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烟遣退了下人,只留了小水一人陪伴在房中,看着这里明显是崭新的一切,心里面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来了啊……
被东方百的阴谋诡计给成功的算计,最终只能和东方策这个断袖成婚,没想到假戏真做真的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小水给她倒了杯茶,白洛烟摇头示意她放下杯子,她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东方策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番场景,她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床头,头低下来注视着自己手心的杯子,杯中的茶叶沉沉浮浮,像是她的一生一样。她细瘦的后背微微曲起,像是一只形容优美的仙鹤。东方策对于女人的容貌向来只有攀比之心,然而此时此刻,也打心底地觉得白洛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有婢女跟进来伺候他同白洛烟洗漱,东方策将人挥退了,同时把小水也遣退出去。
小水回头犹豫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见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兀自呆呆的出神,虽然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对劲,但是身为一个侍女,也只能听从主人的命令了。
东方策自己洗漱一番,在衣架前脱去了繁琐而又沉重的喜服。更衣这种事如今本该是白洛烟给他做,不过看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发愣,也就不想打扰她了,毕竟白洛烟给他宽衣这种待遇,他实在是消受不起。
东方策对女人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反而只有排斥之意,就算白洛烟与他的关系再好,他也不想她对自己做这种亲密的事情,想想就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到这里,他还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把衣服随意的往衣架上一扔,看了眼几案上放着的合卺酒,东方策没有去拿,直接坐到了白洛烟对面。
他进屋的时候白洛烟已经坐在里面了,她已经摘下了上面缀满宝石的凤冠,换下喜服,夏天炎热,白洛烟干脆将大红色的内衫也脱了,只留下一件白色的亵衣。
东方策看着她在烛光下如丝绸般温软的脖颈,还有低头沉思时的如画般的眉眼,目光再游移往下,看到她起伏有致的胸膛,不由得在心里面深深地涌起了一阵嫉妒之情。
倘若他的身段能像她那样玲珑有致,是不是会更加受到男人们的欢迎。
东方策刚刚在宴饮时喝了不少酒,东方百方才借着自己的弟弟大婚的名义给他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虽然知道东方百此举多半是不怀好意,但是东方策还是不得不把他敬的酒给喝下去。
至于东方百想要灌醉他的目的,东方策心里是一清二楚,他想要离间东方策和东方百两个人的关系,自己一个人坐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网之利。可惜他并没有想到东方策根本就对女人不感兴趣。
白洛烟方才一直在想东方湛为什么会一声不吭地离开京城,这三天过去了,她派天狼阁前去打听东方湛的情报,竟是无功而返,东方湛这个人竟然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是东方策的视线一直在若有若无地打量着她,让她觉得十分的不爽,终于忍不住回眸看向一旁有一眼没一眼地偷看着自己的东方策:“喂,你有完没完啊,一直偷看我干什么,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啊。”
白洛烟讲着,自己的心里面也有些打鼓,虽然东方策在自己的面前明确表示说自己对女人没有任何的兴趣,但是刚才被他灼热的目光看着,心里还是有一些处于本能的发毛的感觉,万一他是欺骗自己的该怎么办。出于这样的想法,白洛烟便坐的离他远了一点。
“喂,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怎么要离我那么远?”东方策看着白洛烟一脸防备的样子,顿时觉得东方湛消失的这三天里面,这个女人真的是变傻了一大截。
“你……你真的喜欢男人吗?”白洛烟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面部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显得十分的不自然。
东方策终于知道白洛烟刚才在提防什么了,她居然觉得自己那样若有若无地打量她是对她有意思的表现,当下气的脸色赤红:“喂,你是当我是什么人了?我就说过了,就算是神仙姐姐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对她有任何不轨的想法,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身材好而已,喜欢漂亮的事物难道不对吗?”
白洛烟看着东方策的脸色,知道自己刚才对他的误解让他十分地耿耿于怀,便举手投降道:“好好好,东方策小美人儿,我错了,我不应该用这种恶意的思想来揣摩你的想法。”
东方策本来还阴着他的那张小白脸,突然听到白洛烟夸他小美人儿,顿时又眉开眼笑起来,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熨帖了。
“小烟烟,你再说一遍刚才称呼我的词语吧,真好听。”东方策怂恿白洛烟再说一遍,白洛烟本来就因为东方湛的凭空消失而心神不宁的,没有空同东方策扯这些有的没的,当下想要抬脚踢他。
东方策看到自己真的把百白洛烟给惹急了,赶紧严肃了自己的脸色,咳嗽了一声道:“话说这几天我也在派人搜寻皇兄的消息,但是一无所获啊。”
“天狼阁那么大的情报组织点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更何况是你私人的手下呢。”白洛烟听到东方策这样子说,也不惊讶,东方湛的性格她比谁都清楚,要是自己不想要别人找到他,会把自己藏的比什么都严实。
她其实还是非常感谢东方策的,像他这么懒得插手皇室内斗的人,居然会因为她这个女人帮她查东方湛的下落。
“东方策,谢谢你。”白洛烟知道东方策一直都是口是心非的性子,虽然是好意帮助别人做事情,但是也不会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但是她感动的就是他的这份心意。
她这半生走来,逢场作戏的时候真的是数不胜数,但是这一次对于东方策的道谢的确是真心实意的。
“谢谢我干什么,我只是不想把你这个拖油瓶带在身边,赶紧帮你把皇兄找到,我好和自己的小情人出去逍遥。”东方策对于白洛烟的突然道谢有些手足无措,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白洛烟看着他这副像小媳妇一样含羞带怯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东方策被她笑的耳根通红,恶声恶气道:“你笑什么笑?”
白洛烟止住了笑意,撑着头坐在床上看着他:“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要不要一起睡啊?”她的眼睛里面满是戏谑,一看就知道是逗东方策玩的。
“呸,谁要和你一起睡啊。”东方策被她看得浑身恶寒,想要推门出去到别院睡觉,但是刚跨出门槛就想起来这事他的房间啊,他为什么要把它给让出来?
“你……你给我到偏房间去睡觉。”东方策双手插着腰,指着白洛烟理直气壮地说道,颇像一个凶神恶煞的包租婆。
白洛烟看着东方策的动作,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这洞房花烛夜的,就要和新媳妇分床而睡啊,你觉得事后别人会怎么样议论你的行为?”
东方策想到别人有可能会说出来的话,表情顿时僵硬了起来,虽然自己是个断袖,但是也不能代表自己可以容忍别人在自己的背后说某个方面有问题。
他这样想着,便回到了床上仰面躺着,看也不看白洛烟一眼:“以后我们各睡各的,我不碰你,你也不要借着睡一张床的名义在我身上揩油。”
白洛烟第一次听到有男人会害怕被揩油,当下就笑出了声来:“放心,你白斩鸡一样的身体,我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东方策哦了一声,对白洛烟这种嘲笑的语气没有什么感觉,他才不要肌肉呢,弄得自己的身体都不好看了:“既然对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那这样最好了,我们各自在这张大床上面分开来睡,反正它足够大。”
说着将手边一个玉佩扔到了地上,玉佩正落在大床中间的位置,咔擦一声碎成两半。
“就以这玉佩所在为界,我们各自睡在这张床的一半边,谁都不许越界。”
“好好好。”白洛烟这一天踩着几寸高的花盆底鞋又是走路又是坐花轿的,此时实在没有什么精力同他折腾这些有的没的,便随他去了。
白洛烟这几日来担忧东方湛人身安全的同时又要准备同东方策的婚礼,两人刚分好睡觉的地盘,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东方策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突然觉得自己方才因为喝了酒而昏昏沉沉的脑子逐渐清醒了起来。
其实他方才对白洛烟说不知道东方湛下落的事情是欺骗她的,直觉告诉他东方湛失踪的事情一定和东方百这个人逃脱不了干系,便借着敬酒的机会拐弯抹角地问东方百,东方百是老狐狸了,在他的追问之下自然是与他虚与委蛇,但是他越是这种躲躲闪闪的态度,就越是让东方策确定,东方湛的消失绝对与他逃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