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三十分,末语带着蓝颜从派出所里出来,外面的阳光灿烂,照在身上驱赶了在里面的寒意。
两人站在马路边等待计程车。大约是过了十分钟,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蓝颜,终究还是耐不住心里的疑惑抬头看向身旁的末语。
她问:“你是怎么搞定那个变态的?”
“嗯?”末语回头,“变态?”她想了想,“你是说那个被你打的人?”
“嗯”蓝颜点头,看刚才那个变态的样子,应该不是会愿意私了的样子。
“就是向他普及了下刑法的第237条条例内容以及……”末语瞥见有一辆空的计程车向她们开来,挥了下手,继续对她说:“我和他说他的老婆我认识”
“哦?”蓝颜兴致被提起,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计程车停到她们身边,末语拉开车门,让蓝颜先进去。待她坐进里面之后,末语关上车门,俯身倚在车窗上,对她说:“我骗他的。他老婆是日豪地产的老板。一年前我给日豪地产做过采访,他老婆待人不错,就是掌控欲太强。想来作为她老公的李先生来说,或许他应该会更害怕他老婆知道这件事”
“当记者的好处”蓝颜说。
末语嘴角勾了下,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人民币递给她,“但是也需要有相当的观察力才行”
蓝颜接过钱,想起自己的背包在西餐厅暴打那个变态的时候,被她脱下丢在地上。等警察来到,她去找背包,然而已经不见了。没想到末语竟然发现到了这一点。
“司机师傅”末语向着前面的司机说,“麻烦你帮我送这位小姐到H大”
“好”司机答。
蓝颜:“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一起走”
“我是有很大的兴趣想要知道你是如何暴打变态男的,但是现在我还有工作,所以就不送你到学校了,拜拜~”末语松开搭在车窗上的双手,与她挥手告别。
丰应区老旧小区里的坠楼案还在调查。不过根据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死者为自杀的可能性较高。现场没有争斗痕迹,开关通往天台铁门上提取的指纹是属于死者的,也就是说,是死者自己开的门。痕检科人员在勘察现场的时候,也只在现场发现了属于死者的脚印。当天中午整个天台只有死者一人。
死者名字叫何儒启,年龄21岁,H大计算机系的学生,因为自己家就在临近H大的丰应区,所以何儒启便没有在校住宿。据死者的同学讲,何儒启是个性格孤僻的人,不怎么爱讲话,加上不在学校住宿,所以他们对何儒启的了解并不多。不过,何儒启的学习成绩不错,这一点大家都比较认同。
侯新带着警员来到何儒启家,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何儒启母亲的情绪崩溃。何儒启的父亲在八年前回老家的途中遭遇山体滑坡大巴车翻车不幸去世,家中只剩下孤儿寡母的何儒启与他的母亲。何母幸苦拉扯大何儒启,一生的心血都在何儒启身上,本以为就要盼出头了,却听到了这桩糟心事。何母在和侯新说了几句后,还是控制不住,越哭越严重,最后不等不中止问话。
因为何母家发生了这种事,何母的弟弟梁光从省外赶回来照顾何母。侯新向梁光征求了看何儒启的房间,梁光在关好何母房间的门后,便带着侯新来到了何儒启的房间。
不得不说何母对何儒启真的很舍得付出,何儒启的房间里设备应有尽有。新款的台式电脑,空调,还有墙上的隔音墙(据梁光说,那是何儒启高三时,何母找人做的)。侯新环顾四周,房间整洁干净,梁光说何儒启有轻微的洁癖症,不喜欢房间里乱糟糟的。侯新点了下头,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后,手落在电脑桌的台面上。一种刑警的直觉,侯新拉开下边的抽屉,一本笔记本出现在抽屉里。
安市刑警队的法医解剖室里,老唐收拾着做完解剖工作的工具。方故推开解剖室的大门,瞥了眼躺在冷冰冰的解剖台上的何儒启,朝老唐走去。
老唐甩了甩手上的水,“死者身上出现多发性骨折等严重的损伤,符合生前高坠所致的创伤性休克死亡。尸体上并未发现有他人加害的损伤,心血等常规毒物检验还要点时间才能知道里面有没有毒物成分”
“死亡时间和我在现场说的一样,在中午12点半左右”
老唐擦干双手后,向在解剖台边收尾的法医助理伸了下手,那名法医助理把记录表交给他。
“那也就是说自杀的可能性比较高了?”方故问。
目前从各个报告来看,都倾向于何儒启是自己走到天台上跳楼自杀。可是……方故沉默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桩案子并不是像现在看上去这么简单。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选择站上结束他生命的天台呢?
大约是傍晚六点多左右,结束了一个下午课程的H大学生们纷纷涌进了大学的食堂内。在这人群熙攘中,各种消息是最容易就此散布的。比如说人们暗地里猜测的——何儒启的死和林夏的手机有关。
在何儒启死后没多久,那些无聊的人就扒出何儒启在秘密群聊中的ID账号。加上群聊里本身就有人散布了‘爱因斯坦’要在今天公布林夏手机的消息,有的人自然就想知道谁是‘爱因斯坦’。这一扒一层布,互联网上根本没有秘密可循,何儒启的身份自然而然公布出来。
身份一坦白,加上何儒启的死,暗地里就有人说林夏的手机根本就是死亡催命符,谁去碰,谁就死。当然,对于这种不切实际的话,在说出来没多久就被某位同为计算机系的蓝颜同学推翻。
蓝颜夹起饭盘中的土豆丝,又放下,忍不住打断在她前面夸夸其谈,唯恐天下不乱的梁承业(同学男友,外语学院泰语专业学生)。
“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你还相信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