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说明我并不是真正的恶人,柳如雪你才是恶人,你打破了我的幸福生活,抢走了泽宇,让他不再宠我,我才出此下策。”
柳如雪挑了挑眉:“所以你才用杀了自己的孩子,陷害我是我害死了你的孩子?”
“不这么干你能离开泽宇吗?你不离开泽宇,我怎么重新开始?柳如雪,你已经有了赫连云浩,你就放了泽宇吧!”
柳如雪停止了录音,她微微一笑道:“你猜,要是皇帝听见了你的这些话,会是什么表情?”
莫兰楞了楞,转瞬便扬起了不以为然的笑:“皇帝听不到。”
“也许吧。”柳如雪淡淡地叹了口气,对于莫兰的机关算尽,此时她只觉得疲惫。
算计来算计去,究竟得到了什么好处?为什么莫兰还是想不通,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一味强求,受累的只是自己。
回到房间,柳如雪反反复复地播放着自己录制的对话,每多听一遍,她就会觉得更累。
最后索性将录音笔收起来,跳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赫连泽宇与赫连云浩二人就乘坐马车前往皇宫。
两个人收到了皇帝的密信,奉旨前往皇宫,应该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因此两个人面色沉重。
赫连云浩看向窗外,心里想着前几天见到尚书大人,尚书大人说皇帝的身体已经很不好,让他们多去看看皇帝,但是他们两个却很不以为然,就没有去。
“你说,父皇是不是身体……有问题?”赫连云浩内心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也许。”赫连泽宇淡然道,“父皇有长期的胃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这么急召唤我们去宫里……”
“别瞎揣摩!”赫连泽宇呵责道。
两个人心神不宁地来到了皇宫,正殿门口有一个经常伺候父皇的老太监在守着,他快步迎了上来:“两位王爷,请快点跟老奴来。”
赫连云浩看了赫连泽宇一眼,自己的慌乱在他的镇定面前显得十分可笑。
他们两个在老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皇帝休息的房间,里面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没有一个侍女在伺候。
他们的父皇躺在金黄色的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皱。
“父皇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没有侍女在伺候着?”赫连泽宇怒斥,“你是父皇身边的红人,这样都照顾不了皇上,我要你有什么用?”
老太监又为难又委屈:“是皇上吩咐过,之前不让告诉王爷们,也知道……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不让侍女们伺候着,只是一直撑到现在,说是有话要告诉你们。”
赫连云浩与赫连泽宇齐齐跪在床边,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悲壮的神情。
老太监走到床榻边儿,低声喊:“皇上,两位王爷来了,皇上?”
皇帝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十分艰难地张开了嘴:“泽宇,云浩,你们……都来了?”
“儿臣来了。”
“都别跪着了,到我身边来吧。”皇帝艰难地抬起了手。
赫连泽宇立即走了过去,将皇帝的手握住:“父皇,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拖到现在这个时候?”
“我去叫王君弈过来,他是神医,一定能治好父皇的病。”赫连云浩感觉到一阵从未感觉到的紧张。
谁知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赫连泽宇拽住了赫连云浩的手:“没时间了。”
“你说什么?”赫连云浩怒气冲天,“你不要小看王君弈,就算是人死了也能救活。”
“父皇有话再说。”没时间了,赫连泽宇叹了口气,父皇的瞳孔已经溃散了,趁他还清醒着,听他说他想说的话吧。
赫连云浩扭头看着父皇,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慈祥的笑:“来,云浩,坐父皇身边。”
赫连云浩犹豫着,坐在了他的身边:“父皇。”
“你们两个……都是朕的好儿子,泽宇,你从小就是朕最喜欢的一个儿子,你聪明,大气,懂得如何管理这个国家,如何帮朕分担重任,可朕对不起你,朕对不起这朕的每个儿女啊!朕给了你们每人一小块一小块地方,规定你们该怎么成长,你们怨朕,朕知道。”
“父皇,您别说这些了。”赫连泽宇沙哑着声音,握着皇帝的手,轻微发抖。
“朕……就快死了,云浩,朕对不起你母后,更对不起你……朕太喜欢太喜欢你的母后,所以你母后死后,我才……才讨厌你,以为是你带走了她,朕对不起你,可是到今天朕才知道,朕有多爱你的母后,就有多……爱你。”
赫连云浩咬紧了牙根,忍住眼泪不哭:“父皇,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朕想没有遗憾地走,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父皇,您说。”
“枕头下面,有个东西,你们拿出来。”
赫连云浩与赫连泽宇对视一眼,在枕头下面摸了摸,找到了一个玉玺,二人瞪大了眼睛,这——是国玺。
“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赫连云浩不满地吼道,“您为什么要这样?只是胃病,为什么?”
皇帝苦笑了两声:“不止是胃病。这些年,朕因为思念着云浩的母后,已经有了心病,郁结在心里,久治不愈。”
“父皇,您接着说吧。”赫连泽宇低声说道。
“朕想让你们两个接替我的位置。”
“我们两个?”赫连云浩不可思议地说,“可是国家只能有一个皇帝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泽宇的沉稳冷静,加上云浩的机智,朕相信你们一定能够一起好好地治理好这个国家。”皇帝将两个人的手紧紧地合在了一起。
“父皇,你放心,我和云浩一定会管理好天曦国。”赫连泽宇沉声说道。
“云浩,你答应朕。”皇帝将目光转向他。
赫连云浩纠结着,他怎么能答应父皇呢?他答应过柳如雪要与她一同游山玩水,要和她一同挖掘宝藏,可如果他做了皇帝,这些不就泡汤了吗?
可父皇那恳切的眼神,他又怎么能拒绝?
突然,赫连泽宇用力攥住了赫连云浩的手,他决绝的目光看着赫连云浩,好像是在说‘父皇时日无多,你还不答应他?”
赫连云浩咬了咬牙:“是,是儿子不孝,还在犹豫,父皇,儿子答应您!”
“好……好……”皇帝高兴地点点头,拍着赫连云浩的手,好不高兴,但他的眼神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散了。
“父皇,父皇!”赫连云浩紧张地握着皇帝的手,他还没能反应过来,皇帝的头一歪,已然驾崩了。
赫连泽宇的手一抖,握着皇帝的手紧得发出了咔嚓的声音。
“父皇!”赫连云浩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皇帝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他,在哥哥赫连泽宇的面前,赫连云浩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可刚才父皇的那一番话,令他潸然泪下,没想到在父皇的心里,他竟然占据着这么重要的位置,令他又吃惊又感动。
但现在,皇帝的死,又给赫连云浩造成了无比震撼的打击,他看着没有呼吸的父皇,愣愣地看着赫连泽宇。
“哥,父皇他……死了?”
赫连泽宇比他冷静得多,他镇定地点点头,说:“是。”
“哥,为什么你一点也不难过?”赫连云浩已是满脸泪水,但赫连泽宇却只是脸色阴沉,没有别的表现。
“我去告诉太监,让他宣布父皇驾崩。”
赫连云浩难以置信地看着赫连泽宇平静如湖面的脸色,怔怔地说:“你……是不是想皇位想疯了?父皇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赫连泽宇瞥了他一眼,“云浩,你这么不成熟,我怎么放心把如雪交给你?”
“你在胡扯什么?我现在不想跟你说皇位的事情,如果刚才你让我去找王君弈,父皇一定不会死的!”赫连云浩愤怒地大吼,“是你害死了父皇!”
“父皇并没有放弃治疗,他一直在治病,只是未见好转,很久之前,王君弈的师傅就来为父皇治疗过,可惜也只是将父皇的生命维持了一段时间,回天乏术。”
赫连云浩愕然:“这些事情我为什么不知道?”
“父皇不愿意让你担心,他宁愿你一直恨他,一直游山玩水,让你做真正的自己,而不被皇室的身份所束缚。”
“可他还是说了啊!”赫连云浩怒吼,“他为什么不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让我一直尊敬他,恐惧他,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切?公平吗?”
赫连泽宇低低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赫连云浩的肩膀:“父皇已经去了,你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
赫连云浩很丧气地看着赫连泽宇。
赫连泽宇抿了抿嘴,递给他一方手帕:“把眼泪擦一下,等会儿要宣布这个消息了。”
赫连云浩回头看着父皇的遗体,抱住了赫连泽宇大哭了起来。
柳如雪发现赫连泽宇和赫连云浩的脸色很阴沉,而赫连云浩的眼睛还似乎红肿着,她当时正坐在正厅的小院里把玩着自己的录音笔,而他们两个人从自己身边经过,似乎没有看见自己。
她正郁闷地打算回房,就看见翠圆一脸惊恐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直扑在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