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点事总比干冻着强啊！两人开始捣鼓扩音器，马森先录，“喂喂喂，上山的同志们请注意，请注意，大家伙文明上坟，杜绝烟火，实在不行就先把亲人接回家，再给钱也行，喂喂喂，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啦！”马森边录，边挤眉弄眼做表情，顾盼盼在旁边乐不可支，笑得帽子都掉了。
马森放了一遍自己录的，也觉得好笑，删了，递给顾盼盼，“你来！”
顾盼盼拿起来，清清嗓子，“进山的同志们请注意啊！现在是防火期，进山就不要抽烟了，更不能乱扔烟头，烧完纸，放完鞭炮，一定要检查好再离开，可不要亲人们跟你们回家了，回来一看，啊，家被烧了。”
“你这淘气孩子，前半段还行，后半段招打！”马森笑得前俯后仰。两人就这样玩了半晌午，也是太枯燥了。
一上午，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也没见，净喝西北风了。中午司机沿路给大家送饭，后备箱里是盒饭，前面的座位上堆的是衣服，两人拿了三份盒饭，马森拿了一件衣服，赶紧穿上，“暖和多了，赶紧吃饭。”老皮开着车，一踩油门，没影了。
吃完饭，陆陆续续就有人上山了，顾盼盼和马森把森林防火监督的红袖章整理好，马森打开了扩音器，上午两人也算录了一段能听的。
他俩站的位置，是这个村唯一的进山路，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上坟都是家里的男人带着孩子去的，两人对每一个进山的家庭都强调一遍，有人表示赞同，有人不屑一顾，不多会儿，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不绝于耳。
不过还好，付出总是有回报的，到人影疏疏，两人进山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隐患，也算是一天的辛劳没有白费，出来又等了一会，进去的人都出来了，这一天的防火算是到头了，下午还好，走来走去，也不觉得冷，又等了一会儿，镇上的车来了，两人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了！”马森发了句感慨，顾盼盼是深有同感。
陆续接了其他的革命战友，和早上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这会儿一个个缺精神少力气的，又冷又饿，连交流吐槽的意思也没有了。
到了单位，一看大家的状态，都一样，彼此调侃一番，点了名，宣布放假，一听放假，大家才勉强提起精神，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顾盼盼家一向吃的清淡，尽管如此，老妈也做了丰盛的年夜饭，糖醋排骨，红烧鱼，四喜丸子，炸酥肉，红烧肉，八宝饭，当然还有饺子，顾明在屋子里正乒乒乓乓打游戏，楼上妈妈正在烧香祭拜先人，爸爸开着的电视里正在播春晚直播前的准备花絮。
喜庆的音乐，门上的门神和对联，屋外时不时响起鞭炮声，随处飘散的饭菜香味，洋溢在人们脸上的笑容，团圆，喜庆也荡漾在每个人心里，让人暂时忘却那些烦恼和忧愁。
吃完饭，爸爸和一群朋友在一起打牌，难得一年休息这么几天，妈妈和另一群邻居在隔壁阿姨家聊天，顾明蹲在椅子上，开着语音打游戏，顾燕和李楠一起来了，三人围着电视，看春晚，这是他们的保留节目。
三人的手机，都是响个不停，单位发的，同学发的，同事发的新年短信，好多都是用飞信群发的。顾燕看看给需要回复的一一回复，李楠对这些不感兴趣，她也不看，顾盼盼已经给大家发过了，现下许多都是回复的，也不需要回复，电视里的节目让两人哈哈大笑。
叮叮，手机响了，顾盼盼一看，是张海洋的电话，她接起来，“喂！”
“你家门口，出来一下。”几个字，电话挂了。
“张海洋电话，我得出去一下，你俩等我一下下。”
家里的取暖炉烧得旺旺的，屋子里很暖和，顾盼盼来不及换衣服，她穿着家居服出去了，怕张海洋等着急。
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驾驶员的车窗摇下去了一半，里边是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张海洋，手上夹着一根吸了半截的烟。
“怎么这会儿跑过来了？”
“上车！”张海洋看了一眼穿着家居服的顾盼盼，把手里剩下的半截烟扔的远远的。
“顾燕和李楠还在我家呢，再说我衣服不用换么？”
“不用换了，上车。”张海洋完全不理会顾盼盼的话，又说了一遍，“你不回去，她们两一会儿就走了。”
李楠看顾盼盼出来了，也跟着出来，她刚才还问盼盼今天和张海洋有没有什么节目，这会张海洋来了，肯定是让顾盼盼出去玩的。“出去玩啊，走吧，一会我和你妈说一声。”
“怎么了，你今天情绪不对啊！”顾盼盼上了车，看着正要发动车的张海洋问。张海洋没有回答，开着车出了村子。车子沿着大路开了好久，才缓缓停下来。
“我们订婚吧！”张海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红色的金丝绒衬布，铂金的戒托，一颗不大不小的钻石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烁着微光。
顾盼盼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她还没有完全接受眼前的这一切：“这是不是太突然了？”
“愿意么？”张海洋看着顾盼盼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顾盼盼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海洋哥，我……”
张海洋不由分说拉起顾盼盼的手，从首饰盒里拿出戒指，轻轻套在顾盼盼的无名指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你不反对，我就认为你同意了。”
“我愿意。”顾盼盼声如蚊呐，脸上也一阵发烧，左手抠着右手，局促不安写满了脸上。
“明天让我爸和我妈去家里提亲，可以么？”听到张海洋略带试探得问，顾盼盼轻轻点了点头。
“盼盼，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疼你，宠你，爱你。”
顾盼盼期过身子，轻轻在张海洋唇上点了一下，不想被张海洋用力搂住，蜻蜓点水的亲吻彻底变了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