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明夏啊,这大人摔得,也会觉得痛,何况她就是一个小娃娃儿。
轻轻地一碰她的膝,她就哭起来。
“明夏不哭,不哭,明夏是个坚强的好孩子,姨让人去找御医来给明夏瞧瞧,很快就好的。”
拿了水煮蛋在纱布里包着,再轻轻地碰,慢慢地碰,小家伙也不再动不动就哭了。
但是看这黑影,那么大的一片,这不像是她自已摔倒的,明夏这么小就算是摔着,以她的重量和力道,也不至于摔成这样的。
我拉开她的小手看,二只手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破皮儿的。
如果是她自已摔着的,那么手,岂会这样。
就只有一个答案,明夏膝盖上的伤,并不简单。
她是痛得哀哀叫,小眼含着泪,我吹吹:“明夏是个勇敢的孩子,什么都不怕哦,姨给你做莲子糖水喝,好不好?”
“好。”她说话,还是有些含糊不清的,不过我听得多了,倒是她说什么我都能听得七七八八的。
“那明夏不能再哭了,姨娘看到明夏痛痛,姨娘也难过,来,把小泪水儿抹掉。”
她扬起袖子抹去,今儿个不敢让她再走, 就是将她抱着,好哄好睡的,再揉揉疏散一些乌黑。
她小孩子是不懂什以,但是明夏不过是一个公主,如果真的是别人让明夏受伤的,什么心思?是不是警告我来着呢?
明夏不可能争皇位,而且在深宫后苑里,虽然恨一个人,会想方设法夺去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包括生命,孩子。
而明夏不过是一个公主,我姐姐也不在人世了,我想来想去,威胁我的成份,还是比较多的。
但是谁,这个我不知,我也无法去猜测得出来,人心隔肚皮,别人恨你,也不会笨得什以都让你看的。
傍晚凤玉致过来,一进来就大声地叫着:“米若,朕来了。”
“你来了就来了,喊这么大声,别吵醒了孩子,才刚又睡下呢?”
“怎么跟你一样啊,都是睡猪。”他取笑我们。
我轻笑:“你不是说估猪还好吗?我也觉得猪很幸福啊,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什么也不必去担心,也不必去考虑。”
“是啊是啊,养壮一点,人怕出名猪怕肥,一刀下去哼哼唧唧的声音都会没有了。”
“你倒是血腥,我是小香猪,不行啊?”
“小香猪是什么东西朕是不知道,朕现在只知道你眼里只有廉,没有朕。”他说得极是不情愿一样,我有些哑然失笑:“什么话啊,只有他没有你,他还不是你的孩子,我要是连他也不疼爱,你也别指望我还能疼爱谁了?”
他坐下,似乎有些不高兴。
其实,这话真的并不是没有什么道理。
如果我都不懂得去爱自已生下来的孩子,那我用什么样的心,去爱他,去爱我自已。
爱人之前,必须要先学会,怎么去学自已,才能给予对方爱,不是吗?
“对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明夏的膝盖,摔得好痛,乌黑了一团,倒也不知是谁做的?”现在想想,还是心痛。
他却倒在床上,一边看着廉,一边满不在乎地说:“没有什么,小孩子走不稳,经常摔着的,以前朕就常摔。”
“摔得很严重。”
“指不定就是踢的。”
我拧拧眉,不想跟他较劲儿。
出去,没一会抱了明夏过来,然后我掀起明夏的宽裤管,让他看个明白。
他看着,然后用手指轻轻地一戳明夏。
明夏痛得呜的一声,几乎又要流泪了。
“这像是摔的吗?”让明夏坐着,轻轻地无着她的发:“凤玉致,你的细心,你的精明呢?”
他却笑:“和你在一起,朕不想带着那些东西,你倒以为,真的不会累么?”
“唉,你说,会是谁呢?”我长叹:“为什么宫里,就总是有着闹不完的事,我都很低调,很不招惹了。”
“你慢慢想吧。”他打赖起来:“朕下了朝,就什么事也不想谈,只想抱着娘子儿子热坑头。”
“就这点出息,叫我怎么鄙视你呢,凤玉致。”
“你随便鄙视。”
“呵呵。”倾下身去,掐掐他的脸:“好,你跟孩子们玩一下,我先去看看晚膳准备得怎么样了。”
“米若,朕快要生辰了。”
“好。”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然后出去,合上门笑,凤玉致你跟我比淡定啊,看你淡得过我不。
他的性子我摸了十有八九了,差不多,也就是那样。
他的生辰,我知道,我也会准备的。
他做一个皇上,有很多东西都会有的,再珍贵的也不稀奇,再好吃的,他也尝过,真要出新立异让他欢喜,必要动一番心思了。
蛋糕,米线,他会喜欢吗?他都不会喜欢的,我要送,就要送他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
晚膳准备得十分的丰盛,这贵妃的身份,让吃的也提升上去了,别说皇上在这,就是不在,也是好几菜几汤的,而且在这绯烟宫还有自已的厨子煮东西吃,不一定要传膳。
试试中午开始熬的筒骨汤,十分的入味了。
让人装了起来,明夏也喜欢喝汤,我也喜欢喝。我在南方长大,是那种无汤不欢的人。
进去叫他吃饭的时候,发现他睡着了,二小孩就依在他的身边,像是画一样的静谧安宁。
我不想惊忧了这静好的画,轻轻地出去,让公公拿来笔墨纸,然后画了起来。我画得不好,所以我画漫画版的。
画好了又藏起来,去叫凤玉致吃饭,他有些不情愿地张开眼睛:“米若,朕很累,朕还要睡。”
“吃饱了再睡。”
“不要。”
开始任性了,有些叹息,跑到床的那边,用头发轻轻地挠他的鼻尖,他张开眸子,静静地看着我。
我微笑:“还睡,猪,说我来着呢,你还不是一样,莫不是中午去会哪个美人了?”
他抬手,轻轻地摸着我的下巴说:“朕中午,没有会美人,倒是会了算得上是美男的人。”
“你不会现在也对男人有兴趣吧。”我故作大吃一惊。
他就淡淡地一笑:“胡说,米若,你猜猜,朕会谁了?”
我耸耸肩:“我猜不到,我也懒得去猜测,你还起不起来吃饭,今天中午是我自已熬的汤哦,很入味,很好喝了。”
他坐起来:“吃,为什么不吃。”
牵着手,一起出了门,外面的宫灯照得二人的影子似乎要相重在一起,风一吹,离离合合几番的现象。
“米若。”他轻声地叫我。
我抬头笑看他:“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神经。”无聊极了。
再走一会,我又叫他:“凤玉致。”
“什么事?”他挑眉问。
我也很无辜地说:“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要叫叫你而已。”
他宠溺地一笑:“你也无聊极了。”
“哈哈。”开心地笑着,伸出手去长廊外,想要撩拔那外面的月光清华,怎以可以这样的美啊。
他拉回我的手:“闲着没事做。”
“就是。”
“一会吃完饭,就去外面走走。”
“行啊。”消化消化,一起漫步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是一个多实在的人啊,皇上也是和所有平凡人一样的,也会吃饭漫步。
才喝了几口汤就看到月光下那匆匆而来的人,打着的灯龙,也有些朦胧。
我看着楼下:“有人来找你了。”
“别理,吃饭吧。”
“指不定是哪个美人呢? ”
“朕敢打赌,朕如果现在对哪个美人有什以好感,你一准冷冷地又离朕远几步,朕可不想再折腾了,一个字,累啊。”
敢情他以为我是在折腾,白他二眼,端起汤欢快地喝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呼得高公公说:“皇上,有急事请禀。”
果然是有事,还急事起来了。
凤玉致拧拧眉头:“何事?”一脸的不快,他不喜欢别人打断他吃饭的时候,还有睡觉的时间也不喜欢被人打忧。
公公轻声地说:“宛妃娘娘身体抱恙。”
他一听,越发的不高兴了:“她抱恙,朕又不是御医,传御医过去,不就行了?”
“皇上。”公公轻叹,然后才说:“宛妃娘娘,割脉自尽。”
我一惊,筷子从手里滑落了下来。
凤玉致将筷子重重地一丢,然后站了起来,走来走去,像是困兽一样。
我收拾心情,淡淡地说:“皇上,你去看看吧。”
“你陪朕,一块儿去吧。”
想了想,我说:“好。”
不知道为什么,凤玉致就不敢一个人去看她吗?
我和他一起出去,交待宫里的人好生看着明夏和廉,宫里就这些地方,也不是很远。
跟着他匆匆地出宫,然后直去宛妃住的宫里。
灯笼照不开,那重重的黑暗,月色,暗暗淡淡得让人叹息,轻风拂脸而来,虫哇声一片片。
但是心情,却安定不下来。
割脉自杀,一个人要死,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连活也活不下去了,唯有的选择,就是死吗?
宛妃,很漂亮的一个女人,像花一样的年纪。
进了去宫里的人跪了一地,毕都一脸的惊惧。
那宛妃,就躺在寝室里,一张小脸苍白得不得了,双眼无神地看着帐顶上的东西,飘散如云让人看了十分的心痛。
本就是一个仙质般的美人,这般的苍白与腕间的纱布,教人看了,只得二个字,那便就是心痛了。
她看着凤玉致,也不说话,泪水就泊泊地流了下来。
凤玉致淡淡地说:“这是怎的,宛妃你有什么想不开?”
“皇上对宛妃很好,皇上的恩宠,宛妃一辈子都记在心里,宛妃怀念着逝去的孩儿,心里痛得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她一边说,一边哭。
声音很小,格外的惹人清怜。
凤玉致轻叹:“你又何必想不开呢?”
“皇上,有时候活着,就是一种受罪,臣妾不是坚强的人,臣妾真的好想孩子,臣妾吃饭也想,睡觉也想,这活着,就是一种痛,再也承受不下去了。”说完思想像是崩溃了一样,一手狠扯着纱布,更是让那鲜红的血又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