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苑,权北胤的车缓缓停下,掏出手机,他想,还是应该给姐姐去个电话比较合适。
可原本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再拨就成了关机。
权北胤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再度袭来,拉开车窗,突然一个女孩子跌跌撞撞冲了出来,手上身上到处溅着血渍,女孩子边跑边哭,权北胤一眼看清那女孩子的脸,好容易认出她来。
“悦瑾!”权北胤叫住不停往前跑的佟悦瑾,佟悦瑾起初没听到,权北胤又喊了一声,迅速下车追了上去,按住她的肩膀,“怎么回事?”
佟悦瑾转过头来,胡乱抹了一把脸,抬眼看到眼前的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扯着权北胤的胳膊,又哭又叫,“小叔!小叔!”
带着哭腔,佟悦瑾的话说得颠三倒四,叫人听得有些糊涂,但权北胤还是尽可能地挑了重点去听。
“小叔,救命……救命……那个恶魔……那个……他要杀了妈妈……快救救妈妈!”
话罢,权北胤顾不得其他,抓了佟悦瑾便往里冲。
然而,此时佟家别墅的大门紧紧关着,佟悦瑾没有钥匙,急得跳脚,“小叔怎么办……怎么办?”佟悦瑾扯着权北胤好看的西装,手上黏糊糊的血渍更蹭在了西装上也顾不得。
妈妈拼了命才让她跑了出来,她想找人救妈妈,可现在……她急得毫无办法。
权北胤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大门关着,这可不是能够轻易撞开更不可能翻进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报警!
“对!报警,快报警!”
“好……好……”佟悦瑾慌乱地从摸着身上的口袋,显然,她并没能把手机带出来。
权北胤眉头紧锁,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在警察赶来之前的几分钟,权北胤试图让佟悦瑾冷静下来,想询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权北胤,还无法想象里头到底正在发生什么。
检查了下佟悦瑾的双手,也没有发现什么严重的伤口,只在手腕处有一块蹭破的油皮,还不至于出血,那这些血渍……
“是妈妈……是妈妈的……小叔……爸爸就是个魔鬼!他是个魔鬼!”佟悦瑾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奈何里头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别墅内,缓过神来的佟沣看着满地的鲜血以及倒地不起的权嘉欣,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
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
“嘉欣……”佟沣撑着疲软的身体,上前翻开权嘉欣的身子,权嘉欣早已没了意识,佟沣摸着她身上的血,心慌得不行,下意识试了试权嘉欣的鼻息,好在,还有呼吸。
“老婆……老婆你醒醒!”
此时的佟沣,全然不记得自己刚才做过了什么似的,抱着权嘉欣,一阵推摇,都没有反应。
惊慌中仅存的理智让他去找医药箱,权嘉欣身上的多处伤口还在流血,他得尽快帮她止血。
而就在佟沣拿着医药箱跪倒权嘉欣身边时,警察直接带着人破门而入,同时进来的还有权北胤和佟悦瑾。
佟悦瑾看到倒在地上的妈妈,哭着跑了上去,“妈妈……”
权嘉欣被以最快的速度送上了救护车,无须多问,现场一片的狼藉早已说明了一切。
佟沣自然而然被带进了警局,与此同时,权北胤将这件事告诉了韩月彤。
韩月彤在电话里听完权北胤的转述后,被吓得心口怦怦直跳,当然,权北胤还没有将现场严重程度告诉韩月彤,只让韩月彤想办法以最缓和的方式告诉老爷子。
韩月彤挂完电话,心绪久久难平。
就如权北胤说的,此时,权嘉欣还在医院抢救,医院那里还没有传来消息,如果今天不是权北胤刚巧过去,或者是去晚了,那么权嘉欣的命是不是就已经没了?
韩月彤不敢去想这个结果,趁着老爷子午睡起来了,她定了定神,决定将事情告诉他。
“嘉欣出事了。”
韩月彤没有绕弯子,她是知道老爷子和这个大女儿的关系的,也是知道权嘉欣当年是在什么情况下嫁给佟沣的,权嘉欣和老爷子的这个心结,至今没有办法可解。
可老爷子的固执的确是害了她一生。
老爷子听了韩月彤的话,只是微微愣了下,并没有当回事。
“她能出什么事?”
这么多年了,权嘉欣一直不怎么和家里联络,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到家里来,老爷子早就习惯了。
“她毕竟是你的女儿,此时此刻,正在医院抢救,性命攸关,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揪心吗?”
韩月彤莫名感到气愤,“儿子还在想要怎么告诉你才不至于打击到你,我看根本没那个必要,没错,我直接跟你说了,就是你千挑万选的那个好女婿,把你大女儿打进了医院,险些打死了你知道吗?警察过去的时候,满地都是血啊……”
说着,韩月彤的眼泪已经飙了出来。
她一刻都坐不住了,必须马上到医院亲眼看看情况。
不等权正威给出什么反应,韩月彤已经匆匆拿了包出门。
权正威僵坐在那里许久没有出声,只有管家偷偷看到了他脸上变幻的神色。
他本是不相信的……
可终究事关他的亲生女儿!
医院里,权北胤和佟悦瑾正守着,下了班的言心茵也赶了过来。
即便她还不认识权北胤的这位大姐姐。
权北胤的脸色一度煞白,很难看。
小的时候,姐姐好歹亲过他抱过他,他们是一家人,而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被欺负成这样……他实在是无法忍受!
言心茵买了几杯喝的上来分给了权北胤和佟悦瑾,“你们先喝点东西吧,晚上挺冷的……”
佟悦瑾根本没有心情,也就没有搭理言心茵,权北胤也不想喝,只让言心茵先放着,拉着言心茵坐了下来,按了按她的手背,却什么都没有说。
不多时,韩月彤赶了过来,恰好抢救室的门也开了。
两名身着白褂的男医生出来,摘下眼镜,看见候在外头的权北胤等人,淡淡叹息一声,道:“全身上下的瓷器伤口还是轻的,但多处骨折就没那么容易恢复了,命是保住了,只怕将来会留下很多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