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闪电如蛇,不甘环绕灵识雕像,好似想要挣脱开封印束缚,重获自由。
王小空静静注视着灵识雕像,内里似火仇恨尽情宣泄,他胜利了,灵识表象沉静,不见波澜。
封印而不是毁灭,利用神通将陈坤伦当做嫁衣,增强实力。
这是目前最优的策略,避免两败俱伤的互相伤害,更避免一旁虎视眈眈的愚公,成了那鹬蚌相争的渔翁。
他这般理解东逝红河给予的指令。
心流状态让他从一览众山小的高度视角审视并掌控灵识,现在的他什么都可以做到!
就是如此自信!
……
……
愚公注视着王小空,大智若愚的灵识龙瞳牢牢锁定表象沉静的王小空,他眼里的王小空充满了难以捉摸神秘,如同主宰降临!
他痴痴而笑。
三条紧紧缠绕到一块的蛇形下体,已有一条彻底石化,黑雷闪闪似是不甘心做一件嫁衣。
相是自私小爱,最善于小融合,最适合应对灵识内斗。
三大神通集于一身,想想就可怕,这让愚公笑了。
他见王小空微微动了动。
心领神会,轮到他了。
……
……
视野捕捉向愚公,陈坤伦已经没办法作害,现在只需要解决愚公,就能赢得这场肉身主导权之争,来自原始的渴望与占有欲,让他朝着愚公伸出手。
他见愚公笑了,高深莫测的笑。
愚公对他说:“真幸运。能够成为你的嫁衣。”
他本能露出警惕,灵识视野牢牢捕捉住愚公,这位有着大脸盘的丑陋龙人,没有丝毫攻击与抵抗之意。
愚公笑着闭上眼,也不知晓是大智若愚,还是痴傻成性,亦或者这是某种阴毒的伪装战略。
他认识的愚公,只是那个饥肠辘辘的少年龙人,不是这一个看不出深浅的老者。他见他一副任君采摘……有点恶心。
灵识手心毫无阻拦的指向愚公,这愚公也将成为他的嫁衣,灵识耳骚却不停奏起窃窃私语。
静寂波澜的灵识宫响彻一声质疑,难以置信的质疑。
“为什么!?”
他是如此难以接受,
“为什么!!!”
愚公半捭灵识龙眸,半开半合的视野里,不解捉向抱着灵识脑袋,露出一副难以置信模样的王小空。
如此困惑、不甘与纠结,不该出现于胜利者身上。
这声声质疑蕴含了极度复杂的情绪,似是有谁给他下了什么命令。
可,是谁呢?
又能是谁呢?
这里不可能有另外的意志,外来的意志,将被判定为想要夺舍的入侵者,不可能这般无声无息。
他到底在跟谁对话?
九大人格又暴动了?
愚公大智若愚注视王小空。
王小空终将是最后的胜利者,灵根成形七成,就算王小空什么都不做,必然也是这最后的胜利者。
愚公又笑了,大智若愚的笑了。
若春泥般不言不语,静静等待化作滋养万物的肥料。
这就是他选择的宿命!
……
……
肉身之外,暴雨雷鸣肆虐残破瓜田。
王小空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是躺在暴雨雷鸣之下,面色苍白的小诗馨。
他看着早就死绝的小诗馨,望向被灾难肆虐的大地,视野穿透瓜田,依稀能看到倒塌的农家小院,地震与暴雨下,他家那几栋茅屋不见了。
周围除了淅淅沥沥雷雨声声,听不到任何生物声息,仿佛生命被自然吞噬掉。
如同立于蛮荒死地……孤零零的……直至他看见她。
“小哥哥……”
她若隐若现的身影,绕着他转圈圈。
他和她静静对视,她说了什么,意识波动受到严重干扰,没能传递过来。
“轰隆隆——”
天怒了,暴雨、雷鸣、空气、大地在颤栗!
他抬首望见一空魔天,压得人境宛若地狱。
他眼里是不解。
心灵却保持着沉静。还没有从心流状态脱离,只是他需要一点时间思考。
是的,他需要时间。在灵根成形前,做出决定。
只因东逝红河要求太过匪夷所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做嫁衣的,成了嫁衣。
东逝红河意欲何为!
摸不透!
魔天肆虐,伸出数之不尽黑污舌根,舔抵向大地。
荒诞。
眼里尽是荒诞。
群魔乱舞!
天怒了。
因为他封印了“它的代言人”陈坤伦?
狗屁代言人,代盐的吧!
窃窃私语跟他说:“天怒了,因为陈坤伦。”
窃窃私语不跟他解释原因。
黑污舌根张牙舞爪,光滑溜溜极恶心,骤然间魔天消失去,暴雨雷鸣轰隆隆。
窃窃私语跟他说:“天也忌惮雷劫。”
仍是不跟他解释因由。
如同这道匪夷所思指令!
他看向花静秋,似是下定了决心,返回灵识宫,与笑得高深莫测愚公对峙。
愚公不言不语,无论他问什么,只是高深莫测笑着,让他怀疑他是不是跟东逝红河串通好。
他有理由质疑东逝红河,这位与他们共同的第一生第一世有瓜葛的上古女神。
是的,东逝红河没有理由只帮他王小空,亦可能是要暗暗相助这愚公。
面对东逝红河的无理指令,他能怎么办?
他的目的是回到属于王小空的原点,而不是只夺取肉身的主导权!
想清楚这点,他只能信赖东逝红河,只有东逝红河能让光阴回溯,满足他的要求。
灵识脑海里波动着巨大的不确定,一直以来那个盘旋脑海的困惑,让他难以接受。既是还要经历一场光阴回溯,为何要回到这个点来?
东逝红河从不解释,他只能孤零零受了。
比起相信陌生的东逝红河,他更愿意去相信花静秋。哪怕她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前世今生。
所以出去看了她一眼,她给了他信心,让他最终下定决心,灵根快将成形,九口元气早就入体,窃窃私语不停于耳骚催促。
他用神通将自我灵识封印,如同封印陈坤伦般,他封印了王小空,封印了自己。
这就是东逝红河的无理指令!
……
……
愚公不笑了。
一双龙瞳来回摇摆于视野前两座灵识雕像。
愚公不懂!
真的不懂!
王小空为何如此想不开?
暴雨雷鸣肆虐着残破瓜田,天地阵法达成使命消失去,王小空……不,现在该叫他愚公,愚公睁开一双充满经历与不解的混浊眼瞳。
暴雨停止了。
晌午的阳光又一次照耀大地,愚公盯着天空一朵熠熠生辉的佛光祥云,混浊困惑的眼瞳猛地清明。
他懂了。
“哈哈哈哈——”
愚公疯疯癫癫指着空中那朵祥云,他懂了,他真的懂了。
愚公痴痴傻傻而笑,指完天又指向地。
天是那朵佛光祥云。
地是死绝的小诗馨。
他大笑,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有意思,有意思。”
这个王小空竟为了救一介凡虫小女娃儿,迫使一方帝君受那至高雷劫。
愚公仿佛看到了想要的未来。
他指向苍天,因为他们必须阻止愚公活过来。
妙,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