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风像是被看守的犯人,只能在他的院子和前院打转,大门和后门那是一步都无法靠近。最可气的是,他的马车都被卸了马。
木子风三催四请的把木大管家木兴喊了过来。“木管家,找你可不容易啊。你是成心躲着我吗?”
木兴赶忙说道:“大少爷,老奴哪敢啊。老奴真的是出府办事了。一听少爷找我,就马上赶过来了。”
木子风问道:“好,这事先不说。我问你,我的马车为什么被卸了马?爹不是说这事已经了了吗?你自己看看后面三个秃头。我一个堂堂将军府的少爷,被你们关在府里不说,还派五个家丁看着我,我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啊。有必要给我的马车卸马吗?”木子风一吐为快。
木兴不慌不忙的说道:“大少爷,这都是老爷的安排。现在外面乱的很,你就安心在府里呆着,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吩咐人就行。你要是想玩什么,只要是在府里,你想玩什么都可以。至于您的马,待会我就让人给您送来。”
木子风听木兴这么说,也没什么好说了,就让他赶紧去把马送来。
等木兴让人把马送来时,木兴和马家三兄弟正围一桌打麻将。麻将是木头做的,没办法,木子风没钱啊。
“少爷,这不是我们的马。”马三宝一眼就瞧出这马不对头。
木子风也看出来了,这马无精打采,怎么会是当初的骏马呢?这个木兴玩文字游戏吗?用劣马换我的骏马。
“喂,谁让你们送这样的马过来的?我要的是原来的马。去告诉木兴,老子不要这样的马。”木子风心中骂道:“换劣马也不补个差价。”
“大少爷,木管家说,家里就用这样的马,您的马被征做战马了,已经送到军营了。”送马的是个老汉。
“什么什么。我的马拉去做战马?”木子风留下句话,带着三兄弟,后头跟着五家丁,气势汹汹的找木兴算账。
木兴正在木琨的书房外守着,一看木子风气势汹汹的过来,赶紧上前拦道:“大少爷,老爷在议事,您现在不能进去。”
木子风拉着木兴到一旁,说道:“我不找我爹,找你。我问你,你为什么把我的马拉到军营当战马。府里还就缺我的马了吗?成心的吧你。”
木兴讨饶道:“我的大少爷,我哪敢啊。府里是真缺马啊。府里上上下下的好马都拉到军营了,不单单是您的马。”
木子风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木兴。
木兴又说道:“大少爷,你不知道朝廷要征调军队,那是一百万人讨伐利皋国。老爷虽然没有出征,但是陛下下令,朝中大臣凡有马场的都要征调马匹供军需啊。而且,这一次,老爷要征集十万匹战马,这些战马是充做骑兵之用,等闲的劣马不能用了。”
木子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百万雄兵大战,奇观啊。这个利皋国这么厉害吗?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木子风又问道:“那还缺多少马?能买得起吗?”
木兴沉色道:“咱们府上已经调起了三万匹,还缺两万匹马。老爷正商谈将家里的五万匹劣马卖掉,换两万匹好马。”
木子风闻言也是一惊,说道:“五万换两万,我怎么感觉谁都亏呢?劣马也有人要吗?要来干什么,卖马肉吗?”
木兴说道:“大少爷,这劣马虽不能上战场,但是用来运送货物,平时所用也是可以的。不过,一时之间吃下五万匹劣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老爷也头疼啊。”
“木管家,那我爹现在在和谁谈买卖啊?”
“哦,是蒋家的蒋管事。”
“蒋家,是什么人家?有这么大能耐。”
“大少爷,蒋家是代宋家来谈的,就是越国公。越国公的夫人姓蒋。”
哎呀,木子风把自己脑海里的人物关系捋了捋,他发现一个惊天阴谋。木子风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蒋管事谈完事出来了,见到了若有所思的木府大少爷。看似傻愣愣的,打招呼也不回话。
等木兴扯了扯木子风后,木子风才回过神,看见蒋管事正盯着自己看。说道:“蒋管事,你谈完啦。那我就进去了。”然后头也不回,直接进了木琨的书房。留下一脸茫然的众人。
木子风进了木琨的书房,立马问道:“爹啊,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出卖自己的儿子呢?”
木琨神色乍异,一拍桌子,说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的书房你也乱闯。”
木子风鼻子一哼,说道:“爹,你是不是为了卖掉劣马换好马就把儿子也送人了,怪不得非要让我娶太平郡主,什么我自小倾慕她。我可一点都没想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出去,回你的院子好生待着。哦,还有明天收拾的体面点,跟我一起去宋家。”
木子风手指着木琨,气道:“好啊,好啊,真是如此。木琨,我告诉你,无自由毋宁死。”说完话,砸了手边的砚台,然后跑了出去。
木琨看着莫名发疯的儿子一头雾水,赶紧让人看着他。木子风哪里也去不了,当然也不会去送死啦。他就是郁闷的很,感觉就像关在猪圈里的猪,一生的职责就是配种,比猪好点的是,他起码不会被宰。可谁又说得准呢?说不定哪天被人砍了头。
“这个操蛋的世界。”木子风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砸东西骂脏话。良久以后,口渴了肚子也饿了,就跑到厨房找吃的。
木子风对着一块骨头肉较劲,死命的想要吮到里面的骨髓。好不容易吃到了,真香,心情也好一点了。
木子风身边还有马大宝和马二宝,两人一个啃猪头,一个啃猪蹄,满脸是油。“大宝,三宝呢?”
马大宝说话也不忘嚼肉。“喂,喂马。”
一听见马,木子风浑身难受,把骨头扔在地上说道:“让他别喂了,我以后不乘马车了,我,我乘驴车。你和三宝去买驴。”
马大宝、马二宝嚼着满嘴肥肉,点点头。等三宝过来的时候,就剩一个猪蹄了。但是三宝还是很开心,马大宝、马二宝吃饱了,就帮三宝夹菜。
“三宝,少爷说让我们去买驴,以后骑驴车,吃完咱们就去买。”马大宝给三宝碗里夹了些野菜。
马三宝奇怪,擦擦嘴,问道:“为什么?少爷,那马挺好的,听话。给啥吃啥。就是,就是坡了点。不过能驾的动,驴车慢,驴不听话的。”
木子风扯扯嘴角,坡脚的马还能比驴快。不过,三宝是个爱马之人,就跟木子风也喜欢好车一样。好车总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木子风还没说话,马三宝急了,说道:“少爷,能不能把马留下?我听许老伯说,这马也是战马,但是嗑了脚,跑步不快,就没用了。”马三宝说着说着就急红了眼。
这大概是木子风第二次看见马三宝哭,第一次是因为马大宝没被砍头而哭,这一次是因为一匹马而哭。
“行,少爷不换马了。但是驴也要买,马坡脚了,就不要让他走了。对了,你刚刚说的许老伯是谁啊?”木子风本来也不打算不要马了,就算养马到死也愿意。
马三宝一听高兴了,狠吃了一口肉,然后高兴的说道:“许老伯就是刚刚来送马的,他是马场养马的老人了,疾风原本是他养的,疾风的爹、还有祖父都是他养的。”
马三宝真是痴马,知道马的名字,还把他的祖宗三代都调查了。而且,马三宝说是要和疾风、许老伯睡在马棚。
木子风也是很喜欢动物的,前世就喜欢养动物,家里养了三头阿拉斯加犬,当他们是儿子一样的养。
木子风觉得知己难得,又亲自做了几道荤菜和素菜,还有一壶自己蒸的烈酒送到马棚,想见一见这个马痴。
许老伯正在打扫马棚,在地上铺上新的干草。
“许老伯,大少爷给您送酒菜来了。”马三宝在马棚外喊道。
许老伯放下干草,走了出来,弯腰低头,也不知该说什么。
木子风说道:“我是来谢谢您给我送马,听说这是您自己养的马,我真是不好意思。做了一些酒菜,先和您喝一杯,表示答谢。”
许老伯摆摆手,连忙说道:“不不不,我就是个养马的,这马场的马都是将军的,也是少爷您的。不该谢,少爷,我不能受。”
木子风觉得在这里论谢没什么劲头,他的阶级观念也不是木子风能适应的。于是说道:“许老伯,那您就和我坐下吃些酒菜,喝壶酒吧,请教您一些关于养马的事情。”
许老伯连忙低着头说:“不敢不敢。”
三宝找了一个桌案,把两个小马扎放在地上,摆好酒菜,木子风请许老伯入座。
许老伯没有像木子风一样坐在马扎上,而是地上铺了层干草,自己跪坐在上面。
马三宝斟酒。木子风和许老伯举杯,干。
许老伯喝了一口酒,直接上头了,直呼:“好酒,好酒。大少爷的酒就是不一般。够劲。”又多喝了几口。
“许老伯好酒量。”
许老伯难得的笑了笑,三分醉意上头,说道:“有生之年能喝到这么好的酒,值了。大少爷,我能不能让马也喝几口。”
木子风说道:“这壶酒就是您的,您随意。但是,马能喝酒吗?会不会晕”
许老伯大笑三声,拍着胸脯说道:“我养的马,喝了酒只会跑的更快。不信,你看。”说完,拿起酒壶,在酒碗里倒满酒,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马棚边,给马喂酒。
也许是闻到了酒香,疾风还真喝了,猛喝了几口,抬起头来嘶吼了几声,连连摇头,马蹄后退了几步。木子风走上前查看。马儿前蹄跪下,看样子是喝晕了。
许老伯擦了擦眼睛,“没出息呀。以前都是整坛整坛喝。唉,要不是脚掌磨坏了,还能征战沙场,也不至于没有母马瞧得上你。”
木子风听的心里发笑发酸,这是老父亲埋汰自己儿子的话啊。
许老伯把剩下的酒喝完,用手摸着马头,马儿晕着晕着就倒在地上了,许老伯也躺在了马身上醉倒了。
“少爷,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是他自己喝醉的啊。”
“我是说这些菜。”马三宝指着桌案上的菜。
木子风用手敲三宝的脑袋,“净想着吃了,去,拿条被子过来给老伯盖上。”
马三宝应声,去房间拿被子。木子风走进马棚,马棚被打扫的一点也不脏,木子风蹲在疾风身边,拿起他的马蹄检查,真的没有马蹄铁。原来是这样。
天色已晚,木子风挑起油灯,用木炭笔在纸上画下了马蹄铁,他打算用这个马蹄铁给自己换取自由。要怎么办呢?
直接找木琨,他会不会就私吞了。不能跟他谈,绝对不行,他是爹,我是儿子,交易地位不平等,肯定被坑啊。明天先试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