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随便一个什么人说上一句,本公主就真的成为了罪魁祸首不成?”滕梓妍并没有因为翠儿说的话而情绪激动,甚至有一些鄙夷,“如果她说是皇后指使的,你们也要信吗?”
“姐姐怎么能这么说,这事情怎么会和母后有关呢。”滕梓楠一边抹着眼泪,还不忘挑拨关系。
“妹妹还真是累心啊,要担心自己的簪子,还要心系皇后。若是妹妹觉得无聊,不如多抄些佛经,为大家祈福呢。”
“姐姐,你怎么……怎么能这么说呢。”
说着,两串泪珠就淌了出来,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哎,我家公主就是命惨,平日在公主不受宠也就罢了,还经常被欺负。”站在幻潼身侧的白鹊轻生感叹,暗自神伤的同时还在用眼睛瞟着幻潼的表情。
若是换做别人也就罢了,这些小动作便不会被发现,可是幻潼,将这些都一一捕捉到了,好好的一出卖惨的戏份,就这样破了功,当事人还并未察觉。
幻潼如今已经可以肯定了,这场演技有些粗劣的戏,便是滕梓楠一手安排的,目的好像是为了针对阿妍。
离开皇宫已经多年,这深墙中的变化,出乎意料,合乎情理,让人感到心寒。
不知滕梓楠的眼泪怎么那么多,哭了这么久,依旧没有停息的意思,带着哭腔,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事情却也难办了,楠儿也不愿意相信是姐姐要害我。”滕梓楠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起头看向幻潼的方向,“司徒公子与我们牵连不深,若是皇后娘娘难以断案,不如交给公子来判吧。”
南素黎看着幻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嘴角轻微的咧了一下,“福安公主的提议不错,那便请司徒公子来断案吧。”
南素黎有着自己盘算,若是幻潼真的如她猜测的一般,是滕子瑾,那便有意思了。一边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一边是心尖上的人,他会作何选择呢。
所有人都等着幻潼来结案,众望所归,幻潼也不好再在角落里站着了。从墙角的阴影里走出来,众人这才发现,幻潼不仅身材高大威猛,面容也是清秀较好的。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将人衬得淡雅出尘,如画中走下来的神仙一般,看痴一众宫女。
擦着眼泪的滕梓楠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以前她一直觉得三哥哥是整个商瞿气质和面容最好的男子,如今她却觉得,幻潼竟然比三哥哥更要强上几分,甚至在幻潼身上看到了皇族才会有的贵族气息。
安溪若便跟在他身后,穿着白虎营训练时穿的黑色戎装,头发高高束起,虽然长着一张及柔美的脸,这身装扮下也是干练飒爽的。站在幻潼身边,让人脑海里联想出的第一个词便是天生一对。
走到皇后面前,幻潼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这才缓缓开口。
“微臣认为,安队长没有理由也没有机会偷簪子,康平公主也不可能派人去偷簪子。”
“哦,那依你之见,那簪子是自己长腿跑了?”皇后怀里的白猫打了个哈欠,皇后似是也困了,声音有些慵懒。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微臣只是说安溪若和康平公主没有嫌疑,并不是说无人下手。”幻潼一直保持着浅浅的笑容,让人看了都不忍大声说话,生怕惊醒他这个画中仙。
这是其他人的想法,皇后却只觉得他很可恨。
那只白猫还安安静静地卧在皇后怀里,闭着眼睛打盹儿。皇后的手放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眼睛却看着幻潼,等着他的“真相”。
“依我来看,这簪子就是翠儿自己偷的,不论是安溪若还是康平公主,都不过是她为了给自己开罪的借口罢了。”
“她一个小宫女,怎么敢偷东西,还随便诬陷公主呢。”原本想拉滕梓妍下水的滕梓楠,听了幻潼的推测有些着急。
言外之意,一个宫女必然没有胆量偷窃者们贵重的物品,自然是有人指使的。
幻潼笑着摇了摇头,“我看未必,她一个小宫女,地位低,本不该有什么值钱的首饰才对。可看她手腕上的镯子,水头极好,是个上品。”
大家都朝着翠儿的手腕处望去,果然,一只及其透亮的翡翠镯子挂在上面,顿时一片唏嘘。
“若是她手脚干净,怎么会这么贵重的首饰呢。”
翠儿低着头,将手往后缩了缩,让袖子盖住腕子上的翡翠镯。
南素黎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本宫怎么觉得这是去年赏给富安公主的翡翠镯呢。”
“不是我给她的。”滕梓楠看上去很激动,一句话脱口而出,声音格外的大。
皇后怀中的白猫猛得一激灵,一下子从皇后腿上窜了下去,躲进了院子里的花丛里。南素黎看着自己的宠物被吓走了,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却瞬间恢复如初,用温柔的声音安慰道:“自然不是阿楠给的,是这个翠儿偷的。”
说完,皇后还恶狠狠的刮了翠儿一眼。翠儿只是低着头,跪在地上发抖,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不敢说。
滕梓楠已经缓过神来,只是还在紧张的盯着翠儿,怕她多说出任何一个字。
幻潼把这些看在眼里,也明白镯子是滕梓楠给的,簪子也是滕梓楠指使翠儿偷的。但是看破不说破是这深宫里不成文的规矩,有些时候,必须学会装傻。
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小身影,幻潼在心里为她感到惋惜,但是没有办法,这场闹剧,只能是牺牲掉她,无论真相如何,最后都会是她承受一切罪责。
“皇后娘娘,微臣已经找到了偷簪花的人,便是这个翠儿,剩下的,还得娘娘来处理。”幻潼躬身一拜,然后又默默退到了阴影里。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情了,接下来都要看皇后相处和处理了。后宫的事情,幻潼并不想过多的干预。
“带下去,按照宫归处理。”皇后打了个哈欠,“事情也结了,都散了吧。”
皇后由画扇扶了起来,也不再理会这些人,转身便进了华坤宫,径直回了屋里。
滕梓楠没被拆穿,说话又硬气了,“姐姐,你的人不干净,可得看紧了。”
语气阴阳怪气的,让人非常不舒服,可滕梓妍并不想理会自己这个“好”妹妹。
见滕梓妍无动于衷,滕梓楠不甘心,又继续道:“司徒公子是姐姐的心上吧,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护着别人,什么感觉啊?我看司徒公子对那个安溪若可比对姐姐上心啊。”
“无聊。”滕梓妍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只留下两个字,便走了。
看着滕梓妍离开的背影,滕梓楠轻哼一声,对着背影自言自语,“你喜欢的,我都要抢到手。若是有一天司徒公子倾心于我,我看你还能不能在装高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