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医院的一条狭长的走廊里,左右两侧摆放满了小病床,且人群熙攘,嘈杂声不断。
在其中一张病床前,孙波正举着胳膊摘取着架杆上刚用尽的空吊瓶。就这功夫,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撞击了一下,一个趔趄,手里的吊瓶冲着地面就要砸下。
身体来不及反应,本以为会碎定了的吊瓶,却被突然伸来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了。
孙波转头望去,就见尤大川和金秀娜站在旁边。
孙波也没说话,继续挂着新吊瓶。
完毕,孙波坐在病床旁的小板凳上,呆呆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缓缓说道:“你们来晚了,没钱了。”
“有没有钱那是你的事,你抢了我的那份,这咱得好好算算吧?”金秀娜没好气的说道。
狭长的走廊,周围一片拥挤熙攘。这时候,孙波前面的那一床,一女护士拿着板笔对着一穿着比较土气的中年男子冷说道:“503床,你的床位到期了,缴费在二楼。”
中年男子条件反射的就站起身,面容苍白,胡子拉碴的,头发都油成了绺,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了。
“护士,能不能再通融两天?”男人神情萎靡的说。
护士眼睛轻轻瞥了眼男人,显得很不耐烦,面无表情,语气依旧冰冷:“现在床位紧张,不是通融不通融的问题。”
“我知道,但是我老婆这两天情况不稳定。”
“既然这样您就缴下费。我们这里也不是收容所,您这种情况的也不少,也不能因为您一个,耽误别的病人吧。”
“七点前,您如果没缴费,那这床位您就让让。”护士说完就走了。
男子看着匆匆离去的护士,叹了口气,随后缓缓从口袋里拿出来电手机,接起电话,声音略显苦涩:“喂,妈。”
“喜燕这块。。啊,已经好多了,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不用,我这还有钱呢,现在医院福利好,不像以前了。您跟爸最近怎么样?”
男人打着电话越走越远,渐渐埋没在熙攘的人群里。
这样缕缕行行的环境,直让尤大川和金秀娜二人感觉全身血管都被血块堵住,很压抑,很失落,也很无奈。
孙波这时候也开了口:“你们放心,答应你们的钱我会还的。”
金秀娜听罢,嘴巴轻轻一撇,故作姿态:“我只是说要算算帐,我有说过要让你还钱吗?”
“要不是在这里碰到你,我真的会打死你。”
“最近医院催的紧,我真的实在没办法了。”
“对不起。。”
这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在孙波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有些别扭,在尤大川和金秀娜的印象里,自从认识孙波以来,这家伙从没说过这三个字。
“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这钱本来就是你自己赢的。胖娜你说对吧?”
“我可是也出了不少的力的,不然那五百可就是郭笑笑的了。”金秀娜轻哼一声,拿开尤大川的胳膊吐槽道。
“至少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金秀娜看着病床上的苍白面孔,话锋一转:“对了,孙波,你爸呢?
“他两年前就走了。”
“走了?”
“就是嫌我妈是植物人是个累赘,走了。”
“那这些花销都是靠你自己?”
“以前还会多多少少打些钱过来,现在。。”孙波说到这里,语气一结。
“一般放假我就去打打零工,平常放学没时间的话,我就去打打街头篮球,当当替补,有时候也能挣些钱。”
尤大川二人没想到平时吊儿郎当的家伙,背地却是这么不容易。
“就我这学习成绩,本来想着辍学算了,好歹能多挣点钱,但是我爷爷奶奶死活不同意,那我干脆就这么混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