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就会瞎想,就会埋怨好人,是我的一个小姐们儿要的,店里的东西她给整丢了,现在老板正找他麻烦呢,我是看她可怜才想帮她的!再说了,人家也是想你了,走这么久你都没个电话,人家一个人整日整夜里孤孤单单的,借这个机会给你打个电话说说话,你倒好,先说了人家一通,”“呜呜——”说着,她就嘤嘤啜泣起来,又说道:“敢情是外面花了去了,不知道找了多少个人了,今天我打了电话给你,你烦了,才埋怨我的,罢了,我便再不打扰你了,从此你扔了我到那个马路边儿,要不到那个正当街,我就不喊你了,你就找你的新人罢,你就过你的好日子罢。”
侯丽雅一边说一边骂,一边埋怨,反正就是撒泼着气辉子,她知道辉子吃这一套。
果然,辉子听了便连连说:“宝贝儿,又生气了,哎呀,这女人的脾气真是怪,比小孩子脱裤子都麻烦,好了好了,后天我就回去了,给你带,这回行了吧,等着我啊,这回不把你整死了让你记不住哥哥。”辉子浪笑着,哄着她,侯丽雅便佯装被哄的见效很多,于是便出格地发狂,说道:“讨厌你,讨厌你,你马上飞回来,要不今晚我就不睡了!”
“不睡好啊,就在房间里等上三天,饿了你,渴了你,等哥哥回去了,让你一并解了那些罪,再受个够。”
侯丽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脸都红了,又觉得有些恶心,便想快些挂了电话,去刷刷牙漱漱口,然后好好喝点水吃点东西,千万不能让自己真饿了,又渴了,她说:“辉哥,你去忙吧,挣钱的时候再帅,也要注意安全啊,要不然丽雅就没有疼的人了。”
辉子说:“行行行,还是我小宝贝儿疼我,比我身边这几个家伙强多了,整天就知道吃我喝我,真遇到事儿了,就虾米了,挂了吧,没事就别打电话了,有事我会给你打的。”说完辉子就挂了。
侯丽雅便赶快行动起来,她感觉自己真要彻底清洗自己,和辉子曾经的旧事,令她心里巨不舒服,仿佛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沾染了臭秽不堪的东西,而那东西,是一刻都不能在自己身上停留的,彻底洗刷是她此刻饥渴中的饥渴。
迫不及待冲进浴室,疯了般打开水龙头,狂了般从头到脚直冲自己,水,哗哗哗地流着,她努力张嘴接着,便当这洁净之物流遍了周身,乃至内外,令自己脱胎换骨!
洗刷之后,她又涂抹了满身的护肤油,纵情这香气逼人,不是逼别人,而是逼自己!
逼自己忘记曾经的不干净!
全裸地躺着,鼻中嗅着自己身体的香味,她觉得自己可以是个新生的灵魂了,如此玉洁冰清,如此纤尘不染!
这种洁净的感觉,真是美好,现在,她开始不由自主思念夏如清,此时此刻,内心便是这样一种欲望:仿佛不能浪费了自己此刻这副洁净娇好的身体,而这身体,必定要给藏在她心里最深处的那个男人!
现在,他一定在加班,就是给他电话他也不会理睬我的,好吧,那我就暂忍耐一下吧!侯丽雅躺着,仔细想着关于夏如清的每一个细部!
她真想给他一个电话,让他此刻快来看看自己,但是她不敢,因为她总试图探索至夏如清的心理,她深知,在这个男人心里,她和他之间,如同极薄的玻璃片,不敢轻易触碰,碰了,碎了,不如极薄地放在那里!
倒不如趁这段时光为他漂漂亮亮做这件事,给他静心的空间做这个项目,待他这个项目结束之日,用这件约定之事,作为送给他最珍贵的礼物!
玫瑰精油如天地灵气,袭人芳香迅速渗入体内,闭眼想着,暗香芬弥,仿佛风来撩人,侯丽雅感觉自己实在难以扼制自己对夏如清的那份缠绵了,她终于果断拿了手机,给夏如清发了如此短信:“亲爱的,我想你,注意身体。”
虽然她并不希冀这个短信能够得到回复,但是,她还是在沉浸自我的爱恋后期待奇迹的出现。
而奇迹之所以成为奇迹,就是根本不会出现。
接着,她又发了一个:“我们的计划正在按部就班实施,为了你,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奇迹啊,你究竟会不会出现?侯丽雅像个修行的尼姑在默念咒语般,“滴滴——”,奇迹真的出现了。
“早点睡吧。”夏如清的四个字,简单,但字字刻在了侯丽雅心上。
看着短信迟迟不舍得关闭屏幕,她把这四字看做夏如清对她的关怀,对她的想念,对她的爱。
女人一旦沉浸在爱的落网中,自我伤害是轻易地,而自我陶醉也是轻易地,轻易地入网,不轻易地挣脱,这就是女人。
好不容易盼到了第二天,她可以见到夏如清了,早上的时候,她刻意保留了昨夜的体香进入他的办公室,他在那里盯着图纸,细细审阅着,对她的到来似乎毫无反应,她凑上前,希望他能感知自己的体香,给他一种新鲜刺激。
“丽雅,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忙。”夏如清头也不抬,说道。
“知道是我来了,就不抬头了,没事,给你买早点了,急着吃。”侯丽雅说。
“放那儿吧。”他还是不抬头,专心审着侯丽雅根本看不明白的一条条线。
“那我出去了。”侯丽雅看他没有抬头,生气了。
“噢对了,你今天身上的香水很刺鼻,明天别擦了。”她离开的时候,夏如清终于抬头了。
什么,这么清香的气味你都能闻出来刺鼻?侯丽雅要怒了,“哥,这可是玫瑰啊,没有人说过这种花香也刺鼻!”
“那就是你适用不恰当,或者,你根本不适合这种花香!记住了,花香是有灵性的,每种花香都有适合它的人!”夏如清一本正经说道。
讨厌,真是讨厌,这个可恶的男人,眼里根本没有一丝的赞赏,他的赞赏都给了那个女人!
侯丽雅没有表露出来,但是说:“那好,既然你这么精通花香,我期待着我哥哥帮我挑选一款属于我用的花香。”
“是适合,不是属于!记住,贪婪会让花香变味的!”夏如清说道。
侯丽雅简直无语了,可恶至极的家伙!
“拜!你自己吃吧!”侯丽雅甩头出门了。
夏如清笑了,他看到侯丽雅被自己气的样子,突然感觉她也很可爱。
林天高从侯丽雅家门逃出来后,像惊慌的犬,没有享受那个饭店服务生说的艳遇之惊喜和快意,反而充满了不安,回家的路上,他搭了公交车,没有打的,不是他为了省钱吝啬,而是因为公交车上人多,他感觉可以通过人流的气味驱逐一下刚才的惊慌,以便回到家里,见到老婆可以镇定自我。
他感觉自己骨子里还是害怕苏映霜的,否则为什么这么怕面对她难以圆满解释?回想侯丽雅说的“气管炎”,他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很类似被戴了顶绿帽子般令男人尴尬,总之是,不仅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在旁观的众人面前也抬不起来。
车厢内,一对男女紧紧搂抱着,旁若无人,时不时还激吻一刻,林天高真想不通这代年轻人,仿佛是他们炫耀的资本一般,又仿佛除了他们自己,别人就连接吻都不会,都老土般,反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接吻如同嚼口香糖般普通和随便。
但林天高真的不能随了这帮青年的大军,可能是他母亲家教的缘故吧,和苏映霜结婚,在家里都不敢拉手,因为他妈看见了会骂苏映霜的,说她那个年代,当着老家儿两口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你们如果伤了风化就是逼我上吊!
林天高可不敢逼他妈上吊,他爸爸死的早,结肠癌,死的时候,林天高九岁,看着父亲肚子上挂着一个大大的软软的囊袋,他忽然想吐,父亲走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说:“儿子,将来娶了媳妇儿,一定不能不要你妈,要不然,爸爸在地下也不安宁。”
后来,他就半合了眼,似乎看着林天高,又似乎余光转移到了他妈妈身上,有千百万分的不放心,也不知是不放心关老太太改嫁,还是不放心林天高将来会不孝顺他老婆!后来,林天高在十多年的成长岁月中,总能反复回忆他父亲的那个眼神,此后自己的谈恋爱就是深受这目光的引导。
记得第一次带蓝蓝来他家的时候,蓝蓝快乐天真地看着院子里的石榴树,对着他说:“天高,你家真漂亮,给我拍一张照片吧,你知道吗,我家小时候就有这种树,所以我很思念的,你帮我拍好了我要给我哥哥传过去,他一定细化。”
蓝蓝的喜形于色让林天高喜欢她的直率,他忙乎着给她拍,说:“蓝儿,去,站那边去。”说着,他便用手机对着她,一面欣赏一面拍摄,不成想,关老太太已经站到了他身后,正要按快门时候,手机就被他妈夺走了!
“天高,这是谁啊?你不知道咱们家的石榴树是祖传的啊,还给人拍!”老太太几句话便让林天高彻底耷拉了脑袋,他领着蓝蓝说:“叫阿姨!”
蓝蓝怯怯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久经风霜的北京老太太,此刻这老太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没有说话,已经明摆着告诉了她一个道理:“小丫头,你不配我儿子!”
她的倔强便马上更生了。
她不说话,但她的眼神传递了和这个老太太的对抗,当林天高督促她叫“阿姨”的时候,她就是憋在嘴里没有吐出来。
“蓝蓝!”
“阿姨!”在林天高的第二次督促下,她几乎是把眼泪吞在了肚子里蹦出了这两个字。
“人家不想叫就别逼着叫,天高,咱们家可没有这种作风!”老太太瞪了瞪蓝蓝,又瞪了瞪自己的儿子,自己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