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赶快,趁着李准还没正式上任,我们今日一定要找出证据,证明我师父没有杀人,如此,等他明日提审,便能当庭对质,也让我师父少受皮肉之苦。
吴敬附议,“我也正是这么想的,李准算是个狠角色了,但锦州官府里,必定有人提前和他通过气,我们想要找证据,就一定不能惊动此人。”
“快去找你钟伯伯,”唐鹤天眼睛一亮,“你钟伯伯如今虽是布衣,可毕竟他治理锦州这么些年,多少培养了几个亲信,让他出面,你们行动起来要方便得多。”
唐婉跟吴敬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也赞同,于是同唐鹤天寒暄了几句,便马不停蹄跑去敲钟家大门。
钟阔已经从益州回来了,这小子如今越发刻苦,天不亮便会在院里练拳,听到敲门声,赶忙过来开门。
“唐姐姐,”见到唐婉,钟阔显得分外高兴,刚要同她说说自己这几日的进步,却巧看到她身后还有一人,顿时脸色一变,停住脚步。“你怎么也来了。”
吴敬好笑,有心都这半大小子玩一玩,“怎么,我来不得?就许你唐姐姐来?”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钟阔别扭的解释着,“你们来找我阿爷的吧?”
自从上回唐姐姐带他去了听雨阁,之后便没来找过他了,今日又是带了别人一块来的,想都不用想,肯定不会是找他玩。
“要是找阿爷,那他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你们要留下来等他吗?”
“出去了?他可有告诉你去了何处,我们找他有点急事。”
“大约是去了茶馆吧,”钟阔猛然想起当时的情景,“对了,我记得刚好是街上特别喧哗,我阿爷出去听了两耳朵,随后便同我打了声招呼,也没告诉我究竟去哪了。只是,自从他辞官之后,时不时的还会同以前共事的人一块喝茶,唐姐姐或许可以上那看看。”
两人风风火火又走了,连茶都没留下喝一口,钟阔瘪了瘪嘴,好吧,他还是帮不上忙。
钟伯伯果然跟人约在了茶馆,唐婉一进门便看到他,坐在小角落里,不晓得在说些什么,眉头紧紧皱着,看样子,谈得不太顺利。
“钟伯伯,原来你在这啊,我还到你家去找你了呢。”打过招呼,便又看向他对面那人。虽然可以猜到必定是官府里的人,可那人穿着一身便服,倒看不出他身份来。“不知这位是?”
“婉儿啊,过来给你秦伯伯问好,找我是有何事啊?”看着唐婉笑而不答,晓得她怕是避讳着老秦,“没关系,有什么事你就说,你秦伯伯不是外人。”
唐婉想了想,既如此,她也不再扭捏。“好,那钟伯伯,秦伯伯,我便直说了。”
“秦伯伯应是官府中人吧?那您一定知道,今日凌晨发生的事,清乐公子正是唐婉师父,所以,我不相信他会杀人。秦伯伯,此时尚未结案,唐婉也不为难你。只是,可否请你将这件事的原委告知唐婉,好歹,我也想弄清楚师父是怎么被人冤枉的。”
“唉,这事...”两个老头相互望了望,叹了口气。
“我们也正在为此发愁呢,不瞒你说,婉儿,今日我是一大早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本来以为只是去瞧个热闹。哪知道,原来出事的竟是清乐,听他们传得是煞有其事,这不,我赶紧找你秦伯伯,看看能不能商量个对策出来,也好多拖延几日。”
“万万不能拖,”唐婉忙打断了钟伯伯的话,“钟伯伯不知,此事决不能再拖下去,恐怕今日之内,就要找出证据来。你们可知,即将走马上任的新刺史,那是个什么人?先前梁县一案,在流民之间煽风点火的,那位宋大夫,伯父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可他同那李刺史?”
“没错,他们可是关系匪浅,李夫人娘家,可正是出自那梁县宋氏一门,钟伯伯,宋大夫何以在我们赶回锦州那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岂不是太过蹊跷了些。”
“这话可不能乱说,”秦司马听了这话,脸色大变,这小娘子怎么上来便当着他的面污蔑自己即将上任的顶头上司。“李刺史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是没有确凿证据,如何可以轻易怀疑他人。”
“诶,秦司马,这话就太严重了。婉儿还是个小丫头,不过同我们这做长辈说句戏言,秦司马,这怎么能是污蔑朝廷命官。今日可是说好了,咱们老哥俩自己私底下聚一聚,你可别又摆出这司马的架子来,省得吓着我这侄女儿。”
钟伯伯此事是向着她说话,唐婉还是感激的,只是秦司马,怕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气哼哼便先走了。
钟伯伯留了几句,没留得住,也随他去。“婉儿被往心里去,他这人就是这脾气,等他气消了,多半要斟酌你话里的真真假假,到时候,说不得自己就回来了。”
“钟伯伯,秦司马这话并未说错,的确是要有证据的。只不过,这证据,我虽没有,却带了一人,钟伯伯不如先见一见他。”说着,举起手来拍了两下,从旁边不远的小桌上,便走出一人来。
“吴敬见过钟刺史。”原先是不好过来打扰,于是,同唐婉约好了,等她要他过去时便拍手示意。
“是你这后生子啊,快来坐,我记得,在梁县见过你的吧。”
“正是,”吴敬顺从的坐在一侧,“钟刺史,是这样,我这人平日里喜欢做些小买卖,正好,附近几个州县,也都有些生意。上回,唐婉告诉我,那宋大夫凭空消失了,让我帮着替她找找。于是,便让我那些伙计们,也都多留了心眼,看看这宋大夫都同哪些人有过来往。”
“好巧不巧,昨日,我那伙计过来,告诉我在梁县就有一户姓宋的人家,他们家女儿还嫁给了一位不小的官员,这官员,便正好是咱们这位新任刺史。而那位宋大夫,还就是出身这宋家一个旁支。伙计还说了,他们这宋家与宋家之间,虽说血缘是淡了,可因着每隔多远,所以,平日里还真没少走动。”
“所以,我这一联系起来,越发觉着不对,正想要告诉婉儿,谁知,今日便出了清乐这事。听说,那李刺史明日便到任了?这可是来得有些太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