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两天下来，九皇子对身边这女人的行为越来越有兴趣。
虽然她毫不掩饰对力量的迫切，但行动起来却有章有法丝毫不乱。自己会掌握轻重，会主动要求食物补充体力。而且无论四肢还是腰腹的训练，每个动作都精炼简洁，没有一丝花哨。
跟在她身后，他模仿着她做的动作，竟发觉比自己原本的方式还有效。
他问，她只说是师父教的，不多解释。
“你师父怎么连这么丑的动作都教给...你...啊...”
她倏地转身，九皇子话没说完就被她冰冷的目光制止了。这些天来从未见她表露出如此明显的怒意。
自知说错了话，他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呃...抱歉。我不是说你师父不好...”
“师父教我的东西不是表演用的。”
九皇子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得静默前行。就这么到了皇城脚下。
高高的城墙在正午阳光照耀下，仿佛屹立的金甲巨人，雄壮威严。而透出城墙的皇宫屋顶也不甘示弱地反射着耀眼的光，似在警告城墙休要抢了风头。
好一个巍峨城墙...好一个金碧皇宫...羽寒暗自咬牙，她自然知道，比起眼前的景象，城内的繁华更是无处可比。“呵，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看到她眼中寒意，九皇子试探道：
“夫人可曾想起在这里生活的日子？”
这次，她控制住了自己，没有把情绪发泄到身边的人身上，但语气仍是冰冷的：
“怎么，九皇子是想送我入宫，还是送我回三皇子府？”
九皇子有些尴尬地笑：
“无论哪种，你都不能再做我夫人了，所以我还是送你出城比较好。”
“呵，九皇子该不会是忘了，送我出城，我也不是你夫人。而且出了城，连假扮都不用了。”
两人说着，已是入了城门。
“哎，夫人好无情。我们扮了这么些天，难道夫人都没有一点不舍么。”九皇子又是扶额又是挥手。
她站下来，只是淡淡地扭头瞥了一眼，就无视了他的浮夸做作：
“要是每次都不舍，死多少次都不够。九皇子还是正经一点，早早出了东门再贫不迟。”
九皇子非但没有正经，反而更夸张起来：
“不愧是夫人，已经知道我们要去东门了么？”
羽寒心下确认了果然是这样，便又迈开步子，径直朝东门走去：
“皇城以东，近有天机城，远通九黎城。
天机楼为南宫家所有，是不隶属于夏国任一方的独立势力。不参与任何争斗，只贩卖真实消息。而天机城是天机楼唯一地址所在，无人可探得城内真实情况。
九皇子给我南宫家玉牌，想来也是南宫家人。是否打算回天机楼，再以消息引追兵去往九黎？”
九皇子走在她身边，欣赏地看着她的侧脸，正要说话，忽听身后嘈杂声传来。
回头间只见一群府丁打扮的人，举棍挥棒地叫骂追赶着一个手里拎着酒瓶的汉子。
路边行人纷纷避让，未来得及推走的贩卖车皆被掀翻。那汉子边跑边笑着，还时不时地灌两口酒。
“站住！把偷的东西还回来！”
那汉子回身看着追兵，打着酒嗝，一边倒着向后跑一边笑呵呵地说：
“哎，怎么能叫偷呢！我不是留了银票给你们了嘛！再说这东西又不值钱，你们还赚了呐，哈哈哈...”
“夫人小心！”
说话间，那汉子已经跑到两人近前，眼见速度不减地要撞到羽寒身上。九皇子提醒间抬手一拉，将她拉到一边。
那汉子似乎是听到了九皇子的提醒声，回身间也顺势跑向一边。于是，
“碰！”
没有撞到羽寒，却跟九皇子重重地撞到一起。
浓浓的酒味弥散开来，羽寒不自觉皱眉，看着这个满脸通红醉醺醺的汉子。
“哎！我的酒...”蹲在地上看酒瓶碎片的功夫，府丁们已经追了上来。那汉子只得起身，打量了羽寒一眼，便故作大方地对九皇子说：
“看在她漂亮的份上，就不用你赔我酒了，后会有期！”说完哈哈大笑着一溜烟跑走了。
九皇子盯着他的背影，隐约觉得此人似乎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
羽寒默默地理了下刚刚被拉乱的衣衫，将玉牌又向怀里塞了塞，摸了摸怀中银票也还都在，便不再多想。
此间，那群府丁们也追到了跟前。
“妈的！又被他跑了！”府丁们一个个怒气冲冲，为首的那个骂着还泄愤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片。
“头...咱们还追吗...”
“废话！他这次偷的可是...分头找！追不回来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看着一群人又这么四散而去，羽寒不禁暗笑：‘看来不光是皇室中人，就连皇城的百姓，也没人认识九皇子。’
“所以我才说假扮九皇子简单又方便嘛！夫人要不要找个地方吃些东西？”
似乎是读懂了她嘴角的一丝笑意，九皇子心情大好地补充。
“不了，出城吧。你留在路上的痕迹那么明显，八皇子的人该不会那么慢吧。”
“也好...”
然而，原本限入不限出的皇城，却在城内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们远远地看守卫举着画像，每个人都要仔细看过才放出城。
“追风鸟...三哥总用这东西传讯，也不怕什么时候被人截了消息。想必其余两门也都是这样。竟被他故意放松的西门给骗了。”九皇子低语间又带羽寒折回城中。
“夫人放心，他们的画像，在我这里毫无用处。但要再换容貌，也只好先找间客栈了。”
宽敞的饭庄二楼，虽包间在不临街的最里面，但也足够明亮。加之装点的植物和熏香，又打发走了在旁侍候的小二，两人的饭吃得也还算惬意。
终于，茶足饭饱，九皇子喊来了小二。
“回大爷的话，您吩咐的上房小店已经准备好了，爷直接随小的去便是。加上饭菜钱，一共是十两银子，可在小店结算，若大爷还有别的需要，明日一并在客栈结算也是可以的。”
“哈哈，没有需要啦。”九皇子满意笑说，便要付钱。然而在他把手伸进怀里的瞬间，眼睛不自觉眯了一下，随即又道：
“不，还是明日再结。若客栈住得舒服，大爷还有赏给你！”
“多谢大爷！”小二乐呵地引着二人走向客栈。
羽寒却知道九皇子为何忽然改口。
‘呵，那醉汉不是没偷，只是没偷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