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大炮先别急着慌,但大炮却越想越觉得瘆人,问我怎么办。
我寻思,这情况有些古怪,也只能等到放学后再去问问那张师傅。但目前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就是张师傅让我做的我都照搬了,但大炮这面相情况并不跟他所说相符,这说明看来张师傅的猜想也不是完全的准确。
带着疑问,当天放学后我领着邹大炮直接跑到了张师傅家里。
此时张师傅也是刚吃完饭,见到邹大炮先是表情一凝,随后便让我俩到屋里坐。
“张师傅,您给看看。”
我将张师傅交给我的铜钱还给了他,并未将邹大炮脸上冒白气的事情告知,意思是让他自己来看。
张师傅接过铜钱,眉头微皱,没有用他的方法看邹大炮的面相。
邹大炮一脸懵,不知道我跟张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觉得眼前这位看起来面容和善的老人,不像一般的农夫。
“邹娃子,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张师傅掂量了下手中的铜钱:“要精确到时辰。”
邹大炮被这一问,有些疑惑,但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下说:“九九年,九月二十九号,晚上8点的时候,那会儿晚上家里人都在打麻将,我妈挺着大肚子忽然肚子疼破了羊水,在屋里生的我。”
张师傅点了点头,伸出手用大拇指在四根手指上点了点,淡淡的说:“那你爷爷应该已经过了,而且你应该还有个妹妹。”
邹大炮表情愣了一下。
我在旁听到张师傅这么说,转头看了邹大炮一眼,据我所知邹大炮是个独生子,家里可就他一个独苗,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还有一个妹妹。
“我确实有个妹妹,只不过那年我妈小产,没能保住。”
邹大炮沉声道。
我略微惊讶,但张师傅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将铜钱收到了口袋中:“时辰虽偏了点,但命格有龙生之象。”
张师傅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地仙”算命的方法,都是以格为局。格为生辰八字,局则是格的一种概括,命格奇数为阳,偶数为阴,九这个数字在《易经》中为最大的一个阳数,所以逢九年,或者九日出生之人,在内行人眼里看来都是命格里有龙生之象。
我瞧了邹大炮一眼,按照张师傅的说法,这小子命格还挺厉害的,平时怎么没看出他有什么“生龙之象”的体现?
张师傅眯着眼道:“生龙之象只是一个叫法,没什么大不了的,九九年九月份出生的人多了去了,要是这生龙之象真这么与众不同,那不得人人都是真龙天子?”
我挠了挠头,觉得很有道理。
“俗话说,龙生九子各不同,不同的龙象自然有着不同的解释。”
张师傅笑了笑:“你小子,命里睚眦,平日里脾气不小吧?”
邹大炮恍惚,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我撇了撇嘴,想起了这货平日里最常说的口头禅就是“妈的”,顿时觉得张师傅算命的功夫还真挺到家。
“按照你这生辰,财运,福运,寿运都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张师傅顿了顿:“要说有人做摆子,利用你身上的东西就只能用一样,那就是斗性。”
说到此处,张师傅表情严肃,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子,你回去之后,晚上睡觉枕着裤子睡,脑袋不要朝着房门口,只有死人睡觉才会朝着大门,明白吗?”
邹大炮点了点头,这货听到张师傅说自己各方面运气没啥出奇的地方后,表情有些质疑。但张师傅掐指一算便将自己家里的情况,还有平日的脾气猜了个准,也就什么话说。
我在旁听得云里雾里,将邹大炮夜里睡觉听到正堂有奇怪声音的事告诉了张师傅,邹大炮舔了舔嘴唇,对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缘由。
但张师傅听到我这么一说,看我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古怪:“你们这些娃子,神经兮兮的,夜里这么安静,听到有人打呼噜不是很正常?”
邹大炮眉头一皱,显然对这个答复不是很满意:“我听到的声音就是屋里正堂传出来的,而且忽远忽近,像是有人在里面走。”
张师傅淡笑:“那肯定是你睡得迷迷糊糊,听错了。”
望着张师傅突然转变的表情,我隐隐感觉不对头。虽说邹大炮陈述的事情是有些古怪,我之前跟张师傅说的事情更古怪他都听进去了,可唯独这么一件事他好像有些不以为然?
他在隐瞒,我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放心吧娃子。”
张师傅正色道:“你回去按照我的法子,枕着裤子睡觉,而且不能头朝大门就不会有事儿。”
随后,张师傅目光一转到我身上:“娃子,你这刚放学就跑到我这里来,家里人会担心,你俩赶紧先回家吧。”
我疑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身旁的邹大炮示意该走了,可邹大炮心中满是疑问未解,有点不愿意,但我还是带着他起身离开了屋子。
走到门口,张师傅在屋里又喊了我一声:“胡培,让你舅再带点上回给我送的茶叶。”
我应了一声,然后便与邹大炮一起回了家。
一路上,我俩谁也没说话,但我的心中却是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为了证明我的猜想,回家后我找到了我舅,问他上回给张师傅送的什么茶。但舅舅却好像不知道有这回事儿,问我是不是张师傅想喝茶了,他马上去买。
我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吃过晚饭后便回了房。
果然,张师傅的确有什么事不想告诉邹大炮,而他最后那句话好像是一句暗语。意思也很明了,让我独自一人再去他家一趟。
等到天色变黑,我悄悄的出了门。
顺着夜道,我又来到了张师傅的家里。此时张师傅家中灯火暗淡,屋后面几颗翠竹在夜色下显得尤为神秘。
我上前敲响了房门,张师傅在里头将门打开,这么晚了,张师傅没有睡觉,衣服穿的很整齐。
见到来人是我,张师傅饶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你这娃子,脑子倒还挺机灵。”
随后我便进了房门,在屋里,我将邹大炮的事儿重新讲了一遍。
谁知道张师傅淡然一笑说:“你以为他半夜听到那声音是谁的?”
“谁的?”我摇头。
张师傅将目光望向窗外:“他屋里晚上正堂有人不假,但那人不是别个,正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