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小产
众人前往祠堂，莫兰扯了扯柳如雪的袖子，神情慌张道：“姐姐，我忘记绑平安结了，我们现在得去绑了。”
“对啊！”柳如雪猛地瞪大眼睛，“现在怎么来得及？我先去吧！”
“我也去。”莫兰紧跟在柳如雪的身后，从一旁悄悄溜近路。
柳如雪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被碧瑶扶着小跑的莫兰，跑得十分艰难的样子，便劝道：“你回去吧，你这么跑着，流产了怎么办？”
莫兰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低声问碧瑶：“堕胎药没问题吧？”
“没问题，小姐，只是等会儿小姐一定要把握住时机。”
“好。”莫兰闭上眼睛，珍珠般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们终于到达了祠堂，柳如雪连忙拿过平安结系在上面，心里直懊悔怎么能把这种事情都给忘记了，等会儿要是让皇上等可怎么是好。
莫兰也在一旁帮忙，一边系平安结一边试探着柳如雪的表情问：“姐姐，你是不是喜欢宁王？”
“喜欢？我的身份是楚王妃，我喜欢楚王，不是宁王。”
“是吗？可是姐姐不是一直和宁王暧暧昧昧？今天不是还去竹林密会了吗？”莫兰知道柳如雪是一点就着的性格，便故意刺激。
“密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宁王是去竹林谈情说爱的了？”柳如雪停止了手里的活儿，眯起眼睛不屑地看着莫兰。
莫兰讪讪地笑了笑，继续系着平安结：“姐姐说没有就没有吧，兰儿只是觉得奇怪，而且很多侍女侍从们都看见了……”
“是吗？看见那又怎么样？我和赫连云浩去竹林谈事，也没有必要事先跟奴才们商量吧？莫侧妃也应该知道这些事情不能乱说的吧？王爷不高兴是小，但影响了王爷的名誉就不好了。”
“兰儿知道，只是兰儿不明白，姐姐既然喜欢宁王，为何不直接跟王爷说清楚，宁王的势力也并不比楚王小呀。”
柳如雪冷笑两声：“莫侧妃似乎很想我和宁王在一起？”
“兰儿又何曾没有私心呢？只要姐姐和宁王在一起了，楚王不就能专心宠兰儿了么？姐姐既喜欢楚王，又何必霸着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楚王？我现在喜欢他。”柳如雪直言不讳地说道。
“姐姐你怎么能脚踏两条船？”莫兰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可转瞬间她就跪在了柳如雪的面前，“姐姐，求您放了我吧！”
“你干什么？起来！”柳如雪伸手就要拉她，莫兰却像八爪鱼一样粘在自己身上，扯都扯不动，抬起头想叫碧瑶，却发现祠堂里哪里还有碧瑶的影子。
“姐姐，兰儿求你了，求你把王爷让给我吧，我没有王爷真的会死的，我知道姐姐恨我，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求姐姐，姐姐根本不喜欢王爷，就把王爷让给我吧，姐姐去和宁王在一起，我就能和楚王在一起了……”
“你以为我离开了，你就能和泽宇在一起了吗？他不喜欢你，就算我离开，他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姐姐你不懂，男人都是需要女人的，你不在了，我自然会代替你，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的是你，爱是独一无二的，是不能替代的，如果我这么轻易就被替代的话，那就不是爱了。”
“我是不知道是爱，我只知道怎么和王爷在一起，我想和王爷在一起，我只知道，只要你不在了，我就能和王爷在一起，王爷就会一心一意对我了。”莫兰说着，长长的凤眸溢出晶莹的眼泪，眼泪滑过脸颊的时候，有一道淡淡的黑色痕迹，她的妆哭花了。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柳如雪又无辜又生气，心说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又被缠上了。
“姐姐，你答应我和王爷分开，我就放开你。”
“你这简直是无理取闹。”柳如雪烦躁地想抽自己的腿，但是莫兰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腿，怎么都不放开，柳如雪只好用力去推她，“你先放开好不好？我怕我伤到你。”
“姐姐，你不答应我，我就和皇上说你和宁王的事！”莫兰说话的语气也横了起来，眼泪稀里哗啦地喊着。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你要说就说。”柳如雪一生气，用力地抽出自己的腿，可就在这时，莫兰的身体却突然往后一滚，重重地撞到了神台上，然后吃痛地尖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柳如雪奇怪地看着莫兰的举动，右眼皮突然跳个不停，“喂？你肚子痛？我可没碰你啊。”
“姐姐……姐姐你怎么能说没碰过我？我的肚子好痛，姐姐……要不是你踢我，我的肚子怎么会这么痛……啊……”莫兰痛苦的叫声越来越大。
柳如雪看着她像个蛆虫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就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这女人一定是想陷害她，她现在是不是应该逃离事故现场？
正当她好不容易抬动脚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大部队到达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想抬脚，就听见赫连泽宇一声奇怪地问：“如雪，你怎么了？！”
柳如雪怔怔地转过身，即便感到倒霉，可此时也不得不哭泣着跪在了莫兰身边：“王爷，莫兰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肚子痛……”
“小姐！”从外头跑进来的碧瑶扑在莫兰的身边，眼泪一下就飚了出来，恨柳如雪恨得咬牙切齿地说：“王妃，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家小姐？”
“你说话注意些，我从没对你家小姐怎么样！”柳如雪怒了，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提前设计好的阴谋陷害！“是她自己撞到自己肚子的，怪我做什么？”
莫兰满脸的泪已将脸庞沾湿，她捂着肚子哽咽着说：“王爷……救救我……救救孩子……”
赫连泽宇顾不得许多，立即大喊：“大夫呢？快请大夫过来！”
柳如雪已经看见了莫兰的身下流出了可怖的鲜血，她咬紧下唇，毅然回头望向赫连泽宇：“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赫连泽宇紧锁着眉，淡淡地点点头，“你先回去吧。”
柳如雪下意识地朝赫连云浩看去，他平淡着面容，细长的眼眸望着莫兰，目光没有一丝波荡起伏，仿佛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她想离开这里，但刚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一声怒吼：“你给我站住！”
中气十足的声音，但远不如年轻人那般血气方刚，柳如雪知道是皇帝，就算所有人都相信她，但皇帝这么在乎自己的孙儿，也不会放过她，因此转过身，缓缓地跪了下来。
“你这贱妇，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朕与众人进来之时就只有你和莫侧妃在这祠堂里，不是你推的莫侧妃，还会是谁？”
柳如雪知道反驳无用，便抬起头直视着皇帝：“皇上，我没有推侧妃，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撞到神台。”
“是吗？来人，把这贱妇给我抓起来！”皇帝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即将柳如雪给禁锢住了。
“父皇！”赫连泽宇一扬长袍在皇帝面前跪了下来，“儿子相信雪儿是无辜的，她不会推侧妃，这只是个意外！”
“意外？要是朕的孙儿没了，朕要这贱妇碎尸万段！”
柳如雪瞪大了眼，先前在狩猎场见到的皇帝与现在这个火冒三丈的皇帝真是同一个人？果然是伴君如伴虎，情绪变化这么大，但她知道反驳也无用，只有低着头一脸无辜样子。
“父皇，您相信儿子，这一定不是雪儿做的！雪儿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泽宇，朕看你是被这女人迷昏了头！”
这时，好几个大夫一同从外面赶来，侍女们一齐帮忙把莫兰抬到了临近的听雨轩、赫连泽宇的房间里躺着，大夫急忙诊脉，但莫兰身下流出的大量鲜血似乎已经说出了一切。
柳如雪被侍卫们禁锢着跪在听雨轩的院子里，皇帝等人在院子椅子上等候着，赫连泽宇站在柳如雪的面前，试图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但柳如雪死也不起来。
“泽宇，你拉她做什么？你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去看看你的侧妃有没有生命危险？若你真想保她，也该为你的侧妃祈祷，让她的孩子不要有任何危险！”
“皇上，妾身没有对莫侧妃动过任何手脚，我们一同去绑平安结，后来莫侧妃就一直提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我没有答应，她就大哭大闹，还自己撞向神台。”柳如雪虽跪着，可一脸不卑不亢的表情。
“是吗？那你说她为什么要自己撞上神台？她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吗？这样撞上去，她不知道自己会有危险吗？”
柳如雪眉头紧锁，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自己，她无力辩驳，心说皇帝怎么就不能动脑子好好想一想，莫兰为什么要撞上神台？不就是为了陷害自己吗？只是柳如雪不明白，莫兰怎么会花这么大的代价，只为让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