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单骑拖枪，白衣胜雪，脸上血光点点，十分骇人地以长枪拖拽着一整串人头。
城楼上军士稍有迟疑，而后那胖成水桶的守城将领慌忙大喊一声，“是宋大侠回来了！”
被称作宋大侠的男人除了一番侠客打扮，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潇洒散开的须发。当然，不加打理的须发之下的脸也还算得上俊朗。
过了一会儿，城门缓缓打开，被称作宋大侠的男人骑马入城，并向文天说，“既然是过路的，那就入城吧。”
“谢了。”文天道谢一声，而后三人跟在这宋大侠后面进城。
在经过那残破欲坠的城墙之后文天才知道，其实在那后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这些军士守卫的东西。
仅仅剩下一面城墙的城池当中空无一人，只有这些像是弃物一样堆在城墙上的守城士兵。
城池当中的房屋空荡，而且看样子，已经空了一段时间了。
文天策马走在后面，看着眼前场景，对于雨山国的情况也就意料之中的更悲观了。
“你们几个不是普通人吧。”人称宋大侠的男子转头看向文天，却仍然相当固执地拖拽着那串不知为何要做成那种状态的人头，“我名为宋水缚，是这雨山国人。”
“文天。”文天报上了自己的身份。
“雨山国没有来过你们这样的修行者，虽然所有稍微知道一些修行者状况的人都说这世间的修行者都是恶人，但我看你们倒是好人。”宋水缚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一番话。
他知道文天几人并非凡人是因为无泪冻住了河面，可这所谓的好坏之分是怎么来的？
见文天略有疑惑，宋水缚便笑着解释道，“你们骑乘的是鹰山骑兵的马吧，这种骏马在这里可不常见。再者，我就是从鹰山国那边回来的，那路上的场景——”
宋水缚还想说，却从文天的眼神当中看到了一些制止他言语的意味。
“在离开之前，我想在雨山国停留一段时间。”文天说，“有什么好的去处可以介绍给我暂住，钱不是什么问题。”
文天腰间挎剑，整个人想要展现出的姿态与先前在浮水国时所展现的可是大不相同。
“笑话，如果要找地方住下的话，就到我府上吧。”
这两人一个敢邀请，一个敢答应。
就这样，文天三人随着宋水缚经过官道，跨过三座小镇之后深入雨山国境，回到都城所在。
文天在路上感叹于官道竟然杂草丛生，沿路的镇子也不是人烟稀少就是残垣断壁。
官道杂草丛生倒是可以理解，可说是雨山国人少，可说是国境内境况不佳。可是这残垣断壁又是因为什么？
“内患。”关于文天对于这些城镇残破的疑问，宋水缚这么回答了，“三年之前几位世子为了争夺国主之位内斗，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这中间雨山国内分为几派势力，最终成了今天这样。”
依照宋水缚的说法，世子内斗时，半数国境都被战火侵袭，国民死伤过半。
要不然，在那处重要的关隘上的绝不会是那些老弱。
“雨山国国内的情况已经成了这副样子，那不是唾手可得？”徐处之毕竟不明白，国战这些对她这个曾经的国主之女来说也就是一个念头而已，究竟有多大呢？
她可没这个概念。
“这可不是棋盘上就能衡量来的胜负，掺杂在两国境之间的绝不是能简单计量的力量。”文天解释道，“雨山国是不是真的奄奄一息，唾手可得，我们不知道，也没那么简单知道，但是鹰山国的谋士或许知道，他们也应该知道。”
“是啊。”宋水缚解释道，“一国之境，岂是说他踏平就能踏平的！”
宋水缚义愤填膺，无比激昂。
文天却随即说，“当然，等着雨山国自行土崩瓦解不是更好，不需要他鹰山国耗费任何心力物力人力。”
宋水缚无言以对，只好摇摇头。
虽说这一天行程走过了不少地方，但真要说雨山国的范围，还真就没有多大。
三人在傍晚时接近雨山国主城，只是远远的，文天就看到了那堆积在城墙上段的，无力且疲惫的民众们。
文天现在算是明白这一串人头是要干什么了。
“我们停下，你先进去。”文天对宋水缚说。
“我会让人来迎你们。”宋水缚明白文天的想法，于是出城时是单骑，归来是也仍是单骑。
徐处之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此几人在外等待的时候，徐处之向文天发问，“这是为了什么？”
“短暂的民心安稳而已。”文天听着主城内传来的震天欢呼。“宋水缚在雨山国，甚至是在鹰山国境内，都算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
江湖上的侠客武师在修行者面前只是草芥，但前提是在修行者面前。
“国势衰颓的雨山国需要这样的振奋鼓舞，但也只是聊胜于无而已。”文天说，“宋水缚多半听命于那位在争夺国主之位当中取胜的世子，不然也不会有这么拖拽着一串人头的做法。”
“这倒是让我很意外。”
对于徐处之带着不屑意味的话，文天只是笑着解释说，“不要一牵涉到这种江湖侠客与一国国主之间的问题，就想到不善的关系，就想到名利金钱这些所有人都会认为肮脏的交易。”
“那他这是——”
“虽然这种夸张的行径多半是因为国主之命，但是到了这份上，也算是好事吧。”文天说，“而且，很多事情是要亲眼看过才会知道。”
文天提醒徐处之要仔细看清楚每一件事。
晚些时候宋水缚的人迎了出来，迎接三人入城，并进入宋府。
让人意外的是，宋水缚住在主城当中的大宅邸，而且即便在这个时候，宅邸也有人进出。
单看打扮，多半是宋水缚的门客。
“公子请随我来。”仆从引着文天三人穿过主宅，而后通过侧门进入偏宅。
“请三位暂住在此，稍后老爷会过来。”
文天点点头，三人就此休息下，只是当晚并没有见到宋水缚。
（PS：抱歉，最近两个月失恋中，状态不好，下个月调整过后会正常更新，每日是4k-6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