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辰一下子退出去了几米,一只膝盖跪在了掉地上,地面留下了两条长长的印记。
眼看着第二波攻击就要袭来,他一个肘击击破了密室与天井之间拦着的铁锈薄栏,翻身进了枯草堆,带着异能光芒疾飞而来的冰棱根根扎在了石墙上。三个皇家骑士不怕死地冲了上前,一个正面进攻,两个从侧面夹击,瞬移出幻影想要扰乱璃辰的视线。然而璃辰根本就没有看他们,直到三个人从三面一同将剑刺向他的一刹那,他向上一跳,空中一个翻滚,掌心向下直接击中了三柄剑叠加出来的异能光球,身体借力柔韧地蜷缩而后狠狠地撞碎了天井的边沿,飞跃了出去。正个天花板直接跟着塌陷,碎裂的石块纷纷下砸,艾奇几步踏着石块追了出去。
星光黯淡,黑色的天幕仿佛一块沉沉的幕布覆盖着大地。
天井外就是训练营西北面被奇异林边缘葱郁的树木围绕起来的训练场。训练场掺了杂质的灰色玄武岩地面粗糙不平,边上矗立着十二根圆柱,每一根圆柱上都雕刻着繁复古老的花纹,还有着被风雨磨蚀的痕迹。
璃辰半跪在训练场的中央,以他为圆心,十米开外的空气里一阵光闪过,二十个守护骑士突然出现,散发的异能光芒一丝一缕飘散在激烈的气流里。他们铠甲的材质和花纹各异,配用的武器也各有不同,显得与其他清一色的守护骑士步兵个性化了很多。
他们把璃辰保护在中间,蓄势待发地对峙着艾奇的两百精锐部队的剑刃。
“这就是传说中的第五分队?”艾奇抱起了手臂,嘴角扬起一丝若有所思的微笑,“璃辰殿下亲自训练的部队,从来不露面,极少参加实战,只有关键的时候才会参与,并且从来都没有失败过,实力甚至超过了第六分队。”
“过奖。”璃辰起身,瞳仁冷淡,“这是我随机调派的二十人。第五分队有没有这么神,到底还是得你自己来看看。”
艾奇的嘴角朝一边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他扬起手,所有的皇家骑士全部沸腾了起来,如同一头头凶猛的野兽般冲向那二十个守护骑士。突然,一圈极快的闪电将第一批人全部击倒在地。只见二十个守护骑士中,其中一个将头盔的护眼全部遮住脸颊的人浑身上下都释放出电流,闪耀的白光包围着所有同伴,照亮黑夜。
第二批皇家骑士就要冲上去,艾奇却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眼看白色耀眼的闪电就要再一次击过来,艾奇的瞳孔骤缩,霎时间,所有的凝结闪电的异能瞬间奔溃,全部击向施展异能的人。周围的人还没来得及叫喊,那个施术的人就被自身的能量撕裂成了飘散的光尘。
“你说得对。”艾奇活动了一下脖子,眼眸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情,“确实得试一试,才知道是不是徒有虚名。”
璃辰的眼里一闪而过少见的惊讶。艾奇的异灵反向压制可以从一定程度上让对方的异能或者异灵攻击自身。可是,现在竟然已经可以达到这个地步了吗?
“既然如此,就没必要让你的手下来送死了。”璃辰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黯然,接着镇定依旧,“你一个人,就足够了。”
“凭什么,就凭我瞬杀了你的一个手下吗?”艾奇不解地望着他,“只不过刚才那个人有点麻烦而已,我才出手解决。否则,明明可以省力地差遣他人,我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璃辰一动不动地望了他一会儿,冷冷地说道:“你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艾奇厉声。他一声令下,皇家骑士像汹涌的洪水一样,带着喧嚣的喊叫与刀光剑影冲向了璃辰。第五分队的守护骑士张开双手撑起了一个半圆形的屏障,当刀剑砍在了屏障上时,瞬间激发的白色电流如同削铁如泥的利刃,游刃如同海鱼般将那不畏死亡的皇家骑士一个个斩杀。
尽管如此,近千个皇家骑士仍然前仆后继,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守护骑士们拼命撑着屏障,掌心释放的异能源源不断地化作电流传递了出去。屏障外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璃辰站在结界的最中心,神色凝重地看着四周的血色。他像一棵树一样一动不动地屹立着,浅蓝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又一丝白色的光芒。结界的空气里流动着透明的异能,把看不见的空气介质拉出了一层层细微的涟漪。
突然,上空飞射而下的异能直接结成的利刃如同炸弹般将地面炸得尘土飞扬,腾飞的血肉肢体混着泥泞的血浆被炸飞了起来,浓烈的血腥刺激得每个皇家骑士的目光更是如同豺狼般森亮。
璃辰抬起头,只见屏障外的黑色天幕下,无数处于战斗状态的飞翔空骑——冰隼,雪雕,苍鹫……而在奇异林的深处,一双双绿得发亮的独角兽和雪狼的眼睛正在缓慢移动出来,仿佛地狱鬼魂的火把。
是骑兵。
数以万计的冰刃箭矢排山倒海般朝地面上那个小小的白色屏障射去,全部的冰棱在接触到屏障的时候都瞬间化作了蒸汽,爆炸般的攻击让撑着屏障的守护骑士招架不住。就在所有人咬牙苦撑的时候,璃辰猛地一掌拍向地面,眼中迸发出了凌冽的寒光,白色刺眼的闪电如同藤蔓般将整个训练场游离包裹成了一个耀眼的半球,巨大的能量随之炸裂,刺目的闪电包裹着暗紫色的血浆泥土震碎了所有的箭矢。一瞬间裂开的闪电幻化成了暴雨般的密集电针飞射向天空,血雨溅落,飞翔的守护兽们爆发出了响彻云霄的凄厉长鸣。
鲜血和羽毛成片淋落破碎,浇落在焦炭般的地面上,整个训练场都变成了血色地狱。
屏障碎裂了,化成了光尘。
璃辰的身形晃了一下,身体支持不住跪在了地面。
“殿下!”
“专心应战。”他手撑着地面,声音依然低沉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