天高早有分歧,林天高工资不高,苏映霜略高,在北京这个高房价的地域中,要买一套房子,简直是在压力的夹缝中寻求生存,每月除了供琪琪的费用,还要供房子,所以,林天高说,映霜,我们不买房子了,房子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你供了它,它也不会孝顺你,就住我妈的祖业产!
可苏映霜不同意,她做梦都要住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因为在那个空间里,她可以随心装饰一切。而现在,婆婆一来,苏映霜总要提前把墙上那张油画取下来,倘若不小心哪一次慢了一个节拍,老天太便会铁青着脸对着画站个三分钟,然后,才把苏映霜叫出来,说:“映霜,你觉得她好看啊?”
“恩,是啊,难道您觉得她不好吗?这是著名印象派大师的杰作,“……”苏映霜正要继续说,就被婆婆打断了!“还印象派呢,什么玩意儿,想画大又不敢直接画,真长那么大了,女人还能走路吗?我看是变态!画画的人有病,看画的人也不正常!”
一时间,苏映霜惊的瞠目结舌,一张被世界追捧的莫奈的油画,她居然可以说成是变态之作,不等她的惊讶恢复,婆婆又命令说:“麻溜取下来,亏得琪琪还小,看不明白这东西,真看懂了,还不把我孙子教唆坏了!”
苏映霜真想鼓足勇气说,妈呀,我家里的东西,就让我们自己做主吧,您就别管那么多了,但是,她只要一接触婆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心里就忍不住地发慌,预设了好多次,而且到嘴的话头便马上就能缩回去!
有时候她躺在床上,一个人静静地想,却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能够用刀子隔开病人的肚子,看那些血肉模糊,却为什么在婆婆面前那么胆小,心里想说的话都不能说出去?
最终,她还是不得不在婆婆那眼神的监督下把那张油画取了下来!
林天高说了,房子是奶奶的,奶奶不愿意挂什么,咱们就顺着她,她还能活几年?
房子,房子,这两个字,真成了她的心病了!有时候,两个人在床第之欢后,苏映霜趁着床第的热乎劲儿,也会及时畅所欲言一下说:“天高,刚才我叫那么声音大你喜欢吗?”
“喜欢啊,不叫床的女人,不是死人木头了吗?”
“那你看,现在呢,这房子里是奶奶不在家,如果她来了,我还能叫吗?”
林天高瞅着她笑,说:“该叫就叫呗,还害羞啊?”
苏映霜撒娇说:“老公,我们住自己的家吧,我看我们单位同事,贷款买了套房子,就是芳柳居的,130平米大,光装修就花了二十万,哎,那简直就是宫殿,美国田园式风格的,老公,那种风格,正是我梦想中的那种,如果我有了那么大平米的房子,就可以把我心中喜欢的统统挂上!你说呢?”
林天高摸着她的头说:“媳妇,这种事梦一梦好了,你光看到那房子了,没看到他们每天吃什么吧,一百三十平米,二十万,就我俩现在这收入,估计要天天啃野菜了,你还要求琪琪上最好的学校,要求她学什么烧钱的钢琴,充高雅,买了房子,你就什么都别想了,我看,现在咱们这样就挺好,反正妈也不赶我们走,就住着吧,她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反正也不是天天来,等她动不了了,上来了,还热闹呢,那种其乐融融的生活,才是我追求的。”
“你是其乐融融了,可我呢?”
“你怎么啦?”
“你妈处处看我不顺眼,恨不得找根绳儿拴上我的手了,什么这地方不能钉钉子,那地方不能摆梳妆台,我也就是三十多嘛,过的跟她六十多的日子,等我到了六十的时候,你还不吓坏了!”
“我怎么吓坏了?不会的!”
“哎,你想啊,按照我现在年龄的推测,到我六十岁,过的可是墓地里的生活,你能不吓吗?”
林天高乐了,“媳妇,在我的熏陶下,你越来越会侃大山了,有水平!”
“那买房子吧!”苏映霜说道。
“不买!”
“不买你就别让你妈限制我!”苏映霜义正言辞。
林天高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盯着苏映霜,从开怀的一刻立即变成了愤怒,他不喜欢苏映霜一生气就叫“你妈”,干嘛我们俩吵嘴,你就省略那个“你”,连个“妈”都不叫了?!
他狠狠地说:“你给我记住了,嫁到我们家,就得听我妈的,这房子就是他奶奶的,她活着一天,咱们就得住一天!”
苏映霜的眼里,他的眼睛里都冒着火一般,对于自己,潜藏的甚至不仅仅是不满了,还有看不出来的狠!
因此,这房子成了苏映霜挥不去的阴影,偏巧,今天,林天高又一次提出来了!
很多时候,苏映霜不想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而把夫妻感情的事情闹大,她觉得那样极不值得,现在不管怎么说,林天高没有移情别恋,没有沾花惹草,这两点,就是她心里的原则底线,不超这个底线,一切她都可以忍让,超了,就绝不回头!
现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天高,一副怒目圆睁的样子,她又一次采取了回避的手法,有气无力地说:“总是说什么都往死胡同里钻,有意思吗?睡觉!”
她扯了扯被林天高掀开的被角,捂了半个身体,侧躺着背对他,开始睡了。
林天高也觉无趣,本来,他的预谋是,先闹腾一阵子,然后让苏映霜顺服了自己,然后呼呼睡去,这样才叫男人的生活!
当他的预谋被这番唇枪舌战浇了冷水后,便不再有当初预谋的趣味性了,在他看来,苏映霜可能就是冷淡,如果林天高不主动,她从来就不会暗示一次,都老夫老妻了,难道都要老公揪着她的石榴裙单膝跪地,再色迷迷地说上半天好听的,才能要一次不成,林天高给老婆打了个分:她不合格,不称职!
前半夜,我为了你,遭遇了那样的色诱,都能坚决守身如玉,后半夜,不仅没有得到你的犒劳,反而受了你的这等冷遇!林天高越想越气,自己也不强行上床了,干嘛!再搞个婚内强奸不成?!老子也没那么贱!
他猛地抽身离开房间,把卧室门咣当一关,自己倒沙发上睡去了。
这一夜,睡的他太难受了,二百多斤的身体,在一米多宽度的沙发上几乎都不得翻身,好在他心里从不装什么事,尽管腿脚不舒坦,还是没过几秒钟就呼噜震天了。
睡梦中,他感觉有人进了苏映霜的房间,一个男人,个子高高的,于是,他赶快从沙发上起来,脚步跟上了,奇怪,映霜不是把门反锁了吗,他怎么可以随意进入呢,他疾步追上前,要抓住那个男人,可是只要一伸手就是空的,仿佛人影总能漂移在他的手心不远一米的距离处,反正就是抓不到!算了,不追了,且看个究竟。
映霜怎么和他那样熟悉,居然,那男人很自然地和她抱在一起,仿佛缘来已久,她不是冷淡吗?看看他如何调用她的激情?林天高居然有极大的好奇心了。
没有声音,听不到任何,但是,不知从何而始,这两个人已经如滚浪般黏在一起了,似乎没有声音,那男人都能暗示苏映霜挺起些腰来,于是,他真切地看到,他老婆的腰部下面居然空间变大,可以放一座拱桥在下了,她的姿势极美,林天高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在床上这个样子,他看着看着呆了!
“嗨,你看什么啊,她是我的人了,好多年前就是,你是后来抢了她的!”
“什么,我抢了你的女人?!”林天高满腹狐疑,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一点点都想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