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月之久,赵歩笙也不敢独自一人去往白鹤派,毕竟在聂长老那里混了很深刻的印象。倘若还有胆子去游山玩水,恐怕是没命回来了。
莫说,聂长老这老家伙长相不咋地,可是他这孙女那可当是卡哇伊的小萝莉,那是赵歩笙很喜欢的小女孩类型。
李墨雨与柳子冥两个师兄性格不同,却是终日厮混在后山山洞,潜心专研着铭文阵法。而赵歩笙唯一见过的成果,便是那一日逮灰猴儿毫无用处的什么灵阵,简单粗暴的评价便是“毫无基尔卵用“。
也怪陈老这师傅不负责任,每天在通天山顶与野兽为伍,深更半夜才下山,还那般憔悴,恐怕精力都用在那上面。
步惊天便是一个闷头葫芦,在药园子里呆着也不出来,潜心炼制丹药。赵歩笙也没有见过步惊天的成果,不过好似步惊天才开始炼制,前些天还听着丹炉炸裂的声响。
说到底,这诺大的通天峰也就赵歩笙一人,简直比在大学还要无聊透顶。戒指中的那铁疙瘩也不作声响,简直没有消遣的东西。
刚开始那几日,赵歩笙还与灰猴儿漫山遍野地攀岩爬树,活得跟只猴子似的。貌似,赵歩笙如今本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猴子,不过披着人的皮囊而已。
渐渐地,灰猴儿竟不知所踪,在通天峰销声匿迹。如此便逼迫赵歩笙静下心来读丹书,俗话说温故而知新。
就这样,赵歩笙活生生呆在了屋中一月之久,在这一个月里,他尝试了如古人一般踱步读书,躺着看书,头悬梁锥刺股读书,总之就是花式读书。天生的好记忆力让赵歩笙一目十行,乱七八糟的灵药药性熟记于心,这令他自信心是相当膨胀。
望着满屋乱七八糟,左一本,又一本的丹书,赵歩笙心中那是相当满足。若非方才陈老敲了赵歩笙的房门,恐怕赵歩笙仍旧沉浸在书海中不能自拔,真不知这老头子为何要破坏这美好。
“幸福的日子总是特别短暂。“
活到老,学到老,那可是赵歩笙如今的梦想。恐怕陈老也是来考验赵歩笙的努力成果,可这些都是对赵歩笙而言都是洒洒水的小事,何必如此。
赵歩笙整理了一番凌乱的衣衫,用手梳理了一番似鸡窝的长发,昂首挺胸,大踏阔步地走出了房门。男人就应当如此自信,赵歩笙一向如此。
陈老此刻便站在凰树下,背对着赵歩笙观赏景物,也不知如今是何表情。不过,赵歩笙可是知晓陈老在半个半个时辰后的表情。那老东西定然睁着汤圆大的眼睛,下巴紧贴胸口,大呼:“噫吁嚱,天纵奇才哉。“
“陈老,今日天朗气清,秋风送爽,但也是个好日子。”赵歩笙左手负在身后,右手在空中比划,满面春光,先发制人与陈老套近乎。
陈老转身瞧着这个满面春风得意的便宜弟子,脸上似笑非笑,却是嘴角不经意一翘。四个弟子之中,便是这个赵歩笙最为放荡不羁,不加收敛。
记得上一人当是柳子冥来着,不过柳子冥如今可是乖乖弟子,说话很好听。
“一月之前,我命步惊天交给你了很多丹书,你可是读完了?”陈老说话不紧不慢。
赵歩笙回应近乎抢答,尚且自信满满:“自然,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熟记于心。”
而后,赵歩笙满怀期望地瞅着陈老,好似在说,老家伙你随意问,我倒背如流,从容应对。
“那好,你便去给步惊天打下手,和他一同炼制丹药。”陈老大袖一挥,便是离去,留下发呆的赵歩笙。
赵歩笙只觉得心中颇为气郁,有一口气未曾舒缓,相当之不痛快。他一掌拍在石桌上,大呼道:“陈老!陈师傅!你就不考察我?倘若我学艺不精,那当如何?”
陈老顿下身子,赵歩笙心中欢喜。
“我陈逆的弟子,自当是万众无一。倘若连几本丹书都参悟不透,那和废材何异?恐怕你也不再适合呆在通天峰,何不趁早下山?“陈老连身子也未转过来,扔下这些话便离去。
陈逆这老家伙也太狂妄了,说什么我的弟子万众无一,可是在纯粹狗屁。就赵歩笙最瞧不上眼的那位柳子冥,终日游手好闲,吊儿郎当,还万众无一?
“咳,呸,”赵歩笙一口痰未吐出去,粘在嘴唇上,“咳,呸呸呸。”
可别说,这风吹着还有些发冷。
“啊,啊,啊噗。“柳子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突如其来地寒冷。
身旁数十块铭文石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其内文字复杂怪异,蕴含着无穷的奥妙。柳子冥抹了抹额头,手上尽是白雪,如柳絮状。
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见着传言中的雪,以前也只是听柳怀香姐姐说过。柳怀香早年据守北方剑门关时,道什么将军战士束铁衣,苍茫大地一色白的。边关将士不都那般,冬大雪,夏酷暑,习以为常。纵然,他柳子冥没有承受过。
柳子冥也并非向往,他只知晓,大雪再白也白不过女子的肌肤,大雪再美也美不过佳人的笑容。
话说回来,他柳子冥可是在山洞中呼呼大睡,更何况这还是在秋天,何处而来的大雪?
远处案台前,李墨雨正执笔沉思,另一只手捏着一块铭文石,细细感受着纹路。
“嘿,我道案台前的李大师兄,你将这聚寒阵摆在我身旁,可是想冻死我?“柳子冥可不管李墨雨是不是在思索重要的事情,他只知晓这可是愈发寒冷。
聚寒阵他柳子冥虽然有些印象,可却是不会布施,也不会破解。铭文石中的力量,除非消耗殆尽,否则以纯粹的力量破开,那可是要被反噬的。
柳子冥的修为比李墨雨浅太多,铭文石中力量自然并非他能硬生生破开,除非皮糙肉厚。倘若柳子冥是那些异兽凶禽,那这破阵自然不在话下。
李墨雨似若未曾听到柳子冥的话语,依旧细细观摩铭文石,嘴中喃喃自语。
“喂,李墨雨,快冻死小爷了,我衣衫都快些结冰了。你还不撤去这破阵,要不我可要翻脸了。”柳子冥大吼大叫。
“聒噪!”李墨雨将毛笔向面前丹墨的碗中一点,手腕一抖,一滴血红的水飞出,击打在一块铭文石上。刹那间数十块铭文石暗淡,四周飘雪的场景也不再。
柳子冥站起身子,掸去身上的飘雪,厚脸皮笑道:“李师兄,这聚寒阵你是何时参悟透的,不如也传授我一二。“
俗话说,名师指路路好走。陈老从来都是让他们自生自灭,柳子冥有时又是懒骨头,故而想要依赖李墨雨。
“自己悟去。“撒下这样一句话,李墨雨便不再搭理柳子冥。
“悟便悟,我柳子冥还惧怕这小小的聚寒阵?”柳子冥哼声斜视李墨雨,再次回到方才的聚寒阵旁,开始摆弄铭文石。
柳子冥仍旧对李墨雨骂骂咧咧。
“这都是些什么人?”
赵歩笙想起陈逆就满肚子气,恨不得将那老头子碎尸万段,让他永不超生。这灵药园可还真大,满院子都是花花草草,令人目不暇接。
深吸一口气,那可以说是神清气爽,心情也舒缓不少。灵药园中有一座很大的草庐,草庐屋顶上正冒着袅袅青烟,想必是步惊天在炼制丹药。
赵歩笙小跑向草庐,轻轻地推开门,脑袋往里钻着,一双贼贼的眼睛四下探望。最终瞧见了盘坐在大大丹炉下的小小步惊天。
此刻步惊天正是满面愁容,充满困意,却又努力睁眼地摇着手中的蒲扇。丹炉下的火正旺盛地燃烧,整个丹炉也在轻微作响。
想必步惊天也是几日几夜未曾睡眠了,双眼下的黑圈很是浓重,赵歩笙也不免为之叹息。
空气中弥漫着清幽的香气,参杂着青禾草,薄荷木的味道,想必步惊天在炼制醒神丹。
“步师兄,我来看你了。”赵歩笙轻轻地将门掩上,话也说得很轻,生怕惊扰了步惊天。
步惊天却仍旧似被吓着了,身子一抖,险些连蒲扇都没捏稳:“师,师傅,我正按照您的吩咐炼制丹药,未未敢偷懒。”
赵歩笙摸了摸鼻子,心中暗叹步惊天的胆小。也不知他为何如此惧怕陈老。除去经常捶断柳子冥的腿,经常与兽为伍,经常喜怒无常等之外,陈老这人还是蛮好的。
“步师兄,是我,赵歩笙。”
步惊天望向白衣少年,似松了一口气,道:“原是赵师弟来了,可是吓了我。可,你怎么来了此处?师父不是让你研读丹书?“
“我早已将丹书的内容熟记于心,也是师傅让我来帮你的。”赵歩笙绕着这三足鼎立的大家伙转悠,饶有兴致地观摩着炉下的火焰。
薄纸窗户用两根细木棍撑开,窗台边上正是些灵药,其中便包括青禾草,薄荷木皮。赵歩笙拾起一颗青禾草,便是放入嘴中咀嚼,一股清凉的味道从鼻孔窜出,好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