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神的望着屏风后冒着热气的浴桶,她随手抽掉金色腰带,让红纱簌簌落到了脚边,只着兜儿和丝裤往屏风后走去。
窗边却传来一声轻哼,极轻,轻的似乎不认真就要错过。
小凤仙步子一僵,不可思议的转身,妙目凝住了那个斜斜靠在窗边的男人身上,琉璃眸子有一瞬间的惊喜一闪而逝,不过在看到男人眼中的冰冷时,彻底消失无踪,反而挂上了送往迎来的媚笑。
“呀!我说是谁,原来是金公子,怎么来也不打个招呼,让奴好好准备准备?”说话间,摇风摆柳走上前去,她是天生的尤物,即便此刻精疲力尽,每一个动作却都是那么赏心悦目,尤其是此时香肩半露,风情万种的让人血脉沸腾。
然而,在她离金瑞三步之遥的时候,金瑞淡淡道:“别走了,脏。”他脸上的笑意还在,甚至连弯起的嘴角弧度都没有变化。
小凤仙全身僵住,原本灿烂娇媚的眸子一瞬间刮过了寒风暴雪,果然,即便笑意盈盈,冷酷疏离却永远是他不变的旋律,这个男人,嫌她脏!
“你若不让奴过去,那奴就不过去了。”早已习惯了这种似笑非笑间的冰冷,何必多做试探?她挂上足以让任何男人失魂的娇笑,也不理会身后的男子,转身进了屏风后,也不理会自己宽衣解带的动作是不是会透过屏风被人看了去,自行脱衣下水。
哗啦!
入水的声音,然后是女子舒服的轻哼,若是正常男人,只怕早已扑了过去。金瑞却只是皱了皱眉,有些后悔此时来找她。
凤仙楼有金家一半的股份,他和小凤仙都是老板,只是一个幕前,一个幕后,他很少亲自来这里,只是今日却不得不来,因为好奇。
“你为何要帮她?”
屏风后的水声有片刻停顿,然后是一阵格格的娇笑声。
“奴想帮谁就帮谁,难道还要跟金公子报告?”
然后,又是一阵安静,久久没有听到回应。
小凤仙提起的心越来越高,握在桶边的收收紧又放松,终究是耐不住这种煎熬,捏着衣衫出了浴桶,探身出屏风一看,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只有那微微开着的窗户,显示方才那一幕绝非梦境。
小凤仙失神的望着那窗边半晌,忽然苦笑了一声。
第二日,天气清朗,因为被雨水洗过,花园里的蔷薇变的更为白嫩干净,连青石板也几乎光滑可鉴。
早上,才过了早饭时间,香满园来了一位贵客。
江九月慢条斯理的洗漱穿衣,收拾整齐之后,才款步进入正厅之内。
“金公子,日安。”
金瑞正望着院内那些灿烂的白蔷薇,身后照样跟着金老板,闻言,笑道:“江姑娘日安。”
江九月上前坐下,红缨立刻上了茶,也躬身立到江九月身后去了。“不知金公子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儿?”
金瑞深邃的眸子盯住江九月的眼睛,像是要从那双纯澈的眼眸之中看出她真正想本性,江九月也由着他看,连颊边的笑容都未有丝毫改变,梨涡浅浅,笑意盈盈。
半晌,金瑞轻笑出声,“姑娘这地方不错,听说是傅家的产业。”
傅随波待人宽厚温和,对自己尤其照顾,这点,江九月岂非没有猜到?
“租住而已,并不能算是我的地方。”
金瑞此时,已经不会为了她说的某些话而意外了,手中的转球哗啦哗啦响着,视线从蔷薇,落到青石径,落到厅中的地毯,渐渐转到桌上,想起江九月曾经说过,自己与茶一窍不通,以及第一次见她时候,她也不要金玉满堂的茶,而是跟小二要了开水自己泡。
那她喝的茶……到底是好是坏?
心随意动,金瑞便抬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本身,他对江九月的茶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尤其他浸淫茶道十几年,太劣质的茶还会伤了他那娇贵的舌头,刚一喝,就有些后悔,万一不是什么好茶,岂不是要涩的一日不想吃饭?
只是入口之后的那一缕清甜却直直凉爽到了胃里去,十分诧异。
“这是什么茶?”
“花茶。”
回答了这两个字后,江九月便不再多说,她在等金瑞来公布第一场比试的结果,面色虽然和缓,但心情激动,却忽略了这家伙与茶有特别固执的偏好,金瑞则以为她那日所说不懂茶道不过是谦虚和随口,有如此成色的茶品,岂会是不懂茶道之人?原本心里的那一抹异样顿时便消失无踪,甚至于对自己居然因为她的那一句话就给了这样的机会,有些烦躁。
只是一句话就被影响,未免太轻易。
默然了片刻,金瑞手中的转球停了下来。“我可否知道,布上的霉点,为何不见了。”
“这个么……”江九月把玩着袖角,唇边的笑容也加深了,“深色的,便用豆芽揉洗,霉点自会脱落,浅色的,则先用豆芽搓洗之后,再重新染过,便又成了新布。”
这在现代,不过是最简单的生活常识而已,她本以为他会问怎么请动小凤仙。
“原来如此。”金瑞怔了一怔,这个法子,是他从未听过见过的,“姑娘赢了第一局。”
江九月有些意外,他居然不点算金银,就直接判定她赢?
“姑娘想法独特,在用心上,已经是赢了,今日我来,是出第二道题目。”
江九月忙回过神来,“请讲。”
“姑娘这番布帛,该有一万两进账吧?我的第二题就是,你我以一万两为低金,以酒水为题目,限时一月,我将金玉满堂对面的月华楼让出给你,谁赚进的银两多,那便是谁赢了。”
“好!”
江九月欣赏金瑞这一点,他不会故意为了表达公平而把金玉满堂给她,自己去另外的酒楼,这种直接,比那些藏着掖着的伪君子要好许多,尽管这一题的开场,她又处了下风。
“江姑娘,可要小心了。”
江九月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依然笑道:“金公子可要接好了……这次若还是被我侥幸赢了过去,那座山可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