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是这样。”柳如雪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我知道啦,我们翠圆姑娘也想嫁人,也想做王妃是不是?”
“不是不是!”翠圆急忙摇头反驳,“我怎么敢这么想呢?只是看见王爷这么疼爱小姐,觉得很羡慕,小姐当我没有说就好了……”
“我们的翠圆姑娘也会找到一个人疼你的,那个神医怎么样?我看他人品虽然败坏,脾气倒还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有钱,长得也帅,丝毫不逊色于赫连泽宇吧?”
翠圆的面颊上浮上两朵红晕,囔囔地说:“神医和王爷相比……还是逊色了些,我还没有见过比王爷更为英俊潇洒的男人。”
“诶?是吗?那宁王如何?”
“宁王也好看,不过……在英气上,好像没有王爷正气,区间在王爷和神医之间,比神医阴柔些,但比起王爷好似又差了几分。”
“嗯,还算中肯。”柳如雪点头,“不过楚王和宁王是同胞兄弟,长相之中都有些相似,因为楚王年纪较大,所以才更加稳重成熟些吧。”
“嗯,是的。”
转眼间,柳如雪已换上了翠圆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将头发打乱,随意地扎了个丫鬟髻。
从铜镜中,翠圆看着柳如雪珠圆玉润的脸庞,羡慕地说:“人家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但我却觉得小姐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那可不一定,你服侍我久了总看我顺眼,就像子不嫌母丑一样。”
“对了,小姐,翠圆还是要嘱咐你,虽然今天宁王做的的确过分了,但事出有因,小姐一定要平心静气地跟王爷交谈,不要再暴脾气了。”
“知道了,像个老妈子一样。”柳如雪开始为翠圆穿衣服,她点点翠圆圆润的小脸蛋,笑道,“我们翠圆也很漂亮啊,整个王府,就你最漂亮了,以后我一定要给你找个好婆家。”
“小姐……别再说了,你快去快回吧。”比起一直让小姐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翠圆更希望小姐赶紧离开王府……
“好,那我走了。”
顺顺利利地离开了楚王府,柳如雪马不停蹄地朝宁王府走去,若是坐马车,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到,但是柳如雪是完全靠脚程,因此花费了将近两柱香的时间才来到宁王府的门前。
依然是两个黑面侍卫,柳如雪平复了心情,用十分温柔的调调说:“两位大哥,我是楚王爷的贴身侍女凝月,请您通报一声,我要见宁王。”
两个黑面侍卫互相看了一眼,顿了片刻说道:“宁王不在王府里。”
“不会吧?”柳如雪扬起洞悉一切的笑容,幽幽地说道,“我中午还见过王爷呢?我有要事见王爷,而且一定是王爷感兴趣的东西,你们若是耽误了,小心被王爷惩罚哦。”
虽然王爷交代过不见任何人,但大家都知道楚王和宁王感情很好,也不敢妄自拒绝,其中一个侍卫对另一个侍卫说:“怎么办?报还是不报?”
“报什么报?王爷说了什么人都不见,什么人中难道不包括楚王府的人么?不报!”
那个侍卫悻悻地转过了头,正准备回复柳如雪,却发现她的手心里正躺着几个火弹,瞬间变了脸,动也不敢动,怔怔地对另外一个侍卫说:“你……你看,她手里有火弹……”
另外一个侍卫看过去,脸色刷地一下变了,他们是新派到这里来的侍卫,之前的侍卫被火弹伤到现在还不能下床,看来……这就是之前来宁王府大闹了一场的那个女人!
“姑娘,你……你别冲动……凡事好商量,好商量的!”之前那个脸冷得像冰的家伙紧张得汗流浃背。
“我要进去。”
“好,姑娘你等一等,我马上就去通知王爷!”听说手里有火弹的这姑娘是王爷的好朋友,得赶紧通知王爷才行。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找他。”说着,柳如雪便抬腿走了进去,那两个侍卫想拦她,但顾及着那火弹,也不敢拦了,没想到这火弹还真好用,下次得多做几个才行了。
侍卫眼睁睁地看着柳如雪走进了宁王府,其中一个侍卫脚底抹油,从侧门溜了进去,打算通知宁王。
柳如雪走进院内,径直朝赫连云浩居住的地方走过去,却没想到在一个苑内看见了白衣翩翩的王君弈,她立即叫住他:“王君弈,赫连云浩在哪里?”
王君弈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少废话!赫连云浩在哪里?”
“在西苑。”王君弈猛地看见了她手中的火弹,“你怎么会有火弹?”
柳如雪看也不看他,直接朝西苑走去。
“哥哥……那不就是那天的公子吗?”王君钏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指着柳如雪的背影问王君弈。
“是。”
“哇,真是漂亮啊,穿上女儿装更加漂亮了,太棒了!哥哥,你去追她吧!”
王君弈怪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你脑子没病吧?她是王妃,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诶,哥哥真是胆小,不过她来找宁王做什么?”
“我看她手里拿着火弹,看来宁王要遭殃了。”王君弈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命啊。
“哥哥你不去帮宁王么?”
“帮?这是宁王的劫,只能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西苑。
临近黄昏,橘色暖光投在西苑的房顶,落了一地的橘黄,榕树在一下午日光的灼晒后,终于迎来了凉爽的风。
榕树下的石桌上摆放着两碗银耳雪梨糖水,喝了一半,却不见人影。
“赫连云浩,给我出来!”
不过半晌,着一身紫袍的赫连云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背后跟着的是沐雅琪,柳如雪冷冷地看着他,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赫连云浩似乎早就预料到柳如雪会来,勾了勾唇角道:“你身体还没康复,来这儿做什么?又这样冷的天,也不多穿一些,樱桃,把雅琪的披风拿来。”
话语是关心的,但柳如雪看见赫连云浩的眼眸冰冷如雪,嘴角虽上扬,却像是在嘲笑。
“不必了,我还冻不死。”柳如雪拒绝了樱桃拿来的衣服,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可否请宁王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妾身有事找您。”
“当然可以。”赫连云浩淡淡点头,扭头朝沐雅琪说,“你先回去。”
沐雅琪似有不甘心,但也只能如此,轻蔑地瞟了一眼柳如雪,便离开了西苑。
樱桃也被遣散,赫连云浩扬起袍子坐在柳如雪对面的石凳上,冷冷问道:“怎么了?”
柳如雪抿着嘴,将腰间的小包放在他面前:“这是你让王君弈开的药,我全部给你,请你把簪子还给我。”
赫连云浩挑起眉眼,嗤笑了一声,面容是柳如雪从未见过的冷峻模样,他看也不看那药,道:“为什么不要?那簪子对你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对我来说却十分重要。”
“对你来说重要,对泽宇就不重要了吗?那是他母后去世前送他的东西,你怎么能狠心拿走它?”
赫连云浩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瞳,一头黑发在夕阳下美好地衬托着他苍白的脸色,放在膝上的那双手不断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愤怒地收紧:“他母后难道不是我的母后?母后去世前什么东西都没有留给我,我只是要一个发簪,柳如雪,你难道不残忍?”
柳如雪怔了怔,他眼底的晶莹令她感到十分愧疚,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深呼了一口气说:“那又怎么样?你母后留给了泽宇,没有留给你,就说明不是你的东西,你抢走对他来说同样重要的东西,就不残忍吗?我只知道,你现在用我的病来威胁赫连泽宇,可他同样答应你了,你之前不是说他不喜欢我吗?我看他现在在乎我在乎得要命!”
仿佛一把利剑直刺入赫连云浩的心里,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一直很害怕的,就是赫连泽宇对柳如雪动心。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刚认识柳如雪的时候,觉得她很美好,生怕被赫连泽宇抢走,但事实证明那时候他对柳如雪很不好,因此赫连云浩不算担心。
但现在,赫连泽宇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来都对柳如雪不认真的他,却突然上心起来,也就是抓住了这点可怕的事实,赫连云浩才会以柳如雪的病情威胁他。
现在,他害怕极了。
“雪儿。”
“别叫我雪儿!我现在很生气,你没有资格叫这个名字!”
“你喜欢赫连泽宇吗?”
“开什么玩笑!”柳如雪怔了一怔,大吼着反驳,“你别扯这些没用的!把簪子还给我!”
“那你是因为雅琪的事跟我置气?”不管是真是假,赫连云浩的一颗心安放了下来,意外地扬起了一个笑容。
“当然了。”柳如雪瞟他一眼,见他脸上已然出现笑容,便不满地做了个鬼脸道,“你破宫啦!”
“你不也是?”就算生气也好,不要冷漠就好,赫连云浩扬起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一起想办法不好吗?你不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