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这次,出声阻止的却是官煜。
江九月装作很着急的样子,问:“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人命关天,他来的快一点也许能快一点解决也说不定。”
望着她淳淳着急想要帮忙的动作,官煜眼瞳有一瞬间的紧缩,他下意识的觉得,眼前的少女不怀好意。
“有劳江姑娘帮家母看病,今日也耽误了江姑娘不少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让江姑娘还去专门为我们跑一趟了,我这就派人送江姑娘回去。”
楚盈蓉愣了一下,“为何不让江姑娘帮忙请傅公子来呢?回飘香小筑也不过是顺路而已,只是进去帮忙说一声……”
蓦的,官煜神色冰冷的目光凝注在楚盈蓉的身上。楚盈蓉顿时全身一僵,继而眸中闪过凄楚神色,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还是在官煜的眼中,她做的说的似乎永远都是错的。
江九月看来十分失望,不过也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毕竟是你自己的事情,还是你去说吧,傅公子为人谦恭,不论是谁去请他,他都一定会帮忙的,我也少欠一份人情……既然这样,算了,你也别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吧,你赶紧派人去找傅公子,看他对这个病有什么想法。”
闻言,官煜面无表情,只是点头行礼恭送说好,官长生却似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直到江九月和红缨一起出了县衙门口之后,红缨依然不懂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姐,那个官老夫人,怎么忽然就起不来了,气急攻心真的那么厉害?”
江九月但笑不语。
她既然要来官家探听情况,自然就率先把官家的事情摸索了个清楚,否则岂不是来自己找不自在?
“官夫人身子本来就不好。”这是前几天让铁洪帮忙找了百官志看了之后的收获,官夫人小时候做人丫鬟,挨饿受累没少过,虽然后来勉强做了主母,但家中又一没钱二没权三没人,不需要管理,她也不过是个空有名头,没任何实质的主母,苦是吃了一些的,尤其是三十多岁开始,身体就不好,一直靠药喂养着,时不时的也会出现昏厥,所以江九月今天敢说她得了重病从此一睡不起,自然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哦。”红缨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原来她是真的病倒了,我还以为是小姐使了什么障眼法呢……”
江九月本来向前走的步子一听,扬眉道:“你不说我倒是没想到,今晚你去探一探官老夫人的屋子,喂她喝上七步散,以后每隔一旬,就喂一次。”
“小姐?”红缨疑惑出声,对于这等事情,她自然不会排斥,只是很好奇江九月这么做的前因后果。
“你只管去做就是了,七步散而已,要不了命。”
江九月淡淡道,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自信而耀眼,红缨本来还疑惑的心思,顿时就平静了下去,自从找了李银环回来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下意识的围绕在江九月周围,对她言听计从,倒是很少去跟主子禀告什么了。
江九月则瞥了身后朱红大门一眼,心中思量无限。
官夫人的身子的确不好,但是也没重到做活死人的境地,今日气晕了倒是真的,不过别的么,的确是她做了小小手脚。
她深知官夫人就是幕后强烈要求官煜娶傅凌波的人,只要她歇息了,这件事情才好挽回,只是,官煜今天的态度,却叫人疑惑呢……他既然想要娶傅凌波,为何对于找傅随波来为母亲看病如此排斥?还有楚盈蓉身子不能再生育,也是由城北的邱大夫诊断出来的。
试问,燕南之地,医术最好的人舍傅随波其谁?傅家药栈收费并不贵,甚至可以说得上十分廉价了,这位官大人偏生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来为自己的夫人看病,如今母亲的病需要傅随波,更是迟疑不前,这里面的原因可真是让人玩味。
两人不一会儿,就回到了飘香小筑中,到的时候,傅凌波已经被傅随波派来的人接走了。
江九月想了想,直接回了珊瑚阁,进门的时候转身交代了一句,“红缨,你去把官家五代以内的事情巨细无遗全部查清楚送来。”
“是。”
红缨离开之后,江九月就进了屋,屋内,云廷渲坐在书案面前批阅今日八百里快马送来的奏折,朱笔有条不紊的做出批示,照旧,不论奏折上面写得是什么,他依然面色淡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回来了?”
江九月才进门,云廷渲便问,自然也听到了江九月交代红缨的那一句。
“恩。”江九月愣了一下,才道,视线落在云廷渲的身上,阳光的余晖从窗户照射进来,撒在黑色曳地长袍上面,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慑人却不刺眼,更衬的他俊美如神。
“晚饭吃什么?”云廷渲把手中的奏折放到一旁,又拿起另外一本打开来看。
江九月又是一愣,他悠闲到可以分神关心她吃什么吗?
不过,愣神也只是一瞬。
“我去找母亲一起吃。”
闻言,云廷渲握着奏折的手一紧,好看的眉毛也微微拧了一下,“那我怎么办?”
江九月眼睛瞪大。
今天这是闹哪出?貌似两人早上还处在关于别人的赐婚纠结中吧?怎么现在就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像是老夫老妻讨论晚饭要不要去跟丈母娘用的情景?
呸呸呸!
江九月用力的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掉,眼睛瞪大,“你怎么办是你的事情,问我做什么?还有,这里是我的屋子,你出去!”
云廷渲头也不抬,顺手把奏折放过去,拿过最后一本开始翻阅。
“我买下了。”
江九月一噎:“我早就交了房租,管你买不买!”
在这两句话的瞬间,云廷渲已经把最后一副奏折批阅完毕,起身,伟岸的身影在纳拉地毯上面拖下了长长的影子。
“我把租金退给你,你会走吗?”
“我——”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