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客房里,店小二为戚忠一家三口送上酒菜。店小二见小春形容狼狈,好心问道:“这位娘子为何如此?莫不是被人欺负了。我这里有些创伤药,如果需要的话,我送些给娘子疗伤。”
戚忠道谢道:“多谢小哥了。她是我孙儿的养娘小春,刚才确实受了欺负。”小儿听了戚忠的话语,急忙去自己屋中拿了膏药来与戚忠道:“这是上好的创伤药,是个异人相送的,对创伤甚是有用。把膏药贴在伤口处即可。看你们不是本县之人,为何受人欺负如此。”
戚忠道了谢,只得把其中经历说与小二听了。
小二听了戚忠的话语,恨得咬牙切齿道:“我也是外地人。前年来此经营些散货生意,没想到遇到王家总管,他强收了我的货品还痛打了我一顿。当时我也住在这里,被强抢了货物钱财,孤苦无依,老板怜我,让我做了这里的小儿,给我口饭吃。当时我险些死去,这膏药就是当时一个异人给我的。哎……,你们不该去招惹他家。”
戚忠道:“那座府院本是我兄长戚阳替别人守着的,为何现在成了王家的产业?”
小二叹息道:“我才来这里两年,以前的事我也不清楚。我只听得人们时常议论,那王员外本是城中一个卖棺材的商人,后来不知发了什么财,就在城中置办产业。他见你兄长独自守着一座府院,就要买下你兄长的府院。你兄长不愿意,王员外当时恼怒,但也没做出什么举动。后来,你家兄长竟然在府中不明不白的死了。王员外就随便意对官府使用些钱财,你家兄长的府院就成了他家的了。从此,王员外在牟县更是得势,对谁都不放在眼里。只要他看上哪家的宅院田产,就霸占为己有。别人不服,找他理论,却不是身死荒野,就是莫名死在家中,因此谁都不敢再与他争论。他的钱势一发大起来,以至于人们只要谈及他都会色变,他成了牟县的一霸。”
戚忠摇摇头道:“可恨,可恨。只是那宅院是我另一个兄长的根基,现在落在恶人手中,我那个兄长亲人的陵冢又不知受到怎样的亵渎了。”
店小二道:“人声无常,谁能料到一世的变迁?我看老丈就别去招惹王家了……”说罢,叹息而去。
店小二去后,戚忠对戚世难道:“为你的姨娘糊好膏药吧!”说完,出门去了。他只等戚世难为小春糊好膏药再进屋。
戚忠在门外站了一时,却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径直朝他走来。那人走到戚忠的身前向戚忠躬身行个礼,道:“见过老丈!”
戚忠并不认识那人,莫名惊异,道:“你……,这是……?”
那人道:“鄙人姓田名光荣,是在此酒店住店的人。刚才见你一家在王家受了苦楚,心中不平,故此来拜访老丈,以图安慰些许。”
戚忠道:“你我素昧平生,为何要来拜访我?”
这时只听屋内戚世难道:“爷爷,我已经为姨娘糊好膏药了。你进来吧。”
田光荣对戚忠道:“可否进屋一叙?”
戚忠道:“屋中有我女儿、孙子,不便拜见生人,还请见谅!”说完,进屋关了门。
戚忠进了屋,戚世难对戚忠道:“爷爷,那王员外太可恶。我姨娘被他家门僮打的浑身青紫,我定要向他家索要公道。”
戚忠道:“小孩子别逞能,忍一时风平浪静。今夜在此歇息一夜,明天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戚世难就要去开门,却被戚忠阻止。戚忠道:“管他何人,别理他就是。”
只听门外人道:“老丈,大家萍水相逢,请赐一见。”
戚世难对戚忠道:“爷爷,是谁在外叫你呀?”
戚忠也不回答戚世难的话,对门外道:“你若再罗唣,我可要生气了。”
只听门外的人道:“我家主人想见你一面,希望你能赏个薄面。”话音落下,房门竟然被那人捶的砰砰响。
屋内,小春吓得面无血色,她以为遇上了无赖。
戚忠见此情况,知道不见那人是不行了。江湖之中无良之人甚多,如果不能妥善处理临头事务,更会受到加害。现在自己一家孤儿寡母,就是被人杀了,也无处伸冤去。戚忠只得开了门,只见田光荣仍旧站在门外。
田光荣见戚忠开了门,再度躬身行礼道:“屋内见家眷不方便,还请老丈到上房拜见我家主人。”
戚忠见田光荣神情恳切,不似有恶意,便道:“你家主人是谁?”
田光荣道:“你见了就知道。”
戚忠无奈,只得对戚世难道:“你与姨娘好生待在屋中,千万别出门。”戚世难答应了。
戚忠忐忑着心情随田光荣上了天子号客房。只见客房甚是华丽,屋中的榻上踞坐了一个身着斜衽蚕丝虎纹衣服,头上束一个四方髻,面容雍容,看上去气韵非常高贵。在榻床的两边分别站立着两个身着紫衣的白面小生,气势很是威严。
戚忠见了屋子中的人,早被他们的气势折服,不由的低身向那床榻上的人行了个礼,道:“不知找老朽何事?”
那人对田光荣挥挥手,道:“请客人坐!”
田光荣让戚忠在一个几案前坐下,然后为戚忠倒了一杯茶。戚忠只得拿起茶杯喝茶,茶入口中,只觉清香甘冽非常,是非常名贵的茶。戚忠知道这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茶,心中更如吊桶打水,上下不知何处停留。
只听那人对戚忠道:“你们在王员外家的举动田祝人已经对我说了。你对王员外有什么意见?”
戚忠听了那人的话,惊惧道:“老朽不敢有任何意见。我等小民怎敢有任何意见?”
那人道:“这到也是。不过现在皇上英明神武,你等小民如有不满尽可告官的。”
戚忠道:“不敢!”
那人道:“那王员外与县令有些瓜葛,与江湖中的门派也有联系,我们正在查证。你放心,恶人会有恶报。我请你来此不是谈及此事,我请你来这里是关乎你孙儿之事的。”
戚忠愕然,惊悚道:“我孙儿?我孙儿有什么事?”
那人淡然一笑,道:“我听田祝人说及你的孙儿英勇无比,小小年纪就不怕强权,把那门僮撕咬的几乎断了腿,真是大快人心。田祝人更是称赞你孙儿英气外溢,是个可塑人才。现在皇上正在征用天下有才之人,因此我想见见的孙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他入宫历练,以后有你富贵享用就是。”
戚忠现在终于明白眼前之人是皇宫中人。他大气不敢出,颤抖着声音道:“下人孙儿丑陋,不堪大人一看。”
那人呵呵笑道:“人才不拘貌相,只要是个可塑之人,无妨!”
戚忠只得道:“遵大人命!”说罢,起身出门去了。