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景妮爸爸名叫景在山,很客气的让沈君恪跟他一起进书房里去谈,沈君恪只是坐在沙发上,手搂着我,“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说吧。”
景妮明显也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立刻配合沈君恪,“人家可是新婚燕尔,连半分钟都不想分开,爸爸,你就在这里说吧,让佣人全都下去休息。”
景夫人看了景在山一眼,对着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将沏好的茶和水果点心等等一一摆上桌之后,就下去休息了。景夫人说她不敢听这些东西,给我们打了个招呼之后,也上了楼。
景在山这才开了口,“其实这件事情是有些难以启齿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是景妮的好朋友,我还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事情是这样的……”
以下,便是景在山的陈述:
省里的一位高官,名叫陈上谓,是有名的刚正不阿,铁面无私,有人还叫他陈青天,可是最近这几个月来,陈上谓越来越不对劲,他经常会借故叫上景在山一起吃饭,喝酒,然后久久不愿意回家,因为景在山自己想要官路亨通,又不敢得罪这位上级,只能舍命陪君子。直到有一天,陈上谓喝多了,景在山便将他送回家去。
可是,陈上谓的老婆没在家里,而且看起来,那屋子应该有很久没有打扫过了,一股子的霉味。当时景在山心里就在想,可能是两夫妻离婚了,所以陈上谓最近的心情差成这样,连家也不想回,但是又不好意思跟他说这些事情,就一个人强撑着。上级既然爱面子,景在山立刻退了出来,在省城里最好的酒店给陈上谓开了一间总统套房让他住下,而且对去过他家的事守口如瓶。还预先想好了说词,说是太晚了送烂醉如泥的陈上谓回家,怕会吵到他的家里人,便自己作主将他送来了酒店。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景在山便回家去了。
第二天,他接到酒店那边的电话,说是房间里的客人到了续房的时间,敲门也没有人应,担心出什么事。
酒店那边的人虽然没有看清楚陈上谓的样子,但是他们当然是认识景在山的,当天晚上景在山送这个人来的时候,那态度可以用尊敬来形容,那房间里面的必然也是一个大人物,所以,酒店里的人也不敢直接进去,无奈之下,便只得给景在山打来电话。
景在山吓得脑门上立刻冒出冷汗,要知道,当天晚上陈上谓确实是喝了太多的酒,万一真的在酒店里面出点什么意外,他脱不了关系的。葬送了仕途不说,还有可能会背上官司,便立刻驱车赶去酒店。
酒店的工作人员打开房间门,守在门口没有进去,景在山一个人进去的,里面空无一人,连床上的温度都是冰的,说明,陈上谓应该是离开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
他赶紧走出去,讯问工作人员,“你们这么大一家酒店,连人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么?”
那工作人员吓得不轻,赶紧带着景在山去查当天晚上的录相,景在山之所以想要去查看录相,是因为以当天晚上陈上谓醉酒的程度来看,不到中午根本就不可能醒得来,如果是白天离开,那些工作人员应该会知道的才对。
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给景在山放了从他们进酒店到凌晨四点钟的录相之后,便一脸歉意的说道:“四点钟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全部的监控都失灵了一会,直到八点钟左右才恢复过来。”
景在山明白工作人员的意思,如果是八点之后陈上谓才离开的酒店,就不需要再查了,这些工作人员如果看到陈上谓从房间里出来过,就不用打电话专程让他跑这一趟了。也就是说,陈上谓是在凌晨四点到八点之间离开酒店的。那可能他已经回家去了,景在山赶紧又往陈上谓的家里赶去。
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景在山拿出电话,给陈上谓打过去,电话铃声却正好从房里传了出来,陈上谓真的回来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半点的反应。只好隔着窗户往里面看看,总是担心陈上谓出什么事,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从窗户里看过去,里面有人在走动,但是看得有些模糊,不太真切,景在山看周围没人,便悄悄的翻进陈上谓家的阳台。窗帘没有完全的拉拢,总算有一个角度可以看清楚里面那个人,从背影看,应该是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旗袍,烫着大波浪的头发,正在扭着腰,看样子,好像是在跳探戈。景在山当时脑子里还出现了一个画面,这个时候陈上谓正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在欣赏陈太太的舞姿呢。
笑了笑,就准备转身悄悄的走人,人家两夫妻之间明显吵过架,现在既然合好了,他就应该悄然离场,免得让他们发现,双方都尬尴。
就在这时,那个女人突然转过身来,景在山在看清楚那个女人的模样时,直接吓得从阳台上摔了出来,幸好陈上谓家住的是别墅,而这个阳台也就在一楼而已,不然,景在山现在躺在医院里都有可能。
那个女人根本就是陈上谓,化着浓妆,但是眼睛里面全是眼白。
晚上,陈上谓仍然给他打来了电话,他便以景太太生病为由,推了。
而景在山回来之后,吓得发起了高烧,他没想到陈青天居然还有这种癖好,如果让他知道他的秘密被自己看到,那他这辈子的关途都算是彻底的没有了。
景太太问了他好几次,他都不敢说。直到一个星期以后,陈上谓直接到他家来了,在看到景太太活蹦乱跳,精神爽利时,明显有些不开心,景在山逼于无奈,只得告诉陈上谓,是他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可能是喝多了酒,吹了风,结果发烧了。
这件事景太太也从旁证实,陈上谓的脸色才总算是有些好转。
然后就直接又将景在山给拖了出去,陪他一直到凌晨的三点多,仍然没有想要回家的意思,而且陈上谓已经开始犯困,但他不断的喝黑咖啡提神,景在山实在忍不住才问了出口,问他为什么每天都在外面这么晚不回去,难道不怕嫂夫人生气么?
当时陈上谓说了一句:“女人总是心眼小的,我和小张之间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是小张那个女人,居然跑到我太太的耳边去说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太太一气之下就走了。我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她。”
小张这个人景在山听过,是一家企业的经理,算是一个很不得了的女强人,因为一些公事和陈上谓之间有过一些来往,但是据他所知,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很清白的。不过,正如陈上谓所说,有时候女人家小气起来,确实是有些无理取闹的,怎么解释也听不进去。他只能安慰了几句,还保证会替陈上谓将陈太太给找回来。
可是就算是因为这个原因,也不至于每天都不回家吧?
可能是因为陈上谓一个人憋了太久,听着景在山的安慰之后,居然双手插进头发里闷声哭了起来,“自从他们母女俩走了之后,我就发觉我家越来越不对劲了,每天我醒的时候,家里都乱成一团,而且我脸上还化着妆,穿着旗袍。”
当时陈上谓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景在山整个人都绷住了,他以为是他去陈家的事情被陈上谓知道了,他故意说出这些话来试探他,景在山立刻说道:“一定是因为你太思念陈太太了,所以……”好像有点越描越黑,景在山说到这里就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陈上谓却不以为意,他抬起头,拭了拭眼角,再一口将杯子里的咖啡一口喝下,休息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最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所以,我就开了录相,想要到第二天的时候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景在山将他身上的手机掏了出来,交给沈君恪,沈君恪则接都没接,就像是君临天下的睥睨着众人的模样,景在山的脸上现出一丝尬尴,我赶紧接了过来,打开,这应该是陈上谓传给景在山的一段他自己录的视频。
时间显示的是凌晨十二点,陈上谓突然直直的起身,然后走向衣柜,拿出一堆衣服翻了一翻,最后,将一件性感的晚礼服穿在身上,然后,慢慢的走进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已经化好了妆,景在山适时的同步翻译,“据他所说,他根本就不会化妆,女人家家的那些玩意,他根本就不懂得怎么用,可是这妆化出来的效果,很明显应该是一个熟练的人化的。”这一点,景妮很有发言权,倒是颇为赞同景在山的说法。
然后,陈上谓从柜子里又找出一顶假发戴在头上,坐在床边,拿着一把梳子,眼神柔媚的梳着。
景在山出声说道:“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嫂夫人平时是不是最喜欢这样打扮?”
但是据陈上谓所说,自从生了孩子之后,陈夫人就不怎么喜欢打扮了,除非是必不得已的应酬需要她出席,平时在家都很随便的,而且,根本就不化妆。景妮也在旁边说道:“没错没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夫人不喜欢化妆的原因,她的皮肤非常好,已经四十几岁的人了,保养得就像是三十出头的女人,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