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雪紧紧地握着翠圆的手,低声问:“他们有没有打你?”
翠圆楞了楞才摇摇头,柳如雪眼泪汪汪地将她抱在怀里:“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我以后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小姐,你再也不要让翠圆离开你了,以后不管小姐去哪里,翠圆也要去哪里,再也不要跟小姐分开了。”
“好,不分开,我去哪里都把你带着。”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赫连泽宇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已经弄好了,如雪,她的东西收拾好没有?”
“她不需要收拾什么东西,我们直接走吧。”柳如雪挽着翠圆的手站起来朝外走去。
在他们三人离开房间后,柳如雪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人正在偷窥他们,但一转头却又不见了,她只好将心里的这份疑惑压了下去。
回到了楚王府,柳如雪与翠圆在书房里坐着,赫连泽宇则叫侍女去碧水苑把莫兰给叫过来,那小侍女战战兢兢地就跑远了。
众人等了好一会儿,着装整齐的莫兰与碧瑶姗姗来迟。
进入书房,二人谁也没看,直接在赫连泽宇的面前跪了下来:“妾身(奴婢)参见王爷。”
赫连泽宇冷哼一声,将对莫兰的厌烦全部表现在了脸上:“莫兰,你抬头看一看这是谁。”
莫兰缓缓地抬起了头,看见是翠圆时,略微楞了一楞,但却完全不吃惊,笑盈盈地说:“翠圆姑娘,好久不见。”
翠圆没想到莫兰会这么无所谓她此时的存在,愤怒得好似胸腔有一团火在烧:“莫侧妃,你可真是淡定,就不怕你绑架我把我送到怡红院的事被王爷知道吗?”
“我绑架你?”莫兰惊愕地张大嘴,无辜地看向赫连泽宇,“王爷,妾身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翠圆要走,妾身就给了翠圆一些钱,让她回老家,在这里碰见她实在是很奇怪。请问王爷是在哪里看见她的?”
“怡红院。”尽管莫兰极力辩解,但赫连泽宇还是那么冷漠,甚至那冰冷的眼眸都没有改变丝毫。
“怡红院?那是什么地方?”莫兰的无辜就好像在柳如雪的心里投下了一枚即时爆炸的炸弹。
柳如雪抡起桌上的茶杯就往莫兰的头上砸去:“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你这个贱妇,在我和泽宇的面前还敢这么装!”
没想到的是,莫兰竟然没有躲,而那茶杯就硬生生地拍在了莫兰的头上,她被杯子击得往后咧了咧,接着一股鲜血就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小姐!”碧瑶立即扶住了摇摇欲倒的莫兰,眼泪如泉眼一般哗啦啦流了出来,“王爷,小姐是真的不知道啊!您为什么要这么逼小姐?”
“不知道?碧瑶,你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赫连泽宇,我建议严刑拷打她们,看她们招不招。”柳如雪此时对莫兰恨得咬牙切齿,如果说莫兰陷害她并没有让她感到那么生气,那么现在她对翠圆所做的一切,都让她有种想掐死莫兰的冲动。
“严刑拷打?”碧瑶瞪大了眼睛,“王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们?”
“而且王爷……小姐她……她……”
碧瑶再要说下去,话就被莫兰给制止了:“碧瑶,你答应我不说的。”
“可是小姐……小姐……”碧瑶急的要命,却又担心自己说出来莫兰会生气。
“你们两主仆不要在这里演戏了,你,去叫李卓叫侍卫们拿家法过来。”赫连泽宇冷冷地指向某个瑟瑟发抖的侍女,那侍女哆哆嗦嗦地小跑了出去。
“王爷,小姐一心一意为您,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您好?如今王爷要相信她们的话,而对无辜的小姐用刑,王爷不觉得她们两个人才是居心叵测吗?王爷和小姐原本是很好的啊!”
赫连泽宇勾了勾唇角,他那个温文儒雅的笑容背后,是不屑一顾的嘲笑:“很好?那只限于我失去记忆的时候吧。”
“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您想想,也许您失去记忆的时候,就是最真实的自己,那时你对侧妃这么好,难道您现在全都忘了吗?”
“那时我被眼前的假象蒙蔽了双眼,若是细究,你以为你的脑袋还能安然无恙地和你的脖子呆在一起吗?”
赫连泽宇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十分有震慑力,他的话语让碧瑶怔了怔,下意识地攥紧了莫兰的袖子。
旋即,几个拿着棍棒与夹棍的侍卫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莫兰一看见那些东西,就吓得几乎要晕过去,她往前爬了几步,颤抖着声音说:“王爷,王爷!您真的要上夹棍吗?王爷难道要妾身命丧于此吗?”
“小小的夹棍就让你命丧于此,莫侧妃,你也太娇弱了吧?”柳如雪冷哼了一声,见侍卫们犹豫不决,便呵斥道,“王爷的话你们难道不听?还不快对莫兰用刑!”
虽然柳如雪觉得自己有点儿狐假虎威的模样,但现在气头上也无法想那么多了,只想着如何把莫兰整得皮开肉绽,好解自己的气。
侍卫们也不再犹豫,将夹棍上在了碧瑶和莫兰的手上,莫兰看着完全无动于衷的赫连泽宇,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小姐,小姐,您不能这么白白被欺负,小姐,你说句话啊!”碧瑶摇晃着如死尸一般的莫兰。
而莫兰也只是怔怔地看着手指间的夹棍,还没来得及反应,钻心的疼痛就从指尖传进心里,她连叫都叫不出,眼前就一片漆黑,昏厥了过去。
柳如雪啧了一声,走到莫兰的面前,用脚尖推了她两下:“装什么死?起来!”
“柳如雪,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没看见小姐已经晕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为什么?”碧瑶愤怒地大吼。
柳如雪微微一笑,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碧瑶从地上提了起来:“为什么?你们主仆两个人把我的翠圆送到怡红院那种地方,让她受尽了客人的侮辱,还不给她吃不给她喝,让她饱受折磨,你们两个罪该万死!更何况我现在只不过是用夹棍夹你们两个。”
“你胡说!怡红院怎么可能不给她吃喝,我们交代过,只要让她……”话说到一半,碧瑶就觉得不对劲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柳如雪,“你诓我?”
“诓你又如何?现在你不是承认了吗?”柳如雪冷冷地看着赫连泽宇,“刚才莫兰装得那么像,我心里还有一丝犹豫,疑惑到底是不是她做的,现在好了,啧。”
“是我做的!不是小姐做的!”碧瑶大喊起来,“王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小姐完全不知情,更没有参与其中,请王爷明察啊!王爷!小姐真的没有做,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等等——”柳如雪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你刚才说的是我们,所以你再狡辩也是无济于事。”
“是我说错了,是我一个人策划的,怡红院的老板是我的远房亲戚,你们可以去问她,这件事情是真的。”
“那莫兰撞掉自己的孩子陷害我的事又怎讲?”柳如雪冲她挑了挑眉,心里却有一丝触动,真是主仆情深,这个奴才平日这么恶毒,没想到竟然会以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
“也是奴才唆使的,小姐本性善良,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但小姐不得宠,奴才们也就跟着讨不到好,小姐怀胎时,胎像已经不稳,但孩子是小姐获得王爷宠爱的唯一,小姐不敢告诉您,每日愈加的疼痛也都是自己忍着,可小姐的孩子就要掉了,奴才才出此下策,希望王爷能够治罪柳如雪,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奴才指使的,小姐也是万分自责啊!甚至还想了办法去牢中见柳如雪,想让别人去替换她,可没想到那时见到的并不是柳如雪,而是樱桃。小姐才勉强放下了心。”
“胡言乱语!”柳如雪翻了个白眼。
赫连泽宇却眯起眼睛,狐疑的目光在碧瑶的身上扫视着:“你若是有半句谎话,本王便杀了你全家老老小小!”
碧瑶啜泣着点了点头:“王爷,奴才不敢对您说谎,先前宁王也这么威胁过奴才和小姐,小姐怕殃及到奴才的家人,就把罪过一口咬定在自己身上,小姐真的是好无辜好无辜啊,王爷!您想想小姐刚刚进王府时的样子吧,小姐的天真无邪,小姐的烂漫多情,小姐的温柔可人,王爷,您不能全忘了啊!”
的确,赫连泽宇暗暗想到,莫兰刚进王府时,是那样迷人,那样缠人,他恨不得一天12个时辰都呆在她的身边,与她腻在一起,可他越来越看不惯莫兰,是因为柳如雪的缘故吗?
赫连泽宇看向柳如雪,她显然一脸的不相信,双手环胸,十分生气地看着碧瑶。
“王爷,小姐真的是无辜的,您要杀了奴婢,奴婢没有任何怨言,但请您好好照顾小姐,好好照顾您和小姐的命脉!”
“你说什么?”
“命脉?”柳如雪提高了声调,不详的预感开始滋生,“你说什么?”
“是,小姐的肚子里,又怀上了王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