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海洋的父亲张瑞张市长和妻子元媛就带着张海洋,提着大包小包上门了,尽管昨晚顾军已经知道张瑞今天要来,可也让从来都不和当官的接触的顾军乱了阵脚,他也顾不上什么习俗了,跑去把同村离不了几家的大舅哥给请来了。
倒是顾盼盼,很镇定的和张瑞,元媛打了招呼,倒了茶,一眼瞥见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张海洋,拉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五个大人在客厅进行亲切会谈,窗台上摆放的一排风信子可能因为屋子里太暖和,开的荼蘼,散发着浓烈的香味,虽说是农家,赵美凤收拾的却是干干净净,地上的瓷砖,映出人影,屋子西墙上挂着两幅书法作品,一张楷书写着***的《沁园春?雪》,另一副行书是南唐李后主的《虞美人》,张瑞看了看落款,居然是顾盼盼,虽说字有些稚嫩,但也有些风骨。
“你跑来干啥了?”
“这是你的房间?”张海洋四处看看,使劲吸了吸,“一股味儿!”
“什么味?”顾盼盼紧张死了,生怕在男朋友面前出糗。
“香味啊!”张海洋一脸坏笑,一把搂住顾盼盼,一只手把房门反锁了。
“别闹!你爸妈都在外边呢?”顾盼盼推开张海洋,“你在这呆着吧,我出去看一下。”
“亲一下!”
“不要啦,有口红!”张海洋才不相信呢,手指一碰顾盼盼的嘴唇,果然一抹嫣红,也就放开了顾盼盼,“这么重视,还化妆了,我说今天怎么比平时好看许多呢?”
顾盼盼开门出去了,张海洋坐在书桌边,房间里地方真不小,一张一米五宽的小床,旁边一个床头柜,一个三开门的衣柜在北墙边靠着,靠着南墙放着的是一排书柜,各种各样的书整整齐齐摆在架上,靠西墙就是这个书桌了,上面放着一个四面垂着淡紫色流苏的台灯,一个竹子做的笔筒,看那拙劣的雕刻刀工,想来是自己做的,里面插了几枝笔,挨着笔筒是一个没盖的小方盒,里面放着一块未雕刻完成的印章和一把纂刻刀,张海洋拿起来一瞧,用纂书刻了张海两个字,想来是给自己的,书桌上还有一个粗陶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株叶子长长的水仙花,挨着花瓶,还放着一个浅绿色的粗麻封皮的笔记本,他很想翻开看看,又怕顾盼盼炸毛,放弃了。
站起来,看看床上,铺着厚厚的毛绒床单,两个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枕头下压着的书露出了一脚,古香古色的,张海洋抽出来一看,是《红楼梦》,他哑然一笑,又放回了原处。
书架上全是书,各式各样的,他随手抽下来一本,扉页上写着顾盼盼的名字和购书日期,翻开里面是铅笔做的批注,端端正正的蝇头小楷,让人赏心悦目。
顾盼盼拿了几个橙子和两个柚子,他爸年前跑了一趟湖南,回来带的特产,味道很不错,洗净切成一块一块的,盛在盘子里,拿了水果签,端了过来。
“伯父,阿姨,大舅,爸妈!”顾盼盼叫了一圈,放下盘子,张瑞和元媛下意识说了谢谢,顾盼盼回了句不用谢,到自己房间喊张海洋出来。
厨房里,顾盼盼把剩下的水果放在一个青花瓷的碗里,“给你的!”
“给我开小灶啊!”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顾盼盼把水果惩罚似的一块接一块喂张海洋。
“塞不下去了。”张海洋鼓着腮帮子,嘟囔道。
两个多小时的友好会谈,两人的订婚也敲定下来了,过了年阴历二月十七,该买的三金元媛表示一样也不会少,订婚的彩礼赵美凤要了一万一,寓意万里挑一,女方按照惯例回给男方四件东西,皮带,钢笔,手电筒,钱包。眼看也中午了,张瑞提议一定要到外面去吃饭,顾军死活不同意,张瑞自然知道顾军是顾虑大大小小八个人,一辆车肯定坐不下,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张海洋出来时非要开两辆车的原因了。
“顾明,你开宝马还是奥迪?”张海洋看着僵持的两人,看了一眼顾明。
“你都开来了?”顾明一听开车,两眼放光。
“是啊!”
“走走走,我看看。”车对顾明,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就连一个玩具汽车,顾明都能拆了组,组了拆。一听宝马和奥迪随便开,那还能矜持住,拉着张海洋就往外面跑。
张瑞这会有些佩服自己的儿子了,他又邀请了一下顾军,顾军也明白了,不再僵持,张海洋拉着顾盼盼和元媛,赵美凤上了一辆车,其他人上了顾明开的另一辆车。
村里的风俗,确定订婚了,初一男孩就得上门,女方的妈妈要给男孩一个红包作为见面礼,一上车,张美凤就拿出一个红包,给了张海洋,张海洋知道是规矩,一边说“谢谢阿姨”一边就收下了。
“盼盼是真懂事,海洋找了盼盼,是海洋的福气。”元媛的父亲是省里排到前三的企业家,但元媛身上没有一点高傲,说话谦逊而温柔。
“你说的哪里话,是我们高攀了。以后盼盼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尽管说她。”张美凤也有一个好处,底气虽然不足,但是绝不谦卑,谁生来比谁高贵。
“阿姨,你都不知道盼盼是个多好的女孩,我妈疼她都来不及呢!”张海洋看看坐在身边的顾盼盼,说了一句。
“对啊,我没有女儿,以后盼盼就是我女儿了。”元媛最近觉得儿子变了许多,做事,说话,考虑的都齐全了。
吃了饭,送父母回家,按照习俗,顾盼盼明天要去张海洋家,两人在背人的地方亲亲我我了好一会,临别前,张海洋又情哒哒的交代顾盼盼,明天早上来接她,两人才就此别过,送走张家三口,顾家四口人坐在沙发上闲聊。
“张市长和他媳妇都挺好的,以前还担心盼盼会受气,看来咱们多虑了。”顾军抽了口烟,吐了个烟圈儿。
“可不是,听两人说话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