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伸出两个手指道:“非两百两黄金不卖。”说完又闭了嘴。
楚傲天看了半天感到与王老虎说的‘火蟾’形状一般无二,当时也不再说什么,将包袱打开数了数金锭,还有二十一锭,当下取出一锭塞在怀里,其余的包起递给那汉子,那汉子见状神色有点异样,打开数了数,当确定是十足真金后,就将那火蟾用皮子一包递给楚傲天。
三人欢喜无限,象捧着宝贝似的拿在手里,好像要怕被丢失一般。那侯五更是将唾沫星子说得满嘴,又是天意,又是自己机灵,几乎把自己说成是玉皇大帝派来帮助司马令脱灾的一般,一路上的摆着自己的功劳。
回到客栈,三人小心翼翼的打开那皮子,见到一个火红般的火蟾,几人正在那里赞叹不已,大喜之下,楚傲天从怀里掏出一大锭白银约有二十五两,给了侯五算是奖赏,侯五笑眯眯的接过揣在怀里。
这时,王老虎办完事正好回来,侯五上前突然变了口吻,像询问下人口气一般的问王老虎干什么去了,王老虎听着他像主人一样数落着自己的不是,如坠云雾,摸不着头脑,楚傲天一听就笑了道:“侯五你别闹了,王师傅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王老虎上前看着那物也吃了一惊,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后问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侯五立刻将刚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就见王老虎拿起那物又仔细的端详了一遍,轻轻的放下,默不言声。
司马令见状感觉有些不对,上前问道:“老先生,是否有什么不妥?您老说说看。”
“这不是我们要的‘火蟾’”王老虎面色凝重的说道。
众人吃惊,眼前之物明明是火蟾,怎么会不是?侯五急了,上前一把揪住王老虎道:“我辛辛苦苦找来,你说不是,哈哈,你是不是嫉妒我,看我立了如此大功你心中不服就拿这话来打眼,你说是也不是?你你……你凭什么说这不是火蟾?嗯,快说……”楚傲天知道侯五心里急的是什么,忙吩咐侯五放开手,让王老虎说话。
王老虎拿出旱烟袋点燃后,默默的一锅锅的吸着,过了好一会说道:“众位大爷不知,这东西的名字叫‘血蜍’跟‘火蟾’极为相似,这东西产自辽东,以食蛇血为生,性阴寒,在药石上其功效主要是培元补气通经络,但不能解毒,这东西物产极少,也不失为药材中的奇物,可是价值远远不如‘火蟾’。”
众人一听就有些泄气,侯五一看司马令的脸色说道:“价值不如‘火蟾’?以你的看法值多少?”
“哈哈,要看对什么事了,要是经络有碍,元气有损,对其人来讲价值连城,药材对人不对事,以老朽拙见,如果以正常交易此物价值当在一千两白银左右。”说着端起酒壶,倒了满满一大碗,用刀割下一小片‘血蜍’的身子,然后放在那碗酒里,不一会就见那碗酒变成红色的。
众人不解的看着王老虎,王老虎说道:“‘血蜍’放在酒里是为一面,而‘火蟾’放在酒里是为一线,真的‘火蟾’放在酒里是丝丝的冒血丝,不会像这样的混沌一片。”
以当时论价一两黄金市值四十两白银而论,只需二十五两黄金,可白白的高出几倍的价格购得此物,侯五一听身子顿时如掉在冰窟一般,手脚顿时冰凉。按照‘脚货’的规矩,一旦经介绍客人买到假货,那么所有的损失都由‘脚货’来承担,两百两黄金同等于八千两银子,他侯五再活一遍也挣不来。
过好一会侯五才缓过神来,上前拿起那‘血蜍’道:“多年打雁反被小燕子啄了眼睛,敢骗我,我去找他理论……”说着就要出门。
王老虎将烟袋锅一横说道:“骗你?我来问你,那卖货之人跟你说这东西的名字了吗?”
“没有。”
“你当时问这东西的名字了吗?”
“没……没有。”
“嘿嘿,凭什么说人家骗你?人家既没有跟你说货物的名字,也没有说什么?你也不确定你要买的是何货物就赶紧的掏银子,易货贸易,货银两清,已成定局,何来‘骗’字,只能说自己不小心没有买到你想要的货物,当时就是一只癞蛤蟆摆在那里,你愿买我愿卖,你索价我还钱,很正常,这件事上了官府也说不清。”王老虎看着侯五不满的说着。
侯五一听顿时蔫了,突然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司马令与楚傲天听到了刚才王老虎说的话,心里也不免的惭愧,虽说当时是侯五带着去的,可是去了自己也没有问货物是不是‘火蟾’就急急忙忙的买下了,这事怪不得侯五。好歹买的也是一件有益于武学修练的奇物,当下说道:“侯五你起来吧,这件事怪不得你,是我们的过失。”听到这句话,侯五才抬起那张鼻涕横流的脸感激的望着司马令。
想到这二人跟到这里也不容易,经过跋涉已有一千里了,虽说没有买到要的东西,但真正的路途已经开始,楚傲天也不想让二人因此而不合,况且银子来的也容易,也就好言安抚一番,上酒上菜依然很是快活。
在来州歇了两天,备好御寒之衣,养足了精神,第三天就向辽阳出发,一路上山高岭峻,道路十分的难走,沿路也没有酒肆,几人半饥半饱的就这样在山里走了约两天。这天正午运气不错,打到一只麋鹿,侯五忙着架火烧烤,这侯五的烧烤技艺也真是可以,不一会就将一头大鹿烤的外焦里嫩,吱吱冒油,还不时的从怀里掏出一些东西撒在上面,使得烤肉更加香味扑鼻。
侯五自在来州因为‘血蜍’那事走了眼以后,就变得异常的勤快了,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己怀里还揣着人家给的一大锭银子的奖赏,人家不要你赔货物的本金是为侥幸,是遇上了不把钱当回事的人,按规矩这二十五两的大元宝就应该还给货主的,可侯五摸着那大锭的银子心里爱煞了,心里当然万分的舍不得,再说看着货主很大方也没有要的意思,也就揣在怀里‘闷声大发财’了,心想着自己在手脚上利落些,多得人家的夸奖,尽快的将此事遗忘了去。
接着侯五跟人打听知道去辽阳要进山了,就到铺子里买了好多调料、味佐,并又买了一大袋烧酒放在羊皮袋内,知道路上用得着来借机讨好主家,加上自己在当‘脚货’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烧肉厨子,对烧烤一事很为精通,没想到在这里用了个正着。
当侯五将袋子里的酒倒了几碗递上来的时候,简直是让众人吃惊,没有想到他个大老爷们能有这样细微的心思。
那楚傲天更不用说了,显然极为受用,吃着冒油的烤肉,喝着酒大为赞叹,嘴里嘟嘟囔囔的道:“想不到侯五你个老小子还有这一手,就冲着今天的这顿美餐就应该奖赏,奖赏你什么呢?”说着用那油腻腻的手在身上左右乱摸一气。
“行了,楚爷,伺候你们几位吃好是小的得福气,哪里还敢讨赏。”嘴上说着可眼中不时的看着楚傲天的手能摸出什么东西。
楚傲天正忙不过手来,又是吃肉又是喝酒的,听他这样一说哈哈一笑:“好好,有长进,你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给了,这回先且记下,到时候一块发赏。”说罢又大口啃起来。
侯五一听好生的后悔,一拍大腿,狠不得大大的扇自己一个嘴巴,心里想:‘妈的,说这冠冕堂皇的话干什么,几两银子得赏钱又没了。’转眼间将要以行动来补偿那二十五两白银不被人家要回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你拍大腿干什么?”楚傲天不解的问。
侯五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眼睛一转说道:“你看看我这记性,我才想起来,我马背兜里还有几只上好的青笋,最是消得渴的,我给众位爷拿来。”说罢将马背上袋子里东西解下来,挑了几只拿在火上烧皮。
四人一口气吃了大半只鹿,六只青笋,只把个楚傲天吃的肚子老涨,醉意薰薰,看着天上的太阳稍稍西仄,不由得有些倦意,就躺在树下呼呼大睡了起来。一觉醒来,发觉身上盖着一件皮袄,身边还生着一堆篝火,司马令背对着他,身上的皮袄已脱下,很显然自己身上盖的皮袄是他的,看着司马令在那里与王老虎说着什么,楚傲天心里一热,起身拿起皮袄来到司马令身后给他披上。
司马令一见楚傲天醒来看着他睡意沉沉的脸说道:“一路上风尘露宿,让弟弟受了委屈了,大哥如果知道这事是这般的艰难,做哥哥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来陪着受罪,做哥哥的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大哥,你别说了,小弟自小没了父母,天可怜见遇到你这么一位大哥,这些日子你待小弟有如同胞,同吃同卧,乃至更甚,处处照顾维护着小弟,小弟心里欢喜得紧,哪里会有怨言,小弟跟大哥一个头磕在地上,就是永久的兄弟,这话有点见外了,别说大哥走关东,就是走地狱小弟也会陪你……”动情之处,有些哽咽,司马令听到此处双手紧紧的握着他,不由得感慨万分。
一行人上马行路,刚走了一个时辰,远处看到一片林子,在这崇山峻岭间能见到这样的一大片林子,不由得眼前一片开朗,令人精神为之一提。几人快马向前,还没有到跟前就见林子里钻出一伙人来,大约有十几个。一看这些人外貌凶狠,手持家伙,个个狼头顾猿的看着众人的行囊马匹,不时的嘴里说着契丹话,好像交谈着什么。
王老虎一听那些人的说话,就告诉司马令不好了遇上强盗了,那些强盗说我们是‘瘦猪’意思是没有多少油水,让把马匹、包裹留下。
一听这话侯五两腿就开始发抖,滚下马来上前战战兢兢的用半生不熟的契丹话说道:“我……我们不是商人,是大大的‘瘦猪’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马匹可以留下,求求大王放我们过去可好……”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强盗一脚踢翻,侯五栽了几个跟头滚在一边。看那些强盗身有武功,而且出手蛮利索。
楚傲天飞身一下马,笑呵呵的将身体舒展了一下说道:“呵呵,许多天没有玩了,是该玩玩的时候了。”
说着向前走去。这时王老虎一看忙上前一把拽住他说道:“楚爷,我们遇上强盗啦,你年纪轻轻的犯不着跟他们硬来,他们人多不讲理。我们将马匹留下便是,人命要紧。”
侯五也赶忙爬起来上前说道:“是……是是,王老大说的是,人命要紧,我们留下东西走便是,楚爷的身子金贵得很……犯不上啊。”嘴上说的是这样,心里想你一个骨瘦鳞才的毛孩子一旦惹翻了这些强盗不说,这些强盗一发怒连我们的命也的搭上,就紧紧的拽住他不让他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