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月感觉自己脖子都有些酸了,这才朝着窗外的地方望过去。
这场景,有些诡异。
一地的鲜血,两个白衣人站在那里,张元月则是一袭淡蓝,而长孙婉儿则是祥云粉色上装。
啾啾啾啾……
鸟叫声依然很强烈,张元月不由的顺着小鸟看过去,发现在众多的鸟群当中,居然有一只鸽子。就是鸽子,白色的信鸽,鸽子的脚丫上,还绑着一个小纸条。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鸽传书?张元月的脑子里瞬间脑补了所有的瞬间,以及这场杀戮的始末。
“有人送信!”贺越凌和杨萱造对峙。而上官婉儿才不会管些,早就一个箭步冲到了鸽子的旁边。
当她准备抓住鸽子去看鸽子腿上绑着的信时,张元月早就用“黑煞”巧妙的将鸽子腿上的信纸给割了下来。
似乎,这些就是她张元月下意识的行为。
“拿来!”长孙婉儿明白,此刻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从张元月的手里拿到信纸。因为上面不仅仅是哥哥的秘密,更是姑姑皇后的秘密。
她不能让这些落入外人的手里,这些应该太子传给李主管的信息。而她所想做的,就是毁尸灭迹。
张元月既然知道长孙婉儿和皇后的关系,当然就不会轻易的将这些东西还给她了。而她,更是想要搞明白今日是谁非得要至他们于死地,原因有什么?
不仅仅因为好奇,更多的是对于自己生命的担忧和负责。
杨萱造早就和贺越凌联合起来将那纸条从张元月的手里拿了过去。张元月还未看清纸条上的字,就被他们夺了过去。而长孙婉儿现在就算说再多的话,也是无济于事。
纸条上只有五个字:事必!速回!
“看来太子殿下的书法渐长啊!”杨萱造揶揄的笑道,似乎他自己的字迹很漂亮一样。
“咳咳咳……”听烟刚才因为凌王和杨萱造打架害怕而躲到了床底下,这时她却咳嗽着怕了出来。
张元月看到听烟的脑袋上全部都是灰,不由的笑了起来,只是听烟接下来的话却是让谁都笑不起来了。
“小姐……小姐,着火了!”听烟一边咳嗽一边指着床底下说道。
张元月贺越凌不由得都皱起了眉头,只有杨萱造被那少年夺门而出,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拉了张元月一把。
凌王自然是不怕,因为他的轻功了得,相比较逃生而言,他更在乎这火是从哪儿烧起来的,谁纵的火,似乎这些,更加让他觉得有吸引力。
“凌王还在里面!”听烟对张元月说道,“小姐,凌王为什么不出来?”
巨大的火舌此刻已经蔓延到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里,甚至就连李总管的尸体都要烧着了。
“长孙婉儿呢?”张元月突然之间好像发现了什么。
好狠毒的法子,居然毁尸灭迹,这方法在前世的时候就连张元月都很少用。他一直以为这种方法是最伤人的。
整个医馆,就这样在一场熊熊大火之后不见了。
而贺越凌,也早就从火堆了飞了出来。说是飞,不过是用轻功让自己从火堆里出来而已。
“月儿!没伤着吧?”贺菱悦自己的衣服被烧焦了几处,出来后第一个奔到张元月的身边,来查看她的伤势。
张元月只是缓缓一笑,问道,“里面发现什么没有?”
她知道,他肯定是在寻找着什么,才会这么半天才从里面走出来。
“长孙婉儿不见了!”张元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场混乱的局面,只是知道,当他们发现着火之后,长孙婉儿不见了的事实。
“我明白了。”贺越凌望着张元月,有些心疼,他的王妃这些天来所遇到的事情,似乎件件都与他有关,件件都是因为他而间接造成。
“嗯。”张元月知道,此刻千言万语,也抵不上对他的无条件支持。而刚才,贺凌月在火堆里挣扎的时候,张元月竟然有一种想要冲入火海的冲动。
虽然明白,依照他的功力和智慧,是断不会造任何的伤亡的,单单就是这点,已经可以让她足够冷静。
张元月从来都不是个冲动的人,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一向不屑和人争论。因为明白,无休止的争论,只会让生活更加的使得人生显得没有意义。
“东宫?”杨萱造对着贺越凌做了个口型。贺越凌点点头,继续思索,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连长孙婉儿都能够想到去毁尸灭迹?
而且,谁给了她这么的胆子?
张元月同样也在疑问,杨萱造是杨宜心的哥哥,而杨宜心是皇后的人,杨家是不是也是皇后的人。那么,杨萱造应该也是皇后的人?
然而今日的情形,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张元月想象的那样。因为杨萱造显然和贺越凌是一伙的啊?
“回府!”贺越凌一声令下,四下里突然冒出来好多的人。
一个男子驾着一架马车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就在距离张元月不远处的一尺处。
“彭”的一声,地板被掀了起来,从下面露出一个马车,紧接着车夫,和一匹活着的马就给钻了出来。
张元月惊讶的看着贺越凌,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似乎这些都是太过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四周,从树尖上,胡同里,以及周围的房顶上,屋子的拐角处,都一个个的过来了好些人。
“王爷的气势,依旧不减当年啊!”杨萱造的唇角,挂起一抹凉薄的笑意,缓缓的说道,似乎在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张元月在惊讶的同时,也开始觉得更加有必要增加武功的修为,她对于周围气势的变化,居然一丁点儿都没有发觉。
这么多的人,是凌王的人,若是太子的人呢?若是敌人才话,自己岂不是惨了?
“哼!”凌王对于杨萱造的话,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搭话,似乎很是不屑。
杨萱造也不生气,似乎对于凌王的这种反应是习以为常的。他不急,可听烟这次有些着急了。
小妮子一个劲儿的扯着张元月的衣角,似乎想要将衣角扯下来才行。
张元月无奈,只好用眼神和杨萱造交流,当然,杨萱造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自然懂得凌王妃的意思。
他只是无奈的摊摊手,然后耸耸肩,样子要多萌就有多萌。
“凌王!这孩子,你带回去吧!”杨萱造就像拿着一件东西一样,将那少年塞到了贺越凌的手中,转身离开了。
贺越凌却是轻轻一推,又用内力将那孩子送到了杨萱造的身边。
两个人来来回回几次,张元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不知道,为何两个男人会这样,而杨萱造之前还曾经每次都给这个男孩钱花,为何现在却是不肯带他走呢。
“什么来路?”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贺越凌打破了沉默。
带个人回去的确是不成问题,关键是,这个人是哪里来的,是干什么的,他贺越凌必须要搞清楚。
“他只是个乞丐!”杨萱造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只是因为胎记,被人误认为是海外的人,经常被人追杀。”
说完,似乎还有话说,可他却是沉默不语,不愿意再多说一句关于这孩子的话。
“那今天的事情,想必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贺越凌的眼睛,如同鹰一般盯着杨萱造,似乎断定今天一系列的变故是和他杨萱造脱不了干系的。
杨萱造只是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这里是凌王你的于连兵训练基地,发生什么事情,哪怕只是走过一只蚂蚁,恐怕也只有凌王你才会第一个知道吧?我这个外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张元月不禁惊呼一声,于连兵的训练基地?难道刚才那些从四面八方冒出来的人,包括面前的这辆马车,难道都是于连兵吗?这些人,都是在这里训练的?
张元月一个头,两个大,对于这些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有人可以从地底下钻出来,人钻出来还好,可以是地道啊什么的掩饰一下。可一个活生生的马和马车都这么出来,的确是让人匪夷所思了。
“太子已经发现了?”贺越凌的眉头,拧得越来越厉害,他不晓得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以至于让太子的人找到了这里。
刚才那张纸条,想必早就让长孙婉儿带给了太子。
而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将会是一场火灾造成的灾难,和东宫无关,和太子无关,也无关他贺越凌。
看来,太子这次倒是真的下了血本,想要将他扳倒。
张元月看着他俩之间的表情,和对话的内容,有些费力。
对于九龙夺嫡这种类似的事情,或者说宫里的事情。她的理解完全是靠着以前看的那些狗血剧的情节依据。
而今日如此近距离的接近皇室的争斗,才发现,原来这些事情是如此的血腥,如此残忍。
这男人,还是自己的夫君。张元月情愿他只是个普通男子,而不是一个需要时刻经历这种血雨腥风的王爷。
想到这些,张元月的心头顿时柔软了许多,对于这个男子,也生出了许多的心疼。
想必,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经受这种兄弟之间的较量,就开始对于亲情逐渐淡漠。
而对于太子,张元月只想暗骂一声,糊涂。
自古以来,作为储君,他只需要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做,不要过早的觊觎皇位。只要平安忠诚,就可以在最后老皇帝寿终正寝的时候,获得皇位。
可偏偏许多朝代的太子,都太有危机感。总会拉帮结派,难免会被帝王忌惮。
“月儿?”
就在张元月胡思乱想的时候,贺凌月的一声召唤,又将她拉回了现实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