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渐渐习惯没有你。我曾经愚蠢地认为,我就可以忘了你了。——盛知夏
“小沐,你回来了?”沐潼推开门走进家里,就听到云彩关怀的话语。
沐潼走进去,换了鞋,淡淡的点头。
“小沐,回来了就好。”云彩上前了一步抱住了她,满眼心疼。
“小姨,这些年谢谢你。”沐潼闭上眼,湿了眼角,淡淡的说。
“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云彩摇摇头,抚着她瘦小的脸庞。
“啦啦啦……”桌子上的电话响起,云彩看了眼,便过去接听了。
“喂。”
“喂,小姨。”
“知……”云彩脸色变了变,张了张口,看了眼沐潼还是没有将那个名字说出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云彩掩饰自己的情绪,问道。
“……”
沐潼看着云彩的变化,她能猜到是谁,但她不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好。”云彩交谈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脸上有些为难。
“是他吗?”沐潼忽然问道,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但实际内心早已千疮百孔。
“是啊,知夏约我们吃一顿饭,说是那么久没有见了,叙叙旧。”云彩双手交握着,假笑着,时刻注意她脸上的变化。
“是很久了,那去吧。”沐潼眼眸深了深,勉强的一笑说。
“小沐,明天呢你就别去了,我……”云彩正想劝阻她时,
沐潼抬头看着她又道:“小姨,叙叙旧而已,我也好久没有见夏哥哥了,怪想的。”
“小沐你……”云彩诧异的看着沐潼,那一脸的淡然,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可真的是如此吗?
“小姨,不早了,我先上去了,晚安。”沐潼站起来,扯着淡淡的微笑便转身上楼去了。
云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叹了口气。
沐潼回到房间便急忙把门关上,靠在门上,捂住嘴,无声的抽泣着,肩膀抖动的厉害,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还想保留最后的尊严。
这个夜晚注定不眠,大家都各怀心思。
翌日清晨,沐潼顶着熊猫眼起床了,她来到镜子前,看着憔悴不堪的自己,便拿起一旁的化妆品,涂抹,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换上一袭红色的连衣裙,这是她第一次化妆,却是为了他。
云彩和沐潼来到约好吃饭的餐厅,餐厅很雅致,人也不多。
沐潼她们随着服务员来到包厢,一走进去,就看到一对男女坐在那里。
沐潼脸色微变,他果然带她来了,她站的笔直,骄傲的的迎上他的目光,不愿屈服。
盛知夏站起身来,怔怔的看着一袭红衣的女孩,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红色的裙子吧,很美。
女孩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一袭红色连衣裙,衬托皮肤更加白褶,不同以往的清雅,多了一丝成熟妩媚。
“小姨,你来了。”盛知夏很快就移开目光,礼貌的对云彩说。
“几年不见,知夏长得也是越发成熟稳重了。”云彩见沐潼没有什么异常便放心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小姨还是那么年轻。”盛知夏还不吝啬的夸赞道。
“你呀,还是那么嘴甜,这位是……”云彩笑了笑,看到他身旁一个成熟美丽的女人,笑容收住了,问。
“这是我的妻子,蒂娜。”盛知夏拉过她的手,介绍说。
“小姨。”蒂娜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极力扮演自己的角色。
“没想到你居然结婚了。”云彩一脸诧异,显然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是啊,没来得及通知小姨,抱歉。”盛知夏深深的注视着蒂娜说,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很爱她呢。
沐潼看着刺眼的一幕,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能够不在乎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的心痛,这个空间让人窒息,她脚步控制不住的转身离开了。
“小沐!”云彩看着她离开有些担忧。
“下雨了。”蒂娜看着窗外雨潺潺,忽然提醒道。
原本淡定的盛知夏脸上有过一秒的慌乱,急忙说:“小姨,我去看看吧。”便追出去了。
留下云彩和蒂娜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沐潼跑了出去,外面下起了雨,她走入雨幕之中,任由雨水打在她脸上,洗去她精致的妆容。
她的全身都被淋湿了,发丝滴着水珠,而分不清的是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回去吧。”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沐潼的头顶被雨伞覆盖,挡住了往下跌落的雨滴。
沐潼抬起头望着撑着伞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年,泪眼朦胧。
“好好照顾自己。”盛知夏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但还是维持着一脸冷漠,将雨伞递给她说。
“为什么?明明已经走了还要回来?”沐潼没有接那伞,望着他问。
盛知夏没有回答,将伞塞到她手里,准备转身离开时,
沐潼扔掉伞,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他衣袖,哽咽着说:“回答我,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
“对不起。”盛知夏低着头,没有多余的话语。
两个人站在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他们身上。
“呵,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人生,有什么资格删除我的记忆,哪怕你不要我了,难道连最后的记忆都不……”沐潼扑在他怀里,双手狠狠的拍打在他身上,她嘶叫着,哭着。
盛知夏站的笔直,任由她拍打自己,抿着唇也不说话,他知道她难过可是他不能。
沐潼感觉自己愈合了多年的心在这一刻被撕开了,很痛,很痛,可是她知道无论她怎么做,这个少年也无动于衷,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莫总,不去看看吗?”停在一旁的一辆法拉利车窗摇下,小张看着那一幕,问道。
莫郝晨看着那一幕,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管,他也知道她不一定需要自己,那个人还真冷漠。
沐潼在他怀里哭了很久,才颤抖着手松开他,她知道他已经不是那个曾经的少年了,直到一道女声响起
“知夏……该走了。”蒂娜撑着伞站在对面,看着他们,弱弱的喊了句。
盛知夏回头看了她一眼,拿起地上被雨水摧残了许久的伞,交到她手里,便转身离开,往那个女人的方向走去。
沐潼握着那冰冷的雨伞上还预留着她的温热,怔怔的看着他走向他的妻子,和他的妻子撑伞离开。
她在雨中行走着,任由冰冷的大雨打落在她身上,她看了看手中的伞,是蓝色的,跟曾经她收到的那把伞如出一辙,不由嘲讽一笑,手一松,伞从手中滑落。
“盛知夏,难道你不知道吗?伞其实是……”散吗?
她绝望的,无力的转身离开,一步,一步,在淅淅沥沥中前行,雨雾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星星点点的雨散落于脚边,跌落于手心,洇开一朵朵迷蒙的花。
直到她单薄瘦小的身子倒在雨泊之中。
“沐潼!”莫郝晨急忙冲进雨幕之中,将那个遍体鳞伤的女孩抱入怀中。
“是你……”沐潼感受到一丝温暖,微睁了眼睛,便见到莫郝晨担忧的脸庞。
“是我,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自己,你知不知道我会心疼啊!”莫郝晨将浑身冰冷的她抱入怀中,企图将温暖带给她。
沐潼就在他温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你可知道,盛知夏,我所做过最漫长的仪式就是忘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