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施韵舟就提着长枪气势汹汹地走到了冰雪兽前。
提神运气,“duangduang”对着冰雪兽坚硬的身躯就是一通乱戳,奈何就如同御林军所说的那般,即便施韵舟用上了十成十的功力,也没能在冰雪兽坚硬的身躯上留下一点的痕迹。
施韵舟胡乱戳了一通后,见冰雪兽依旧“睡得香甜”,顿时心头火起。努力让自己沉住气,绕着冰雪兽走了一圈,仔细观察了许久,这才握住长枪试探性地去戳冰雪兽的眼珠耳朵这些应该会比较脆弱的位置。
这次施韵舟只用上了五成的力气,索性这兽虽然是刀枪不入,但至少这些位置的防守却要薄弱了不少,只用了五成的功力就在其上留下了淡淡的白痕。
施韵舟与边上旁观的御林军们都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浑身一震。可正当施韵舟准备在这些薄弱的位置下狠手的时候,那瑞兽似乎有所察觉,庞大的身躯轻轻颤动了几许。众人原本有些激动的心瞬间又高高提起,以为瑞兽要醒了,瞬间替施韵舟捏了一把汗。
索性施韵舟迷药下得够足,那冰雪兽只是颤抖了下身子,依旧昏睡着。
施韵舟自己也捏了一把汗,他如今可是惜命得很,就等着把瑞兽的事情一解决就找皇帝求上一纸赐婚圣旨,追出京城找老婆去。这瑞兽的体型庞大,更何况杀伤力还惊人,若是真叫它行了,只怕在场所有人都奈何不得它。
用上了五成力气也只是在这瑞兽身上留下了点印子,即便用上了十成功力只怕也只能给这冰雪兽添点伤痕而已。况且施韵舟自己也摸不准这些迷药是不是足够将冰雪兽药成毫无知觉,若是它中途吃痛醒来,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施韵舟站在原地暗自思忖了许久,再次绕着瑞兽走了好几圈。
“打蛇打七寸,当知坚硬如龟壳,也只是为了保护其内里柔软躯体……有的时候从外攻破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施韵舟仔细回忆了一番柳玉竹的信,双眼顿时一亮,瞬间通了什么。
“施小将军是在做什么呢?已经围着那巨兽绕了好几圈了?”御林军们见施韵舟试探了几番后就没了动作,有些好奇地窃窃私语开。
施韵舟绕着巨兽又走了一圈,这才在瑞兽巨大的头颅前蹲下。
“从内击破吗?”施韵舟瞪着巨兽的血盆大口,一脸为难。这冰雪兽的头颅巨大,嘴巴也是十分巨大,甚至还有尖锐的獠牙外翻出来,因为昏迷,还有涎水不停流淌着,看上去就十分一言难尽……
想到要从这个位置杀了巨兽,施韵舟一张俊脸就憋的青紫。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施韵舟蹲了半响,眼见着自己的腿都蹲麻了,那边巨兽又打了个响鼻似乎要醒过来的样子,他只好暗自给自己做了一波心理建设,这才动起手来,“你们几个,过来把这巨兽的嘴给我掰开。”
那厢一直在窃窃私语的御林军众人本以为施韵舟要一人包揽了此事,没想到事到临头竟然还是要用上他们。被点到名的几个御林军纷纷垂头丧气地凑了过来。
施韵舟命令几个御林军将巨兽的上下颚掰开,又以长枪自上颚处斜插进了瑞兽的口中,过程颇为血腥可怕,期间冰雪兽感应到疼痛曾醒来试图挣扎过,奈何施韵舟一早就下了死手。
一对上冰雪兽铜盆一般大小的巨眼,更加发狠地在长枪上注入了内力,长枪斜着自冰雪兽的血盆大口而入,又自头颅中心而出……可怜一国瑞兽,连挣扎都还没来得及,就这样没了性命。
“施小将军真不愧是国之栋梁,三十六阁高徒,当真勇猛无人能及!”
“是啊是啊,如此令人头疼的巨兽到了您这里也走不出一个回合的……”
御林军众人也没有想到,如此棘手的巨兽,竟这般轻描淡写地被施韵舟解决了。众人纷纷围上前,各种恭维的话不要钱似地说着。
“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施韵舟被众人的马屁拍的有些飘飘然,叉着腰得意了好一会儿,余光却正好瞥见朱红色的宫墙外一片翠绿的衣角,“哎哟,累死小爷我了……”
前一秒还在得意洋洋的施韵舟,后一秒却一副元气大伤,十分疲乏模样。换脸速度太快,众御林军正不明所以呢,那厢就见宫墙后转出了一位熟悉的脸庞——正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朱总管。
“哎呀,这冰雪兽当真叫施小公子解决了呀!”朱总管一紧冰雪园就见已经躺在血泊中没了声息的冰雪兽,又见施韵舟一副万分幸苦的模样,连连关心道。
……施韵舟自然是把自己勇斗冰雪兽的事情又大放厥词夸张化了许多,而因为禁军统领当年也是施老将军旗下的门生,御林军自然没有人敢反驳施韵舟所言。于是朱总管便按着施韵舟所描述的那般,又将他勇斗凶兽的事迹转述给了皇帝。
宫中的凶兽一害已经解决,皇帝自然带着他的爱妃们又回到了宫中。
御书房内。
“施小将军的勇猛朕已经有所耳闻,幸苦施小将军了。”皇帝高坐在御书房内,看着堂下跪着的施韵舟,眼神晦暗让人看不清情绪。
“不敢不敢!”施韵舟嘴上连连说着不敢,脑海中却在暗自组织着语言。
皇帝虽有些忌惮手握兵权的镇国公府,但施韵舟几次为国立下大功,更是以受伤之躯帮他解决了宫中的凶兽一害。皇帝便是再如何不愿,也还是要赏赐施韵舟一番的。
“朕知晓你不爱在朝中幸苦,这次你替朕分忧有功,你且说说看,想要什么?”皇帝有些肉痛地开口,话中却暗自把施韵舟请官的后路封死。
施韵舟本性大大咧咧倒也没有听出皇帝话中有话,听皇帝一问自己想要什么,立即眼前一亮:“是不是只要臣的要求不过分,陛下都会答应臣?”
“……是。”皇帝双眼一眯,沉吟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只是龙纹袖袍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镇国公府已经是一品国公,封无可封,再往上便该封异姓王了。可,皇帝决不能允许朝中出现一个权势,民心威望比自己还高的异姓王,若是施韵舟再没有眼色一点……
“那真是太好了!”施韵舟本不是喜行于声色的人,此刻见皇上答应,还是有些喜上眉梢,“陛下可还记得班师回朝那日,小臣曾与陛下说过想请旨赐婚一事?”
皇帝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后换上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原来是这等小事,朕这就给你写赐婚圣旨,朕记得你当初说要求娶的是谁家姑娘来着?”
“是柳大人的嫡长女,柳玉竹!”施韵舟毫不介意皇帝忘了此事,连忙凑上前。
皇帝也是第一次看到施韵舟这么一副眼巴巴的猴急样,且看他双眼纯净,确实没有自己所担心的功利心。皇帝心头的大石也放了下来,当即没再为难施韵舟,给他写了一份令施韵舟十分满意的赐婚圣旨。
圣旨上言辞话里,毫不吝啬对柳玉竹此女的夸张,就差没夸柳玉竹是天仙下凡了。
施韵舟那厢兴冲冲地抱了圣旨离开,皇帝也知道自己只怕误会了忠臣良将。施韵舟前脚一走,皇帝流水般的赏赐后脚就进了镇国公府。
只是这会儿施韵舟却高兴不起来了。
“这信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施韵舟手上的信封都叫他握得皱巴巴的,便是如此,还能看出他的身躯在轻微的颤动着。
“信是今日早上刚刚到的。”小厮不知道为何施韵舟看完信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还是老老实实缩着脖子回话。
“早上就到了?落款也没有说日期……”施韵舟喃喃自语了两句,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冲进了自己的卧房,翻开了被他藏在枕头下的路线图。
而原本被他握在手中的信就这么顺势落在了地上,信上依稀可以看到“小姐重病昏迷”几个字眼。
原来自柳玉竹上一次给施韵舟出了主意后,几人便继续上路。
柳玉竹自己能感觉得到身体情况每况愈下,但俞文延光是把脉却只能看出她的身子日渐虚弱,却查不出别的什么来。柳玉竹想着左右再有十天半个月也能赶到白骨阁,便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不愿开口再拖累大家赶路。
却没有想到,这一拖就给拖出了问题来……
“小姐,小姐?”原本几人路过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在客栈歇息了一晚,次日便准备上路的,结果第二日秋离敲门时见柳玉竹房内迟迟无人应答,无奈之下她只好破门而入。
却见柳玉竹趴伏在桌前,桌上还摆放着已经干涸的笔墨,看来是柳玉竹写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昏迷的。
秋离试探地喊了柳玉竹几声,见她没有反应,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炽热的温度差点没有将秋离吓死:“俞先生,俞先生!快来啊,小姐昏倒了!”
几人一通手忙脚乱将柳玉竹扶到了床榻上,俞文延细细给柳玉竹检查了许久,若不是柳玉竹身上难以退下的高热提醒着他情况紧急,只怕俞文延又要被这与往常一般无二的脉象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