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霜到今天才明白,原来自己的错误在于根本不够格做个情人,却误把情人当成了爱人。
床头,一支抽过的烟头拧灭在宝蓝色的玻璃烟缸内,残留的余烟已在空气中看不清朦胧的白色,但她却仍悲情凝望着那里,仔细嗅着一种可以驻留在她大脑中的气味,那个男人的气味。
此刻,第一,她好想用最凌烈的憎恨来恨这个男人,甚至想象,如果有把剑,她一定要象唐人般恨揽罗衫,狂扶水袖,执剑挥舞空中,剑指夏如清。
她感觉自己那把剑就要插入他的胸膛,而他的目光却迷离注视着她,毫不躲闪,他的眼睛并不大,瞪着她的时候,记忆之中,曾经有几种光芒。
第一次,在孩子的学校,楼下的大厅内,他不知何时看到了楼上的她,而她,恰好向下张望,仅此一瞬间,那对小眼睛,在她看来,近乎色迷迷,触到她的目光,他的脸上露出了极为讨好的笑容,苏映霜觉得是那样牵强,她打心眼里没看上这个男人,比起她的老公来,夏如清的面孔要逊色几分,她心内暗暗嘲笑这个男人,你没必要朝我献殷勤,我苏映霜绝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的。
第二次,在他的家里,苏映霜带着老公去做客,他开门迎接,尽管有老公林天高在后面护驾,夏如清却毫无遮掩他的爱慕,苏映霜以女人的敏感洞察,他足以3秒钟的呆若木鸡,而后才收回了火辣的目光。
第三次,在苏映霜的家中,林天高忙乎着请夏如清,但他的眼睛却在林天高忙活做饭的功夫,火辣辣盯着她,苏映霜感到,他盯的地方已经卓然升级,从前几次的脸庞,已经转移到了她的胸,她的腰,和她的臀,最后,还包括了她的脚。
而这双小眼睛,此刻的光芒,仅有迷离在其中。
他的迷离,令她心痛。
苏映霜举起的剑顿时无力,她感到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永远那样柔弱不堪,一颗心,永远冷不起来,尽管已经伤痕累累。
比柔弱更要命的是:愚痴。
在她眼里,已经看不到夏如清这个男人的本色了,他那双曾经色迷迷的小眼睛,居然比林天高的浓眉大眼更能折射她的心。
他细腻的触摸,令她如痴如醉,他粗野的暴虐,她如饮毒酒,愈饮愈迷。
令她辨别不清,他的心,究竟是爱,还是占有,或者玩弄。
甚至是,更可怕的仇恨!
“情人,情人——”
她能够听到夏如清在深沉的呼唤着她,她的身躯已经软塌塌,她便知道,自己的身体,此刻,乃至此生,都将由这个姓夏的男人掌控,要她柔,即柔,要她软,即软,要她光洁如玉般俯首,她便心甘情愿,要她一丝不挂去奉献给他,她便奉献的体无完肤。
她柔软的身躯不停抖动,枕边绾好的发髻,已经散乱,他抬手抽出发髻上的一根长如筷子的花簪,发丝便如飘絮般轻轻散开。
他近乎邪笑的凝望着她,她的魂,却被这邪而死死勾去。
“情人,你只属于我——”他冷冷的说。
她便真的感到自己已经不属于自己,而完完整整地属于了这个男人,甘愿为奴,为婢,为遣使。
每次结束的时候,他总是将她抱起来,然后笑着重重扔在了床上。
他自己起身披衣穿好,床边的桌上,是他早已准备好的一杯茶水,每一次,他的习惯就是在和她之后,喝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