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他说。
我去端饭,他却不给我,而是自已夹起了饭送到我的唇边。
我低头看着,张开嘴让他喂着吃。
吃着他就说:“书书,别伤心了,我是喜欢你来着,谁叫你要那么糟蹋我的心。”
夹了些肉送到我的嘴里,他又说:“昨天晚上对你做的事,我不后悔,你也别太伤心了,我跟你说声抱歉,关于你杀小公主的事,对不起,你还是被牵连了进来,我不抓你,我不揽下这件事,只怕让你受伤害,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洗脱罪名的,书书,别伤心了,我一直是渴望你的。”
我将口里的饭,全往他脸上吐,然后抬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滚。”
泪忍不住地又狂流而下,他有些怔怔然,抹去脸上的饭粒,然后抚着脸说:“本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张书书,你别流泪,我心在痛,你要是觉得打我出气,你就打吧。”
呜,哭得更大声了,使劲地推他:“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了。”
说好了,掐断了苗子,他伤害了我,可是还是会为他的话,感到有些酸涩。
我对着他说:“从此二不相欠,虽然你说第一次是我玩弄了你,这一次,你报仇了,以后我们就形如陌路,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他摇头,坚决地说:“不。”
不,他懂爱情吗?难道爱情就是身体的需要。
他再说话,我不理他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才出去,恨啊,我恨他啊。
可是我不知道,恨的一面,就是爱上了他。
他送来了暂新的棉被,我虽然恨他,却还没有到跟自已过不去的地步。
过了二天,气就有些消下来了。
看着这黑不见天日的地方,心烦闷极了。
六王爷没再来问过我什么,可是连他也无可奈何的事,他揽下来,并不是想要抓我,大概是有些想维护的,毕竟我与他关系,并不浅啊。
我就想,是谁想陷害我呢?这么可恶的人。
那玉我也不知是谁的,当时捡着,压根就没想什么。
后来六王爷还是来了,他脸色有些不好看,憔悴了不少。
明明我火气已经下去,看到他才知道自已心里还是有些想他的,可是很莫名,一看到火气又上来了。
狠狠地剜了他二个刀子眼,拉起被子把自已包个密实又闭上了眼。
他进入牢中,就像是他自已开的监狱所一样,就只困着我一个犯人,我懒懒地睁开眼看他二眼,又闭上。像这样的人,冷硬不吃,就是要无动于衷他才会觉得有些失败。
他蹲在我的面前,伸手探探我的额头,柔声地说:“不烫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才有病呢,我中哪里有不舒服,就是懒得理他罢了。
他一会又笑,捏下我的脸蛋说:“小懒猪,你真的是属猪的,别睡啦,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牢房里,越养越胖的。”
汗,我也有点觉得这像是养猪,天天好饭好菜,饭后还有水果还有甜品,然后吃饱了一抹嘴巴就是睡觉,不胖才有鬼。
“小乖。”他软侬着叫:“小乖我要问你件事,你认真地回答我,这挺重要的。小乖,你说,那天你有没有看到黑衣人的样子。”
我摇摇头,他又问:“一点也没有吗?”
“没。”吐出淡淡的一个字。
他长叹一口气:“现在淑妃要杀你,我全力担保下来,小乖,我有点矛盾。”他坐了下来。
那关我什么事,谁叫他要淌这浑水的。
我竖起耳朵听,他是个无所不能的六王爷,居然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又说:“小乖,皇上趁这事开刀,要拿你家爷我的权势担保你是无辜的。”
果然是心狠的主啊,小胖究竟是想查女儿被谁杀的,还是想夺了六王爷的权势啊。
六王爷钻究培养势力已久,三教九流的都有,要他的东西,只怕是难啊。
我算是什么,哼,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妾而已。
他自言自语:“小乖,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我瞥他一眼:“别来打忧我清静。”怎么做,他不会吗?他是我能左右得了的吗?
宫里的事,实在真的是不能管的。
现在只求清清白白出来就好了,什么杀人的事,明明与我无关,那块玉,却让我们揪在一起了。
他又说:“其实你不必太担心,你要相信我,才是正确的选择。”
这自大狂,一天不吹,他就受不了。
他又问我:“那天的事,你说清楚点。”
正事的话,我倒不会无理摆架子,想了想说:“那天中午的饭挺难吃的,菜炒得好咸……。”
“重点。”他有些无力:“你那些鸡猫子鸭叫的事,别摆出来说。”
“那是铺垫,还有细微的原因,你不就会从这里面找出一些线索来吗?比如,为什么那天的菜会特别咸,所以才要一个劲地喝水,所以才会半夜才厕所,所以才会看到容秋水的房里冒火,又看到了人逃出来,才捡到那块让我黑到家的玉佩。”他居然还说我是什么杀气,做一桩事,留下一个玉佩,我那么穷的人,至于用玉吗?要用,也是路边捡个石头啊。
白他一眼,他沉思着。
我想,他不会真的在想,为什么菜那么咸吗,我是有点忽悠他。
这几天没说话,可把我给闷坏了,难得他来,和我心平气和地说着话,破着这案子。
过了一会,他说:“为什么要放火?”
“我怎么知道啊,你不会也与疑我纵火吧。”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手抓着他的领子问:“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公布出去。”真是的,我怎么就忘了呢,要是把这事联结在一起,人家估计还说我对容秋水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半夜去杀,所以身上还有那块玉佩呢。那真的是水洗不清了。
难得啊,我懒脑袋终于想出一些东西来,关乎生命啊。
六王爷鄙视地看我一眼:“我至于有你那以笨吗?把你独立关着,并不是想入非非,就是怕你乱说话,我还不知道那块玉的来历,别人不相信你也就罢了,我却是知道张书书有贼心,没贼胆,顶多只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杀人,你敢吗?只怕只有被人杀的份。”
汗,如此的了解我啊。
我又不甘地反击:“你以为你的目的就那么伟大吗?敢说你没有占我便宜。”现在是怎么着,被子什么时候也分他一半捂着了。
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手段够高端的。
他嘿嘿笑二下:“好吧,我承认,张书书,那天放火之后,容府怎么说。”
“容府没有怎么说话,容秋水只是吸入了迷烟有些晕沉,休养了好些时候,容家只说是有人想要害容秋水,后来倒是有件奇怪的事情。”我想了想说:“那些丫头仆妇照顾着容小姐,连吃的都在她自已的小楼里做的,一般人不让进出,没多长时间容老爷就把那些丫头仆妇都打发走了,后来换上了我们。”
他双眼精光四射:“你说的黑衣人,能飞天入地,可是却没有伤容秋水半分?”
切,我可没有他那么会吹:“我只是说他会上树。”
他一拍掌,握住被下我的手说:“对了,问题就是出在这,这一定是有鬼,你等着,我一定查出来的救你出去的。”
抽出我的手,狠狠一瞪他:“还想吃我豆腐啊,别让我再恨你,滚。”
他笑得开心,也不在意,似乎真的松了一口气一样。
“书书,我高兴啊,让我摸一会你又不会少块肉。”
这人,怎么口气和我一样,原来我是如此的可恶啊。
摸都让他摸了,还能怎么样,我狠狠一瞪他:“快点让我出去,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他满口答应,双眼都是璀璨的光华:“小乖不生气便是好了,也让你看看本王的能力,总不能把官儿搁上去,却给不了你清白。”
我一怔,他刚才还问我来着,结果现在倒是好,直接跟我说了。
我有些叹息:“六王爷,你就要娶妻了,你少来这里沾霉气。”我凶巴巴地说:“你以后要对我的妹妹莫愁好,很好很好,懂吗?”
“看来你这小妾,没过门就知道先注意姐妹关系了。”他不正经地笑着说。
这一句,又将我的热情给打击了。
他似乎有些倦,谈了些话,就缩在被窝里微闭着眼。
看得出,他很累,我想推开他的,却心不忍。
由得他吧,他抱着我的肩让我依靠着这种温暖,也挺舒服的。
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靠着相互依偎,竟然觉得在这黑不见天日的牢房里,也有温暖可言了。
他走的时候推醒我,我又防备起来了。
他在我的耳边三申五戒,叫我要聪明一点,小心一点。
“你不是有人在看着我吗?”谁敢来杀人灭口,准会被抓。
他一瞪我:“自已的命,难道要交在别人的手上,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防不胜防吗?”
我知道,有些紧张了。
像小老鼠一样,瞪大了眼睛就四处看着。
玩死三只跳蚤的时候,终于又听到了脚步声,这一次的轻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