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知道她的孩子没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的孩子好好的不就好吗?”赫连泽宇伸手想拥抱柳如雪,但柳如雪却猛地退后了一步。
“你还是这样,和我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一样,一样自私,一样霸道。”柳如雪的语气冷得可怕,“你不要说你有多爱我,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理由,你因为爱我,不想让我难过,害死了万美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兰妃。你真是未达目的,不折手段啊。”
“是。”赫连泽宇已经无话可说,他知道柳如雪会生气,但却没想到这么严重。
“无话可说了是吧,你承认了是吧?赫连泽宇,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很可怕。”柳如雪掀起自己的衣服,让他看自己的皮肤,“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我觉得你太可怕了,像恶魔一样,你的喜欢让我恐惧。”
“嗯。”他瞟了她一眼,点点头,“我错了。”
“人都死了,说这种话有什么用?你如果真的后悔,就应该厚葬万美人,而非是草草了事。”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赫连泽宇叹了口气,“为了你我什么都做了,你还要跟我闹。”
“我只是觉得很可怕。”柳如雪囔囔道,“总有一天你爱上别人,也会因为那个女人而杀了我们的孩子。”
“不会!”赫连泽宇十分果断地回答道,“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发誓!”
“我担心的也并不是那个,赫连泽宇,我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所以当初就算你不是我能接受的性格,我也都还是义无返顾地接受你了,可我总觉得,与你在一起,痛苦的时候总比快乐的时候要多的多。”
“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如雪,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会再犯这种错了。”赫连泽宇着急地拉住她的手,却被她冷淡地甩开。
“万美人是死有余辜,但兰妃倾尽一生去爱你,换来的去是这个结果,我为她感到不值。”
“所以呢?”赫连泽宇有种强烈的不详预感。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静多久?”
“不知道。”柳如雪无力地笑了笑,“我想到处去走走,静静心。”
“走走?走去哪里?”赫连泽宇立即半跪在柳如雪的面前,“你若是生气,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可你不要走,我知道你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
柳如雪看向别处,目光无神空洞:“别问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
“好,不想,累了就不要想,我扶你去休息。”赫连泽宇扶起她上了床,柳如雪的身体一碰到床就直接睡着了。
自从兰妃死了,她每日就消瘦一圈下去,原本就不丰腴的她此刻更显得清瘦,好像被风吹雨打过的小花,随时都要倒下去似的。
赫连泽宇止不住地叹息,夜里他千万遍地后悔与自责,但梦里的兰妃,却总是哭着的,不肯原谅他。
他不敢离开柳如雪,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抽筋剥骨的痛楚,好像老天爷要硬生生地从他身上剜下来一块儿肉,疼得心都紧缩起来。
眼睛也不敢眨,生怕一眨眼睛,柳如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这样,柳如雪大病了一场,身体发高烧,整整昏睡了十几天,期间若不是王君弈给她吃了可延续生命的药物,恐怕早已守不住她。
赫连泽宇快要崩溃了,他宁愿她一剑杀了自己,也不愿看着她自虐地被病痛折磨。
第十三日,王君弈告诉赫连泽宇,柳如雪的脉象很乱,又出现了与先前‘脱胎换骨’时几乎一样的脉象。
“这么说,她又要经过一次蜕变?”赫连泽宇看向王君弈。
“应该是这样,现在她已经不烧了,但是还没有醒,不过很快就应该能醒过来了。”
赫连泽宇猛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话音刚落,柳如雪忽然尖叫了一声,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面部五官都扭曲了起来:“啊,疼……啊……”
王君弈立即走过去,赫连泽宇按住她的手让王君弈给她把脉,脉象很乱,好像有另外一股更加强劲的经脉正在吞噬现在的,这按理是说不通的,而赫连泽宇已经见识过她的‘蜕变’过程,此时只觉得心痛。
疼痛、抽搐、呕吐、恶心维持了一刻钟过后,柳如雪的身体才慢慢地变得瘫软,瘫倒在了赫连泽宇的怀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赫连泽宇看着柳如雪吐了一地的东西,愤怒地看着王君弈,“那些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一次又一次地经历这些?”
“我不知道。”王君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也不是没有跟暗的成员接触过,但是他们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只是说戒指似乎就是如雪的命,不能随便取下来。”
“想取下来也难。”赫连泽宇冷笑了一声,“叫暗的组织?你之前有听过吗?”
“你都没有听过,我又怎么可能听过呢?我也私底下打听过,没有人知道暗这个组织,他们好像随时可以人间蒸发,又随时可以出现,从不按照常理出牌。”
“水……”一声柔弱的呻吟打断了二人的话。
赫连泽宇扭头看向柳如雪,她已缓缓睁开了眼,王君弈立即去倒水给她,他接过给她喂水,柳如雪抱着水杯迅速地喝了下去,无神的目光渐渐地恢复了神智。
“泽宇?”她低声问。
“我在。”
“我是怎么了?”
“你没有好好照顾你的身体,晕倒了,想不想吃东西?”
柳如雪乖巧地点了点头,十几天都没有进食,她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了。
王君弈再次给她诊了脉,发现她的脉搏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不再是之前的‘打架’状态了,看来谁‘赢’谁‘败’已有定论。
半个时辰之后,柳如雪清空了整整一桌子的饭菜,满足地打了个嗝儿说:“云浩呢?我生病了云浩怎么不来看我?”
“他一直在宫里,都不出来,你也不是不知道。”
“宫里?哪个宫?”柳如雪奇怪地看着他,“他为什么不出来,因为我那天的话伤了他的心?”
赫连泽宇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低声问:“你前几天见过他?”
“是啊,昨天我还见过他呢,他说了我们还是好朋友。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
赫连泽宇与王君弈交接了个眼神,发现有点儿不对劲。
“如雪,你忘了云浩失忆了?”
“什么?!失忆?”她惊愕地站了起来,“怎么会?他怎么会失忆?”
柳如雪好像……不记得有些事情了。赫连泽宇神色凝重地站起来,拖着王君弈往院子里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雪怎么不记得了?她也失忆了不成?”
“看样子,应该只有片段的记忆在她脑子里,可能很早,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接二连三的失忆?”
“你不是神医吗?想想办法!”
“之前你不是还说想让她失忆吗?现在正好,不是人为的,你不是正好可以满意了吗?”
王君弈的话立即点醒了赫连泽宇,对呀,他怎么没有想起来?如果柳如雪没有失忆,她一定会执意离开皇宫,而现在她失去了一些记忆,就可以留在宫中永远都不离开了。
“可是……万一她又恢复了记忆。”
“先别想这么多了,她的身体需要静养。”王君弈拍了拍赫连泽宇的肩膀,进了里屋,开始询问柳如雪一些事情。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你记得现在是什么季节吗?”
“身体没又不舒服,现在不是夏季吗?”柳如雪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自己穿了厚厚的好几层,不由得郁闷起来,“奇怪,我怎么穿这么厚?”
王君弈心里一沉,心说是真的失忆了,记忆定格在某个地方了。
“你怎么也穿这么厚?难道现在不是夏天?”柳如雪揉了揉太阳穴,“君弈,我头好疼,帮我开一些药方吧。”
“好,好。”王君弈怔怔地回答道。
看着柳如雪正疑惑着自己的衣服,赫连泽宇心中的大石也最终落了下来,感谢老天爷这么帮他,否则柳如雪若是真的走了,他怎能放她一人?整个国家都会大乱的。
但因为除了柳如雪的记忆出现了严重的偏差之外,别人的记忆都是好端端的,所以说话难免会有不得体、引起怀疑的地方,而柳如雪只是不记得一些事情,并不是智障了,所以赫连泽宇将她宫中一些宫女全部撤到其他宫,只留下几个信得过的,并嘱咐她们一定要守口如瓶,不允许有任何的过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了下去,比赫连泽宇想象中要安逸许多,自从柳如雪醒来之后,性子变得内敛了起来,变得不太爱说话,爱坐在院内晒太阳,看书,就连他偶尔几次提议要与她一同出宫,她都回绝,表示宫外没有宫里舒服自在。
而她的肚子也一天天地大了起来,赫连泽宇不得不填充她记忆中没有的‘怀孕’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