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倒贴也要嫁给一个一贫二白的穷酸,现在又魔怔了似的派什么刺客在摄政王和楚家的眼皮子底下跳腾!
“父亲。”上官缺轻轻道,难得低柔的嗓音,微微缓和了上官岳的怒气,“姨母并不是故意的,只是颜绯这一步棋,却不能再走。”
其余两人对看一眼,不错!
本来颜绯是作为上官家牵制和制衡朝内势力与摄政王权利的一步棋,原来还是充满期许,却不想如今颜绯玉王妃这个样子,别到时候帮不了上官家,反而把上官家拖下水去。
云廷汛沉吟,“若是不要这一步棋,那么有谁接替颜绯郡主的位置呢?”放眼望去,上官家已无可用之人。
上官岳看向上官缺,这也是他想知道的。
上官缺笑笑,柔和的唇角似乎有彩雀在翩飞,满满的自信风采,“没有颜绯,还是可以有别人的。”
几日之后,一则消息轰动燕京。
左相上官岳请得太长公主云阳,为自己的儿子上官卓,向右相楚浩然的二女儿楚盈蓉做媒。
上官卓今年二十九岁,是彻头彻脑的文弱书生,性格寡淡而矜持,笑起来的时候温柔无害,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是燕京翩翩佳公子的代表人物,十二年前和长公主云素灵一场爱恋可谓羡煞旁人,可惜好景不长,云素灵怀胎十月,难产而死,留下了一个男婴,上官卓深受打击,这么多年来再也未曾近过女色。
先帝与云素灵一母同胞,在位的时候也曾想要为他重新许配一位公主下嫁,却都被他拒绝,如今,忽然请出当初为他和云素灵主婚的那位太长公主做媒,难道是想通了?
说到这事儿的时候,洛梅儿皱着鼻子,十分的不以为然,“告诉你吧,上官卓那小老头死心眼的厉害,我感觉他不可能点头答应这件事情的。”
江九月停了一下,继续进食,“我没见过上官卓,也不好说什么。”
“云廷渲,你说呢?”得不到满意答案,洛梅儿又问一旁沉默的云廷渲,自从江九月来了之后,云廷渲除了睡觉回王府,其他事情便全部搬到了华王府来,搞的洛梅儿这个正牌主人很是郁闷。
“不过都是为了利益。”云廷渲随意道,然后姿态优雅的喝完最后一口汤。
上官家也不过是为了拉拢楚家,护卫自己手中现在的权利不会被云廷渲分割了去。
江九月想起楚盈蓉当时离开官煜的时候,那种悲切的痛苦的绝不让眼泪往下流的样子,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洛梅儿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皱着鼻子道:“外公倒是罢了,那个老妖婆肯定又要在这件事情上作怪了,她一直就看什么人都不顺眼,恨不得所有人都死光光!”
哪个老妖婆?
看洛梅儿的视线和说话前后分析,江九月思忖说的是右相楚浩然的妻子。
“你以为,楚盈蓉怀不上孩子,一直是为什么?”
江九月道:“我知道是因为避孕药物,难道是——”楚老夫人做的?
洛梅儿肯定的用力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江九月默默无语了,剥夺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太狠,洛梅儿又道,“她不喜欢楚盈蓉,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娘也不喜欢我经常去楚家,免得遇到那个老妖婆!楚盈蓉嫁人的时候,我已经懂点事儿了,那时候那个老妖婆不同意,楚盈蓉就来找我娘,还是我娘想办法帮她成亲的,后来那老妖婆恼羞成怒,就把要楚盈蓉破门出户,还好当时外公回来,及时阻止,但是楚盈蓉也在京城呆不下去了,就随着官煜去了别处。”
江九月想了想,问道:“那楚盈蓉回来之后——”
“回来之后楚流云那货也不知道怎么说通了那个老妖婆,反正没什么事情发生,楚盈蓉还是住在她嫁人前的绣楼里面,就是很少出门。”
江九月看廷小小年纪,说起这些事情来如数家珍,不由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包打听。”
“那当然,京城里就没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娘还说以后给我办个什么报,就是每天印一些名人啊,大官啊,那些人的私密事儿,卖了赚钱!”
八卦杂志!
江九月的脑海之中,瞬间就闪过这个词,对这位还没见过面的便宜母亲,好奇心更甚了。
“说说吧,华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哈哈,你终于对我娘好奇了,不容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丫鬟们上来,小心翼翼的收拾了碗盘之后,也退了下去,云廷渲则是完全被这两人给无视了。
云廷渲也不见介意,铁洪铁涛已经搬来梨花木小几,把最近这段日子以来的奏折挨个摆好,放好了朱笔,云廷渲便坐在小几前,开始每日必须做的事情。
下笔的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偏执,认准了的事情就回不了头,就像现在,哪怕是江九月坐在那里和别人说话,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那也是没什么的,只因为这一方天地有她的气息,那便够了,唇角微微一弯,云廷渲莞尔,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也有了满足这样的情绪。
楚家。
徐氏坐在床边儿上,身后还站着三个丫鬟,一个是本身配给她的,一个则是楚夫人派来的,徐氏轻轻的握住了楚盈蓉的手,道:“二小姐,你就好好听夫人的话,嫁给上官大公子吧。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徐氏是楚盈蓉的亲生母亲,是江南水乡的渔娘,生的秀丽玲珑,是楚浩然下江南巡查的时候,救回来的,不过楚浩然本身对女色舒冷而淡定,虽然并未刻意宠幸,倒是也没冷落了,虽然年岁将近四十,看上去还是宛如三十出头的纯情妇人。
楚盈蓉有些惊慌,一双眼睛看着徐氏,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那苍白的脸色和尖尖的下颌,看在徐氏的眼中,心疼的不得了,柔声道:“姨娘早已经打听过了,那位上官公子风评不错,人也很好,只是有个半大的儿子……最重要的是他不和时下那些男子们一样,长情的紧,你如今在这院子里,也不过是过一日且算一日,有没有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