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搂过他的脖子,神差鬼使的凑过去贴着他微凉的唇。
宋修臣的呼吸停滞了半拍,柔软馨香,蚀骨销魂。僵硬片刻,他翻身压下,化被动为主动。
宫灯呲的一声灭了,四周一下陷入了黑暗。姜冬脑子里浑浑噩噩,几乎忘记了所有,此时此刻只有他,只有缠绵的气息交融。
宋修臣品尝着她的甘甜,这么多年艰难建起冷硬心墙彻底崩塌了,这一刻忘记所有重负。
国破家亡后,在阴愁岭苟活十几年,阴愁岭的先生将他锻成利剑。他有过很多女人,早就看淡男女之事,可是此时,他却像是个从未经历过女人的毛头小子。
如果阴先生知道这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如今是这副模样,估计要气吐血。
廊下的夏夏看到屋里灯灭了,不安地叫了一声:“姑娘?”
蓦地,宋修臣停下动作,廊灯微弱的灯光下,他看见身下女人的一双眼睛中泛着水雾,红唇湿润如同涂了胭脂。他僵硬了片刻,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慢慢平息。
过了很久,姜冬才觉察到,她脸红的如熟透了的苹果,“宋……宋修臣?”
宋修臣为她理了理衣裳,将她拥在怀中就像是拥着一件弥足珍贵的珍宝。他温言道:“现在还不行。”
现在不行,他要做了那件事,才能允她未来。
姜冬“嗯”了一声,脑子里清明几分,没有问为什么,她只是道:“我等你。”
宋修臣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背,“有时候觉得你实在缺根筋,有时候又觉得你其实也不笨。”
姜冬哼哼道:“我本来就不笨。”相反,有时候她还很闻弦歌知雅意的。
宋修臣一手搂着她,一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闷笑。姜冬用手肘子怼了怼笑的莫名其妙的家伙,恼道:“你笑什么?”
宋修臣将她收紧在怀中,叹道:“我宋修臣何其有幸!”
姜冬闻着他身上的檀香味,“你身上怎么总是有一种檀香呢?也没有烟燥味,不像是熏香熏的,像是从皮肤里散发出来的。”
宋修臣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我小时爱檀,尤喜绿檀,师父叫我檀郎。”
姜冬点点头,琢磨:“檀郎,檀郎……不是很好听。”
“那你叫我什么?”
“桃花好听吗?”
宋修臣瞪了瞪眼,满脸写着拒绝。
姜冬嘻嘻笑道:“你不喜欢桃花,那我以后就叫你臣臣。”
宋修臣忍得艰难,握住她不规矩的小手,狠狠道:“别往我怀里拱了。”
姜冬“哦——”了一声,扬起脸面,“那……那你再亲一下。”
宋修臣垂眸看着她的唇,喉咙滚了一下,转过头不再去看,“再亲一下,你真的是女人了。”
姜冬笑看着别扭的他,一股酸楚涌上心间,心里越是难过,脸上却笑得越是灿烂。“你以后不许拈花惹草,招惹风流!”
“嗯。”
“说好了两个月,我挣银子你挣命,你可别死!我不管你有什么大事,反正除生死无大事。”
“……嗯。”
无敌破坏王夏夏在外面忧心忡忡地问:“宋大人?我们姑娘还好吗?”
宋修臣叹了口气,对姜冬道:“你的这个小丫鬟,十分不识趣啊。”
姜冬在他胳膊上狠捏了一把,红着脸道:“快去跟她说明白。”
宋修臣笑了笑,起身理了理衣衫。推门而出时,看见小丫头夏夏拎着红灯笼站在门外,满脸焦急。
“宋公子,我们家姑娘怎么样了?”
宋修臣一本正经道:“你们姑娘没事,只是被陈大人训了几句,她受了些惊吓。”
夏夏“哦——”了一声,脸色尴尬,她刚刚哭跑着过去跟宋修臣说她姑娘被陈大人如此这般那般……真是丢人。
宋修臣微微一笑:“那我先走了。”虽然是对夏夏说的,却故意抬高了音调,让屋里的姜冬听到。
夏夏见他迈着步子潇洒去了,事情好像真的没那么严重,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到姜冬房间里认错。
姜冬伸手在夏夏脑门上敲了个爆栗,“你姑娘我像是那种容易被欺负的人啊?”
夏夏揉着脑门,委屈道:“您回来时实在不成样子,奴婢才会那样疑心的。”
姜冬叹了一口气,“这次是我思虑不周,棋差一招,要不是陈大人是个精分,还不知道会怎么呢。你疑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夏夏上前道:“姑娘,我烧了热水,要不要先洗漱洗漱,再热热乎乎睡个好觉?”
姜冬点头,夏夏便唤了彩云一起过来服侍她沐浴。坐在雾气腾腾的黄花梨木浴桶里,她思绪飘摇,脑子里一会儿是宋修臣的温柔眼眸,一会儿又是陈平湖的冷峻脸色。
洗漱完换了干净的里衣,她湿着头发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让夏夏和彩云都先出去。一个人在房间里拿起细豪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类似印章的图案,这是马车里她在陈平湖的胸膛处看到的,红色,像是刺青刺上去的。
当时马车昏暗,她并没有看清楚,只匆匆瞄了一眼,不过这个图案的样式,她是见过的。在宋修臣的胸口处见过。
那日宋修臣受伤躲到她屋里,她给他换湿衣服的时候看见的。
姜冬将化妆盒最底层藏的一张小宣纸抽了出来,纸上是她从宋修臣身上临摹下来的图案。
两张纸上的图案对比,一个是凭着记忆画的,一个是临摹的,很像。姜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张纸,陷入沉思。
她隐隐觉得宋修臣和陈平湖这两个人,一定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这种关系陈平湖肯定还不知道,宋修臣则是未必。
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无非就是那么几种。陈平湖是钢铁直男,宋修臣也绝对不弯,所以他们肯定不是那种龌鹾的关系。
姜冬握着毫笔,在纸上写下“兄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