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希望你成材,你就没想过要努力学习,不辜负他们的期望?”这时候韩春雪的声音突然传来。
三人惊愕的扭头看去,站在身后的果真是班主任韩春雪。
“韩姐???”尤大川三人异口同声,孙波吓得慌张的站了起来。
“韩姐你怎么来了!”尤大川有些惊愕。
“自己学生逃课,我这个当班主任的闻着你们身上的味就能找来。”
韩春雪随之话锋一转:“孙波,我知道你难,但是就因为这样,才更应该好好学习,积攒将来的出头之日不是?”
“韩姐,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我的成绩您也知道。。。”
“那是你心思没在这,你再笨还能笨的过尤大川?”
尤大川:“????”
韩春雪看了眼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中年女人,轻轻叹了口气。从单肩包的夹层里拿出一张卡给了孙波:“这钱你先用着,你可以打球,但是得给我保证努力学习。除非你说你比尤大川还要笨,这样的话,我就不管你做的任何决定。”
尤大川一脸苦涩。
金秀娜见状摸了摸尤大川的脑袋,以示安慰。
“韩姐。。。”孙波两行眼泪决了堤,顺着脸庞就流了下来。
这时候金秀娜也掏出零碎,差不多一百多块钱左右的样子,也给了孙波。
“一码归一码,咱们的帐,以后再算。”
尤大川这时候也拿出了十几块钱,买了三轮车和金秀娜的住院费,两百多块钱到现在也就剩下这么多了,把钱递在孙波面前,笑道:“虽然韩姐这么说,但是你要承认,你是真的比我笨。”
孙波擦了把眼泪,接过韩春雪的卡,青春专属的好强感上线:“韩姐,我肯定比尤大川强。”
韩春雪笑着点了点头:“那是当然。”
“怎么的,在卡面前,我俩这钱入不了你的眼了?”金秀娜见孙波迟迟不收钱,怼道。
“不给面子?”尤大川抖落抖落手里的钱。
孙波收过钱:“娜姐,我再也不背地里骂你是男人婆了。”
“川哥,我闯祸也再不报你的名字了!”
尤大川和金秀娜二人面色渐变,二人突然锁住孙波:“孙贼!有脸拿钱?还我!”
韩春雪看着这三个孩子。爱闯祸,爱互呛,平日吊儿郎当不干正事的主,每每关键时候他们却是最团结的。
韩春雪相信,如果他们三个能走上轨迹,那四班学习成绩肯定能够突飞猛进,又奈何一个个的都死性不改。
韩春雪教书十年,四班是她最不想接手的一个班,也是她最舍不得放弃的一个班。
看着这三个让自己无可奈何的学生,不禁感叹着自己的用心良苦,和他们的往后的未来。
正值美好,谁又甘愿自己的青春任凭被他人圈养在三年的枯燥和乏味之中。
所有人自出生开始,就开始被一条绳索牵着,从小到大都重蹈覆辙的走着同一条轨迹。哪怕路边开出了更鲜艳的花朵,也不会花上一秒钟来停下脚俯身闻奇,因为连接自己的绳索从来没松懈过。
一间简约白色调的办公室里,一蓝色西服加身的男人背影面对着高楼窗外,语气有些惊诧:“看见张永国的儿子了?”
电话那头:“恩,从后门进来的,还好发现的及时,给他应付走了。”
男子勃然大怒:“谁他妈看的后门!”
“是斗哥。”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货!他妈的看个门都看不好!”男子深吸了口气,火气却明显压制了很多:“先消停两天,都把尾巴都给我藏好了!”
男子挂了电话,随后又紧接着拨打一个号码,贴在耳边:“喂,张所。我上次送您的那个清代的青花盘,您还喜欢吗?”
“我这刚好又收了一个,好像是明朝的器件。嗨,我也不懂这些,回头给您送去看看?”
盐城市公安局分局大丰区派出所办公室,强哥推门而入,看了眼坐在转椅上抽烟的张永国,关上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抖着二郎腿。
张永国五十六岁,盐城市公安局北城派出所所长,是强哥的父亲。
“你给我把这流氓气质改改!”张永国看着强哥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耐烦道。
“您也给我少抽点烟,看您老的,57岁愣跟70多的一样。”强哥也是没好脸的回应着。
“不是你妈走的早,我至于给你操心操的白了头?”张永国刚轻轻的叹了口气,乖乖掐灭了还有一半的烟,余烟在这凝重的气氛中,上升萦绕着。
张永国咳嗽了一声,把嘴里的痰涂在脚边的垃圾桶里,又吸溜了口茶,呸了呸嘴里的茶叶沫子。
强哥看着这全然步入老年生活的老爹,实在忍不住吐槽:“不是,老头你在这养老呢?”
“我这要是养老去了,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能养活你自己?房贷你估计都还不上了?”
张永国说着,话锋一转:“给你介绍的那些女孩有进展吗?”
“能有什么进展,各个上来就问有车有房有存款吗。配置在这摆着呢,我就算想有,也没办法有啊。”强哥说着慢慢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那正好。”
张柄强听着这话,莫名打心里有些害怕:“不是吧,又来?”
“三十多岁人了,你不着急,我着急啊。这次和以前的不一样。”
“不一样?哪儿不一样?是长了个三头啊,还是长了个六臂?”
“你去了就知道了,况且你自己什么德行不知道?要事业没事业,要前途没前途的,三十了,还由着自己性子玩?”
“这您就也不用替我担心了,不瞒您说,刚才我在大成路查了一家会所,看那样子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我还正准备上报呢,这上面要是一高兴,把我调回市局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上面对谁都能高兴,对你?省省吧。三年前你跟你一帮狐朋狗友喝多了,把王法那小子一条腿给打断了,上面没把你这身衣服撤了,已经够对你大发慈悲了。现在仅仅查了一处会所就又开始微功自喜了?”
“那小子大晚上的公然调戏良家妇女,是个男人就不可能袖手旁观,要是没我,还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强哥继续说道:“就王法那小子,断了一条腿老不老实呢,刚才又寻衅滋事,被我关了。”
“关两天教育教育就行了,自己悠着点整,好歹也是个人民警察,别让别人以为你公报私仇。”
张永国继续说着:“这样,我放你两天假。”
“放我假干啥?”
“相亲去。”
“不是,怎么又绕回来了。”强哥愁字都写在脸上了。
看着强哥愁眉不展的模样,张永国也是妥协了:“行了,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是谈不成我也不逼你了,你以后就算光棍一辈子我也不管了。”
“真的假的?”强哥对于张永国的决定,也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连忙问道。
“那等我把会所这件事情上报了再去。”
“正事要紧,会所的事情不着急。”
“怎么又不着急了?平常您不还嫌弃我一事无成的吗。”强哥摸索着下巴,越想越不对劲:“老头,你老打发我去相亲去,不会是想鸠占鹊巢,抢我功劳吧?”
张永国白了一眼强哥,没好气的说着:“会所我先帮你盯着,等找到了确切的证据再上报也不迟。”
“而且你小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再过个几年遗产都是你的,我跟你抢个什劳?你老子大半辈子进去了,所长这位置也就到头了。”
强哥看着张永国,沉吟良久,点了点头:“也是。”
“你给我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姑娘人可是大家闺秀,你给我好好收拾收拾,别他娘的再穿人字拖带人家姑娘撸串去!”
“行吧。”强哥站起来就走。
“等会!差点忘了!”
“怎么了又?”强哥扭头问。
“我书房梨花木架子上的白菜盘子你放的?”
“啊,怎么了?”
“我他妈乾隆年间官窑青花盘哪去了!”
强哥抠了抠鼻子:“我给整碎了啊。”
张永国瞬间只感觉体内气血翻涌,两眼瞪如铜铃。
强哥见势拔腿就跑,而后只听见身后办公室咆哮声传来:“张柄强!你混蛋!老子没你这个败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