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不知道的角落,云廷渲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呢?
绿袖身子颤抖。
被找到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免不了要面对这样的情况,但是,那些人以她全家性命相威胁,她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
“奴婢……奴婢是梁妃娘娘的贴身宫女……”
事情,再次上溯到了二十五年前。
十四岁的梁妃与上官家的上官淳一起入宫选秀,并且两人都得了皇帝的宠爱,一年时间不到,就都位列贵妃,荣宠后宫,并且两人十分投缘,关系也是非常的融洽,后宫之中争名逐利,即便是好的,也都只是面子上的表现,背地里指不定是什么样的,这两人却真的是不同,从未因为什么事情闹出过矛盾,甚至其中一个被以前宫中的嫔妃找了麻烦,另外一个也会尽力解救。
只是,同姓的姐妹尚且为了各种利益使进浑身解数,这样相亲相爱的异姓姐妹,又能维持多长时间呢?果然,一年时间的荣宠之中,梁妃怀上了龙种,上官淳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看着梁妃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上官淳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只是从小被家族培养入宫,心机深沉,从未在面上表现过,后来,梁妃在后宫之中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上官淳却依旧没有消息。
绿袖的声音十分低,却每一个字都响到了众人的心里面去,她的神情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激动和害怕,陷入了回忆之中。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又继续往下说去。
“梁妃娘娘的出生,远也没有上官娘娘的好,虽然表面上盛宠不断,但是背地里,却被其他各个有势力的娘娘排挤,上官娘娘,却从未对梁娘娘下过手,过了不久,梁妃娘娘染了风寒,那一年的中秋宴会也没去,娘娘心地好,为宫中奴婢都放了假,奴婢去御药房给娘娘煎药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宫院前跪满了人,皇上大发雷霆,奴婢被押在了当场,爬到前面去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宫中的贵人娘娘们全都在院子里,原本伺候在院子里的所有奴才,不知道为什么,都气绝生亡,奴婢吓得不敢动弹,却在这时候,看到梁娘娘和一个禁军统领,衣衫不整……”说到这里,猛然打了一个寒噤。
江九月眯起眼睛,过去的事情,她没有见过,不敢断言,但是盛宠之下的宫妃,会和一个禁军统领偷情吗?而且,禁军呀……上官家貌似最喜欢勾结禁军!
云廷渲神情淡漠,似乎这些事情,不是关于他的母亲,而不过是路边微不足道的一个路人。
绿袖下意识的看向了站在前面的云廷渲,又立即垂下头去,此时所说的事情,已经关系到皇室尊严,在场的所有人,恨不得全部闭起耳朵一个字都不想听,可是又都很好奇,梁妃这样的情况,到底和今天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继续吧。”上官缺道。
“是。”绿袖颤抖着声音接了过来,垂下头去,不看任何人,只是一味的回忆自己所记的的事情。“皇上废掉了梁妃娘娘的贵妃之位,不问亲红皂白,就把大着图肚子的娘娘关进了冷宫……”
“梁妃娘娘到了冷宫之后,日夜都是以泪洗面,却什么都不会说,只是每次看到月亮的时候,就会露出很悲伤的神情……奴婢每次想到那晚的情况,都觉得毛骨悚然,因为当时留在娘娘院子里的奴才全都死了,只有奴婢一个人活着……奴婢没有感到庆幸,反而更为害怕了,因为连奴婢这么一个蠢笨的,都知道这件事情娘娘一定是冤枉的,皇上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所有人都露出疑惑的神情来,的确,当年的梁妃和皇上的感情一直很好,皇上亲自为梁妃描眉化妆,一时之间还传为天下美谈,皇上春秋正茂,英俊潇洒,那禁军统领怎么比的了皇上一二呢?
“后来,小主子出世了……”绿袖说到这里的时候,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云廷渲一眼,再次低下头去。“奴婢本来以为皇上至少会看在小主子的面子上,接娘娘回去,可是皇上却一直没有动静,娘娘也从此越发的冷情了,总是看着月亮,眼神也变得淡淡的,像是对什么死了心一样,后来,有一天,奴婢发现小主子不见了,着急的跑出去找他,找了一圈儿还是没找到,等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主子房中有个人影!”
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江九月更是听的入了神,来的到底是谁呢?
皇帝?
“皇太后!”却在这关键的时刻,忽然有一道低沉男音响了起来,就像是高原雪岭忽然爆发而出的雪崩,瞬间就把场面给冻结在了原地,所有人都只觉得背脊一寒,僵硬的转头看向了院口。
华王妃宴设在华王府的后花园中,面积庞大,左右都是引天然水路而成的湖,木桥后面,是一到门,门楼顶上,此时站着一个红衣俊美妖娆的男子,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到来的。
上官缺微微抬起头,因为阳光照射凤尾流苏而有些光华闪耀刺眼,看一眼突然到来的云廷汛,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及其少见的不自在,却在瞬间,恢复正常:“汛王殿下安好。”
“请问皇太后,你这是逼宫,还是造反?”如此犀利而直接的问话,其中还包含着浓浓的失望。
云廷汛本以为自己对淡漠的兄弟情,冷酷的父皇母妃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可是毕竟,他从小冠了云姓,云姓给了他病痛的身子和耻辱的经历,却也让他荣宠二十年之久,在看到如今这种形式的时候,非但没有半分高兴,反而升起一股可笑和嘲讽……
他钟情上官缺,为了上官缺,被云廷渲构陷娶了自己根本不想多看一眼的女人,他本身所练修元功,其实有更好的采阴补阳的办法,便是阴阳和合,他却觉得那办法恶心,不想弄脏了自己,哪怕是为了她,受尽任何折磨都可以,得不到回报也无所谓,但是,上官缺的心思却在这里!
“哀家只是在用事实说话!”上官缺冷静的道,极力维持面部表情丝毫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