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大事，有大事！”
“什么大事？你赶着投胎啊这么急。”
“楚王爷，宁王爷……当上皇帝了！”
“你说什么啊。”柳如雪白她一眼。
“我说的是真的，皇帝驾崩了，楚王爷和宁王爷当上了皇帝！”
柳如雪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皇帝驾崩了？消息属实？”
“是真的，宣告都下来了。登基的日子在月尾。”
“天啊……”皇帝突然驾崩，赫连云浩和赫连泽宇的心情岂不是跌落谷底，怪不得刚才看见他们两个的时候脸色这么差。
“楚王是皇帝，宁王是侧皇帝。”
“什么叫侧皇帝？为什么还会有侧皇帝？”柳如雪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翠圆摇了摇头：“大概就是两位皇帝一起治理天曦国吧。”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柳如雪想到刚看见赫连泽宇，他的脸色也好似阴沉得好像狂躁的暴风雨，她该不该去安慰他？
“小姐，你去看看楚王爷吧，他心里应该很不好受。”
“既然皇帝死了，那我的东西就用不着了。”柳如雪从袖口里拿出自己的录音笔。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你的事情，刚刚失去父亲的两位王爷该多伤心啊！”
“雪儿。”赫连云浩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与温柔，低沉得像沉重的古筝声。
柳如雪转过身，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你能不能跟我进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好。”柳如雪跟着赫连云浩走进他的房间。
他关上门，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好像被抽去了七魂八魄。
“雪儿，父皇驾崩了。”他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知道，事情怎么会这么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柳如雪，快想想，快想想有什么安慰的话，说给他听啊！
“是，赫连泽宇和父皇一直瞒着我，到现在我才知道父皇的病情，如果可以早知道，王君弈一定能治好父皇，可现在……”
柳如雪握住了他的手：“逝者已逝，你要振作。我听说你做了皇帝……”
“是，而且还是让我和赫连泽宇做齐名皇帝。”
“那……对你而言是好还是坏？”柳如雪低声问。
赫连云浩猛地抬起头：“你怎么这么问？不管是父皇的死，还是继承皇位，都是天大的噩耗！”
柳如雪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做安慰：“你不要难过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要准备很多东西。”
赫连云浩抬头看着她，浅蓝色的眸子里印出柳如雪漂亮的面容，他抬起手抚着她的脸，很不开心地说：“我们的事情可能要往后推了。”
柳如雪温柔一笑：“没关系的，不着急。”
“雪儿，你真是太好了。”
“好好睡一觉吧。”看着赫连云浩血红的双眼，柳如雪叹了一口气，将他扶上了床，“睡吧，明天起来就会好了。”
从赫连云浩的房间走出来，柳如雪迎头撞见正要走进的赫连泽宇，不由制止道：“他刚睡下，你不要打扰他了。”
赫连泽宇沉闷地点点头：“好。”
说完他便转身想走。
柳如雪咬了咬下唇，纠结地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想叫住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正犹豫间，赫连泽宇扭过头，正好看见她伸手的动作，挑了挑眉：“有事？”
“我有个东西给你，能单独说话吗？”
“书房。”
柳如雪抿了抿嘴，将录音笔递给了他：“我知道皇帝驾崩了，你心情不好，这个东西送你。”
赫连泽宇接过录音笔：“这是什么？”
“你按这个试试。”柳如雪指了指最顶上的一个按钮。
赫连泽宇将信将疑地按下按钮，接着他就听见了柳如雪的声音从这个东西里发出来。
“赫连泽宇，加油。”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过你应该也不需要我的安慰，即使如此，还是觉得……”
柳如雪的话还没说完，赫连泽宇就站起身，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赫连泽宇整个人是冰的，好像刚从冰窖走出来一般，整个人都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冰凉，柳如雪打了个寒颤，却下意识地回应了他的拥抱。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雪儿，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走了。”
他的声音沙哑，好像在哭：“云浩可以哭，可以放下一切，但我却只能振作，接替父皇的位置，我不可以……流露出任何情绪，否则别人就会看出我的破绽……”
柳如雪鼻子一酸，落下眼泪：“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很难，在我面前不要装好不好？你一定要度过难关。”
“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雪儿，我只有你了，现在连你也要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你，我就像个没有大脑的爬行动物，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真正像个人，以后，我就要继续过那种不是人的生活，而且还会更行尸走肉。”
柳如雪听了很难过，她拍着赫连泽宇的背，毫不犹豫地说：“我不会走，我留下来陪你，不让你变成行尸走肉。”
赫连泽宇的身体一震，松开了她，完全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柳如雪点点头：“是，但请你振作起来，当好一个皇帝，你的父皇是一位好皇帝，你也要像他一样管理好天曦国。”
赫连泽宇欣喜若狂，他紧攥着柳如雪的手，狂喜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有没有在做梦？你是真的答应我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看你的表现吧。”柳如雪笑着点点头，擦掉了眼泪。
“是，我会做到我应该做的。”赫连泽宇再次将她拥入怀中，“雪儿，我太高兴了，你知道吗？前一秒我还沮丧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我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柳如雪闭上眼睛，眼泪滑过脸颊，但她是笑着的：“我背弃了自己的誓言，我要下地狱了。”
“是，我也要下地狱了，但我很开心。”
“我也是。”
傍晚，大家聚在一起吃饭。
莫兰喜极而泣，她坐在赫连泽宇的身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叹道：“泽宇，我们的孩子真是福星，他还没出生，爸爸就坐上了皇位。”
柳如雪见赫连云浩没有胃口，便将酸梅汤放在了他的面前，正好听见了莫兰的话，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莫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如雪，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莫兰，你很希望我父皇死，我登上皇位，你的孩子成为皇子，是不是？”赫连泽宇冷峻地盯着她。
“没有，我怎么敢这么想？可是皇上你登基，的确是一件好事啊。”
赫连泽宇还没开口，就听见啪地一声，赫连云浩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你够了没有？你这么想当皇后，当初父皇在时你怎么不嫁给他？”
莫兰的脸涨得通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平时我看在你是泽宇弟弟的份儿上对你忍气吞声，你也太过分了吧？想当皇后有错吗？你这么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云浩，吃饭！”柳如雪气愤地瞪他一眼，“谁当皇后关你什么事？”
“皇帝，你难道要立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当皇后？”赫连云浩看向赫连泽宇。
赫连泽宇饮了一口酒，淡淡地笑了：“当然不会。”
莫兰猛地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来：“皇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兰以为皇后的这个位置毫无悬念必定是自己的，因为赫连泽宇现在只有她一个侧妃，没有别的女人，他登基，自然要封身边的女人为皇后，可现在赫连泽宇居然说‘当然不会’，难不成他要封柳如雪为皇后？
“字面意思。”赫连泽宇淡淡地说，“以你这样品质的人，怎么配当皇后？”
莫兰的脸色又白又绿：“可是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赫连泽宇撇过脸，面对着赫连云浩，“后天便是加冕仪式，明天你和我还要面对众大臣，准备好了吗？”
赫连云浩点点头：“是。”
“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住在皇宫里，云浩，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回去让丫头收拾一下。”
“是。”
“那我等会儿回宁王府收拾。”柳如雪幽幽地叹了口气，皇帝一死，她的生活就又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柳如雪，你现在什么身份都不是，你还想随着侧皇帝进宫吗？”莫兰很是不满。
“哦？”柳如雪好笑地挑了挑眉，“我现在还是先皇御赐的天女，你忘了么？”
“那又怎么样，也不能进宫啊。”
“如雪是我的皇后。”赫连泽宇突然说。
“什么？”莫兰惊叫，“皇帝，你怎么能这样？”
“皇兄，你不要开玩笑。”赫连云浩强作镇定，却下意识地看向柳如雪，见她黑着一张脸，心情便沉到了谷底去。
“我没开玩笑。”赫连泽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如雪已经答应我了。”
柳如雪也猛地瞪大了眼，心说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赫连泽宇了？明明就是他在乱说，明明就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