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素未平生,为何指引我,若我不往梵云呢?”
眼前的这个脱俗的美貌女子似乎是在引导顾无轩往梵云走,梵云乃是同灵兽斋齐名的四大门派之一,若想进入剑山必先得拜入梵云才可以。顾无轩辩驳道,再经历了先前灵兽斋的事情后,顾无轩不再那么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
“去不去全凭公子意思,只因你体内之物与我有点渊源,我有一珍惜之物赠予公子,希望对公子有所帮助,也算了却一件心愿,只是有一事相求。”
“想来必是件及其贵重之物,相托之事恐难做到,望姑娘另寻他人。”
女子从行囊中取出一件狐皮,皮毛如月华般清濯明净的银色,皎洁出尘,眼瞳为血的深红,那与月光交相辉映的九条尾巴显得极为扎眼。顾无轩见女子拿出这次一份厚礼来连忙推托,顾无轩从深山里来,自然是辨认得出此张皮子定然是不凡之物,就眼前的这个女子一般的不凡。
“公子客气,望公子若遇见有认识此物之人跟她说下我一切安好便可,若与当年之恩相比,此乃区区小礼,虽说如此,此物世间罕有,望公子珍视。”
“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女子该交待的都交待了,也不管顾无轩是否愿意去做,从女子的种种迹象可以看得出,顾无轩体内的那个灵识对女子的恩情并不浅。顾无轩见女子坚持送予自己,就收下了。只见令狐芸将狐皮塞入顾无轩的狐狼包包内,顾无轩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小的包包能容纳这么大的一张皮子。
“你的包包也是不凡之物,一定得好好保管才是。”
“呃,我真的没想到。”
女子见顾无轩用惊讶地眼神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显然顾无轩并不知道这个包包的不凡之处,这才给顾无轩解释了一下。顾无轩发觉自己爷爷冉石老人隐瞒了自己很多事情,比如顾无轩在童年时从血魔手里把顾无轩救起的那份精湛的医术,比如在顾无轩临走之时送予他的狐狼包包。顾无轩决定在回到幽狼谷的时候,一定第一时间跟冉石老人问清事实的真相。
“我姓令狐名芸,叫我芸儿便可,若有机会再见,你便告诉我你的名字,何如?”
“恩!”
“那好,便就此告辞了。”
令狐芸自报了家门。顾无轩点了点头,心想若是有机会再见到令狐芸的话,再问也不迟。令狐芸说完便消失在林子深处,如同出现在树林里一般神秘的离去了。
“梵云当往何处走?”
顾无轩对着森林大声喊道。
“往北”
一个声音在森林里回荡着。
“往北?”顾无轩喃喃道,看着茫茫的森林:“北在哪里?”
走在小道上的顾无轩发觉身旁的树木越来越稀疏,不会便走出了树林,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出现在眼前,一旁的芦苇迎风摇曳,棉絮空气中飘动着。
眼见夜幕渐渐来临,顾无轩四处寻找着落脚的地方,不久顾无轩便在路边的不远处发现了一间废弃的房屋,残垣断壁,脊梁屋瓦四处散落。
顾无轩在小屋中找了个挡风的地方,也幸好这里铺着茅草,睡着也算舒服。半夜中寒风凛冽,天空飘起了大雪,顾无轩觉得一阵极寒,想起随身带着的九尾狐皮,赶忙扑在身上取暖。
无意中顾无轩看到不远处蹲着个身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想来这间破旧的屋子也就顾无轩呆着的角落能档得住寒风。顾无轩想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占了别人睡觉的地方了,也难怪这里好好地铺着茅草,此时的顾无轩心里很不是滋味。
眼前的身影显然无法抵御骤降的寒冷,缩着身子,慢慢躺到了地上,寻求更多避风的地方,雪花渐渐地飘落在身上,越积越多。顾无轩赶忙跑过去,用狐皮裹住了娇小的身躯,将她扶到自己呆的角落里。
“对不起,我占了你的地方。”
“没关系。”
顾无轩并非有心,若是知道此地已经有人住下,定然不会去睡那个地方。女孩看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抢了自己睡的地方,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在比较靠外躲下风雪,显然是平日里受欺负贯了。女孩说话间,牙齿不停打颤,此时响起一阵饥肠辘辘的声音。看女孩的衣裳破烂同刚从雷泽渊爬出来的顾无轩一般,显然也就是一个行乞于街头的小乞丐。
“肚子饿了?”
“找了一天的食物,什么也没找到,其实我吃的也不多,只要一点就够了。”
“很辛苦吧!”
顾无轩看到穿得如同自己一般的女孩,脸上还满是污泥,头发蓬乱,不禁有种亲切感涌上心头。女孩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顾无轩从包包里取出一些干粮,分给小女孩。女孩一见顾无轩拿出了干粮,抢过来就吃了起来也不管许多。看着女孩的吃相顾无轩有点心疼,想到自己在幽狼谷衣食无忧地长大了,想来也已经很是幸福了。
洁白的九尾狐皮微微地发着光,泛着微热,两人靠着这张皮子熬过了这个酷寒的夜晚。
清晨,和煦的阳光,白雪漂白了大地,顾无轩收拾好东西上路了,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了长长的一串足迹。走了有些许一段路,顾无轩才发觉昨晚的女孩默默地跟在自己后边,顾无轩走她也跟着走,顾无轩停下来她也跟着停下来。思量再三,顾无轩向女孩伸出了左手招呼女孩子过来,小女孩这才高兴地跑了上去。
“我给不了你什么,不过一日三餐让你吃得饱饱的应该没问题。”
顾无轩也只能这么说了,凭借自己对医道的一些领悟,相信还不至于到饿肚子的地步。若是同森林中那女子所言,那么冉石老人医术定然精湛,而顾无轩学到的也绝非那么简单。听到顾无轩的话,女孩拉住顾无轩的手,拼命地点着头,好似怕顾无轩跑掉一般。
白茫茫的雪地上,两串并排的足迹向远方延伸而去。
女孩叫莫玲珑,其父莫叔庭乃朝廷重臣,一日,莫家数百口人惨遭屠戮,后发现莫家惨死的众人中竟少了年纪最小的莫玲珑。
两人来到了个叫丘岩镇的地方,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一股熟悉的感觉将顾无轩带回了尘世,让顾无轩忘却了自己刚才雷泽渊的白骨中爬了出来。
摸了摸包包顾无轩发觉干粮已经所剩无几了,望望来来往往的人流,再看看身旁的莫玲珑,最终做了决定。
“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找个地方赚点盘缠才行。”
顾无轩才想起囊中羞涩,除了身上带着的即将吃完的干粮。看看跟在自己的莫玲珑,想起对莫玲珑说的那句一日三餐让莫玲珑吃的饱饱的话,顾无轩觉得责任重了很多。
“我们要去哪里呀?”
“不用老拽着,不会跑的,我向来说话算数,我们要去的地方叫梵云。”
莫玲珑仍牢牢地拽住顾无轩袖子的一角,跟在后边,像个小跟屁虫一样。顾无轩想起梵云的事情,反正如今也无处可去也只能上梵云试试运气,也不知道收不收自己当弟子。
“梵云?听说那是神仙住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有人告诉我要去那里。”
莫玲珑突然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似乎是在哪里听说了关于梵云的事情。顾无轩突然想起自己体内的那个不知何来的灵识来,按理说血魔是自己一出生就寄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么这个灵识莫非与赤炼剑有关系?这也是顾无轩此时此刻能想得到最好的答案了。
“昨天那张皮子应该很值钱吧,卖了的话应该有足够的盘缠够我们到那里吧!”
“那是贵人送的东西,不可以动它的主意,以后也不准!知道吗?”
莫玲珑摇着顾无轩的袖子一般说道。事实上也确如莫玲珑所说的那般,九尾狐的皮子价值连城,若是能将之出手,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定然不是什么问题。顾无轩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这张珍贵的皮子是不能动的。这张九尾狐皮是那个女子送给自己体内的那个未知的灵识,而非自己。
“以后不敢了。对了那个小包包为什么能装得下那么大的皮子?”
“这个我也不清楚,爷爷给我的时候并没说。”
莫玲珑一路上有很多的话对顾无轩说,似乎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些话一股脑地全涌了出来。顾无轩随口说道。冉石老人确实有很多事情瞒着顾无轩,那精湛的医术,那狐狼袋子,为何一个身怀如此精湛医术的会隐居在深山之中?宛柔一家人定然也不是平常人那么简单。
在街上走了会,两人来到户人家前边,院子里有一颗大树,大大的树冠将整个庭院同屋子一起遮盖了起来,只是树上的叶子早已枯黄,只剩下几片挂在树上随风而动,摇摇欲坠。庭院之内四处散落着从树上飘落的枯叶,四处长满了杂草,可见已经已经很久没人整理过了,一角胡乱地摆放着几个架。
“屋里有人吗?”
顾无轩随意看到,看情况屋子满是枯叶杂草,看似无人居住一般。顾无轩想进去歇歇脚,顺便找个可以暂时安身的地方,就是不知道里边有没有人住才特意喊到。
此时,屋门打开,里边走出两人,一人已是年过中旬男子,而另一人面色枯黄男子站于旁边,显然乃是重病之人。
“在我诊断看来,阁下已经病入膏肓,若是早些过来的话,我还有办法,可是到现在,在下已经无能为力。”
“难道说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那个年过中旬的男子对身旁的那人说道。从说话者的打扮和说话的内容来看,顾无轩可以肯定他是这家的主人,并且还是同自己一样的郎中。而那个脸色枯黄的男子话语中有些气力不足,透着绝望的气息。在顾无轩看来男子确实已经病入膏肓,然而也并非没有解救的办法,顾无轩在冉石老人让自己背的手札中就有提到这类病症。
看着男子的脸色枯黄,隐隐之中泛着绿光,年过中旬的男子也只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没有更好的方法,也只能另请高明了。
“那可未必!”
顾无轩上前插话道,作为一名医者,实在是不能忍受一个可以治愈的病症却被说成无药可救。在顾无轩看到病人的那一瞬间,一副方子就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只是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个病症,还得深入确认下才得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