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妃牵走去训练了。”侍从十分无辜地看着赫连泽宇,“不是王爷准许的吗?”
他什么时候准许柳如雪牵自己的马去训练的?他的汗血宝马向来只听他一个人的话,柳如雪是在找死吗?
所以,当赫连泽宇怒气冲冲地朝柳如雪走来时,柳如雪正用鞭子抽着那匹不听话的马儿:“本王妃叫你停的时候你就得停,知道吗?擅自做主的下场可是很惨的,你想被本王妃杀了煮酒吃吗?啊?”
赫连泽宇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坐骑,那通身金黄色的宝马,竟然在可怜兮兮地被柳如雪抽着鞭子,要知道,他的宝马可是喝泉水,吃最干净新鲜的牧草长大的,睡觉的地方更是用柔软的锦缎做成,心情好时便放它一个人出去溜溜,如此娇贵地呵护着,竟然被柳如雪抽打!
“柳如雪。”赫连泽宇的声音极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扯出,“你在干什么?”
“我在训我的小马。”柳如雪头也不回地答道,不过她终于收起了鞭子,冷眼看着马儿道,“小马,我说的话你听懂了吗?等会儿我会再骑你一遍,如果你的表现还是和刚才一样差的话,那我就立即杀了你做下酒菜,你听懂了吗?”
下酒……下酒菜?赫连泽宇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居然要杀了她的坐骑做下酒菜?
“柳如雪,你在找死!”他愤怒地将柳如雪的身体扳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我在找乐子,没有找死。”
“你知道你训的是我的坐骑吗?你竟敢训我的坐骑!”
“再怎么样它也只是一个坐骑而已,它现在忤逆犯上,让我很生气,还有,你看看它那张宁死不屈的脸,一看就知道平时被惯坏了,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它,让它成为我理想的坐骑。”
“李卓,把本王的马牵走,好好安抚它。”可怜的坐骑,在这个神经病女人面前,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我训了这么久,你想一点儿劲都不费地把功劳全部揽在你身上?想得美,翠圆,把马拉回来。”柳如雪趾高气扬地看着赫连泽宇,丝毫不让。
“功劳?”赫连泽宇气得快要背过气去,“你把我的马训成这样,还有脸提功劳?我告诉你,柳如雪,你要是把我的宝马训得像你一样,我绝不会饶了你!李卓,牵走!”
“翠圆!牵回来!”
赫连泽宇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柳如雪,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疑都是在找死,可他却不想让她这么快死。
“你要是想练马,本王可以再给你一匹马,但这匹马不行。”他忍着怒气,一字一句地说。
“为什么不行?它是你老情人吗?”柳如雪反唇相讥。
“跟你解释不清楚,李卓,去换一匹马给王妃。”虽然胸腔里的火气已经足够让赫连泽宇像个喷火龙一样燃烧整个大陆,但一想到明天的狩猎日,他就被迫忍着这股怒气。
“不,我就要我的小马。”
“小马是谁。”
“就是你曾经的坐骑,现在我的坐骑。”柳如雪灿烂地笑着,她昂头朝汗血宝马看去,见那汗血宝马好像被李卓从翠圆的手中抢了过去,眉眼一厉,便跑了过去,纵身一跃,竟跃到了小马的背上。
“柳如雪!”这下轮到赫连泽宇紧张了,他的坐骑可不是谁想骑就能骑的,柳如雪没有说错,他的坐骑向来养尊处优,没有受过委屈,除了他,更是没人能骑,而现在,柳如雪竟然飞身上马,不被坐骑狠狠地摔下来才怪!他似乎已经看见了他的坐骑眼里冒出的愤怒火花。
李卓也非常紧张,看着柳如雪挥舞着手里的鞭子,拼命地朝汗血宝马的臀部抽去,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知道,柳如雪死定了。
但是这一次,柳如雪骑得却相当顺利,她挥舞着鞭子,大喊着‘驾’,而小马在被柳如雪训斥过之后,似乎也明白了自己只是个坐骑,应当负起坐骑的职责,便卖力地奔跑起来。
柳如雪扬起了得意的笑容,她朝赫连泽宇看去,冲他大吼道:“赫连泽宇,你觉得我骑得怎么样?这匹马现在已经成了我的坐骑了!”
赫连泽宇的面部一直抽搐,正合她意。
但就在这时,柳如雪突然发现小马的缰绳在自己的得意忘形之下给松开了,她脸色突变,弯下腰去捡缰绳,但小马已经发觉了自己恢复了自由之身,便疯狂飞奔了起来。
“停下,你给我停下!”没有了缰绳的小马完全疯了,它兴奋地飞奔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中,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不受掌控。
“停下!快停下!”柳如雪迫不得已地趴在小马的背上,紧紧地抱着它的脖子以防止自己摔下去。
在远处看着柳如雪的翠圆等人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王爷,小姐她为什么趴在马背上……”
“本王怎么知道?也许是她突然发神经想炫耀一番吧。”赫连泽宇生气地扭过头,不愿再看,他那高贵的坐骑已经被柳如雪给玷污了,他决定不再要回,一天之内再从别的地方运来一批汗血宝马,应该不难,“李卓,你现在去给本王再找一批汗血宝马来,本王要细细挑选。”
“那王妃骑的那一匹……不要了吗?”李卓汗颜。
“少废话,去找!”
“赫连泽宇,救我!”赫连泽宇的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声尖叫,他立即朝发声源看去,只见柳如雪不知什么时候起,吊在了马上,掉也掉不下来,趴也趴不上去。
“王爷,小姐有危险!”
“本王看见了。”赫连泽宇虽然紧张,但表面上仍不以为然,他环抱着胸,看着柳如雪被吊在马背上的衰样。
“王爷,您快去救救小姐吧,明天就是狩猎日,要是小姐受了伤,还怎么陪王爷您去狩猎啊……”
翠圆的话一针见血,赫连泽宇因此也就装模作样地撇了撇嘴,道:“那好吧。”
他立即飞奔过去,靠着一身好轻功骑上了马,大手一扯,便将快要擦地而倒的柳如雪给扯了起来。
柳如雪惊魂未定地喘着气,拼命地拍打着胸口:“吓死我了。”
“我的坐骑不是那么好骑的,劝你放弃,找一个比较好训的马去练习吧。”赫连泽宇讥讽地笑了笑。
“不,小马现在已经是我的坐骑了,刚才我明明骑得很好不是吗?只是不小心丢了缰绳而已,如果你没有缰绳,你的马也不会听你的话。”柳如雪心不甘情不愿,她好不容易驯服了一匹马,现在竟然让她换?没门!
赫连泽宇勾起嘴角,松开了手中的缰绳,在柳如雪的目瞪口呆之下,小马竟然丝毫没有发疯,仍向刚才一样乖巧而有规律地奔驰着。
“怎么可能……”难道小马的发疯只针对她?
“与坐骑之间也是有感情的,它认得你,自然不会对你撒野,如果不认得你,就会随心所欲,柳如雪,就凭你就想征服我的坐骑,未免太异想天开。”
“你们之间有感情又怎么样?对我来说,只要手握住缰绳,小马就会听我的话。”柳如雪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舍不得一匹坐骑,说出去简直要被人笑话死。”
“在天曦国,一个人的坐骑就象征着他的名誉,如同他的刀剑一般,是互相缔结的关系,柳如雪,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谁……说我不知道了?”听了赫连泽宇的话,柳如雪不禁咂舌,什么灵魂的缔结,听起来怪复杂的,对她来说,不就是一个坐骑吗?“我没有自己的坐骑,现在好不容易训化了一个,你就舍不得给我?”
“给你你能训好吗?你觉得它现在听你的话吗?到了明天你也只会出丑。”
“你只要好好教我,告诉我怎么样它才能乖乖听话,这样到了明天,我不就不会出丑了吗?”
“没时间。”说着赫连泽宇一拉缰绳,就要下马。
柳如雪死死地拽住他,用尽全身力气:“你现在不是已经来驯马场了吗?反正你今天也没事干,不如就教我吧,教我了我就不烦你了。”
“教了你只会更烦。”赫连泽宇朝驯马场看去,见管理驯马场的驯马员正骑着马豪迈地在草原上奔驰,他指过去,“那个人的骑马技术很好,你可以从他那儿学到不少。”
柳如雪朝那人看去,面貌上并不是能让她顺眼的类型,她难搞地摇摇头:“不行,那个人我看不顺眼,看上去就想揍他一拳。”
“那你的意思是,你看我很顺眼?”赫连泽宇有些骄傲地笑了起来。
“一般吧,一般顺眼,你到底教不教我?”柳如雪不耐烦了。怎么堂堂一个王爷啰啰嗦嗦小气吧啦的?
“教你的话,你总该有什么东西拿来给我替换吧?否则我为什么白白帮你?”
“给你十两银子,还有,这样可以保证我明天绝对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